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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4-1 追纪六月廿八夜灯戏 军乐泱泱正激荡，众宾同醉万年觞（1）。灯火尽作鱼龙气，角戏仍施虎豹装（2）。螮蝀横霄惊吐彩，欃枪拂地忽摧芒（3）。主人亲挟胡姬出，试问何如云亸娘（4）。 【笺注】 《郑孝胥日记》光绪三十一年（1905）七月十二日（8月12日）记曰：“作《廿八夜》诗一首。”可见是追记六月廿八日（7月30日）事。是日，即万寿圣节，前后连续三天有戏班演出，以娱军民，《郑孝胥日记》记载：“仍令荣军戏班入演，客百馀人。晚。（雨）稍霁，各营灯技皆集。宴毕。座客华洋百馀人，益以观者千馀人，军民欢呼。鼓吹殷地，烟火涨天，西人皆称乃龙州第一盛会。” 此诗以张扬的笔墨描写了万寿圣节的热烈、壮观的景象，也暗传出郑孝胥自傲的治理龙州的成果。 （1）“军乐”二句：军乐婉转不绝，正是激扬之时，庆祝万寿的酒宴上，与来宾同醉。 “泱泱”，形容声音婉转不绝。唐阎伯玙《歌赋》：“蔓蔓嫋嫋，渢渢泱泱。” “万年觞”，指光绪诞辰的万年圣节的酒宴。 首联描写军乐声中的万寿酒宴的宾主同醉的欢乐场面。 （2）“灯光”二句：灯光所到处，都是百戏杂耍的气氛，比斗角技仍然穿着战斗的服装。 “鱼龙”，指古代百戏杂耍中能变化为鱼和龙的猞猁模型。亦为该项百戏杂耍名。《汉书·西域传赞》：“设酒池肉林以饗四夷之客，作《巴俞》都卢、海中《碭极》、漫衍鱼龙、角抵之戏以观视之。”颜师古注：“鱼龙者，为舍利之兽，先戏於庭极，毕乃入殿前激水，化成比目鱼，跳跃潄水，作雾障日，毕，化成黄龙八丈，出水敖戏於庭，炫燿日光。” “角戏”，即“角抵为戏”。汉代对各种体育活动和乐舞杂技的总称。《汉书·武帝纪》：“（元封）三年春，作角抵戏，三百里内皆观。”颜师古注：“应劭曰：'角者，角技也。抵者，相抵触也。’文颖曰：'名此乐为角抵者，两两相当角力，角技艺射御，故名角抵，盖杂技乐也。巴俞戏、鱼龙蔓延之属也。’……抵者，当也。非谓抵触。文説是也。” “虎豹装”，指军装。虎豹，喻指军队。唐罗隐《春日投钱塘元帅尚父》诗之一：“门外旌旗屯虎豹，壁间章句动风雷。” 颔联描写军士灯戏献技的热闹。 （3）“螮蝀”二句：烟火如虹霓横空，惊讶展现的奇彩！犹如彗星的尾巴扫地，忽然损折了光芒。 “螮蝀”，虹的别名。《诗·鄘风·蝃蝀》：“螮蝀在东，莫之敢指。”毛传：“螮蝀，虹也。”此处比喻烟火，所谓“烟火涨天”。 “欃枪”，彗星的别名。古人认为是凶星，主不吉。《尔雅·释天》：“彗星为欃枪。”郭璞注：“亦谓之孛，言其形孛，孛似扫彗。”此处亦以之比喻烟火。 “拂地”，扫地。唐温庭筠《鸡鸣埭曲》：“彗星拂地浪连海，战鼓渡江尘涨天。” “摧芒”，摧折光芒。宋高斯得《孤愤吟十三首》其五：“国家元气是人材，稍露光芒尽力摧。” 颈联写烟火的壮观。下句“欃枪拂地”亦有战事结束的暗示。 （4）“主人”二句：主人亲自带着外族女子出来了，试问那女子和云亸娘相比，怎么样？ “主人”，此郑孝胥自指。 “胡姬”，胡人或外族女子。汉辛延年《羽林郎》诗：“依倚将军势，调笑酒家胡。胡姬年十五，春日独当壚。” 此夜，中外人士俱有，故云。 “云亸娘”，广西瑶族女土司，善于用兵，能以少胜多。。见明邝露《赤雅》。 尾联单写郑孝胥宴毕出来“亲携胡姬”的形象，表达了中外之民、胡汉共庆的局面。当然也不无展示其治理成果的意味在。 【附记】 庞俊云：“趣甚。”（《养晴室遗集》卷十五《海藏楼诗评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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