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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寨村寻访曹卹墓 梅庆吉 《史记·孔子世家》载：“冉求既去，明年，孔子自陈迁于蔡。”这里所说的蔡，就是今天的河南省上蔡县。这一年为鲁哀公四年（前491），孔子61岁。这里曾经是蔡国的首都，但当孔子到来的时候，这里早已经不是蔡国的都城了，早在35年前的鲁昭公十四年（前528），蔡平侯就将都城迁到今河南省新蔡县。就在孔子到达上蔡前两年的鲁哀公二年（493），蔡昭侯为依附吴国，又将都城迁往州来，相对于上蔡，这里称下蔡（今安徽省凤台县）。蔡国的前两个都城，已经并入楚国的版图。这次孔子由陈迁于蔡，严格来讲是迁楚。 《史记·孔子世家》又载：“明年，孔子自蔡如叶，叶公问政……”又载：“去叶，反于蔡。”遇长沮、桀溺和荷蓧丈人。又载：“孔子迁于蔡三岁，吴伐陈，楚救陈，军于城父。闻孔子在陈、蔡之间，楚使人聘孔子，孔子将往拜礼。”发生了陈、蔡大夫“发徒役围孔子于野，不得行，绝粮”七日的事件。后“孔子使子贡至楚，楚昭王兴师迎孔子，然后得免”。 由此可知，孔子在蔡前后待了大约三年左右的时间。但在这段时间内，他并没有只停留在一个地方，而是在楚之叶，以及陈、蔡之间转悠。当然了，他停留时间最多的还应该是上蔡，因为在上蔡，留下许多孔子的行迹，如厄台、孔子晒书台、子路问津处等，此外，他还在这里招收了6位弟子，这恐怕不是短期内就能做到的事情。 蔡国故城遗址
蔡国故城城墙
9月9日早饭后，我们离开新蔡，将车开上大广高速、由黄楼转新泌高速，再转京港澳高速，由遂平出口出高速，转省道，往北再走不远，就到了上蔡县城。在上蔡，我参观了李斯墓、蔡叔度墓和蔡国宫城遗址，下午驱车前往洙湖镇曹寨村，建议曹卹墓。 曹卹是孔子七十二弟子之一，但史籍中对他的记载很少。《史记·孔子世家》载：“曹卹，字子循，少孔子五十岁。”《孔子家语·七十二弟子解》载：“曹卹，少孔子五十岁。”两书均未指出曹卹的籍贯。在清朱彝尊《孔子弟子考》中，才指出曹卹为蔡人，说：“蔡曹子恤，字子循，少孔子五十岁，唐赠曹伯，宋赠上蔡侯。”宋所赠上蔡侯，指明了曹卹的籍贯。《阙里志》卷三也指出曹卹为“蔡人”。只有来到上蔡，曹卹的形象才丰富饱满起来。 孔子弟子曹卹像
曹卹的故里在今上蔡县洙湖镇曹寨村。我们于9月9日下午两点离开上蔡县城，前往洙湖镇曹寨村。从县城到洙湖镇这段路还算好走，从洙湖镇到曹寨村这段路，却十分的难走，看上去原来好像铺有柏油，但因年久失修，路上被掏出了许多的坑，加上昨天下了场不小的雨，其难走的程度让人难以想象。丕羽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把车开进曹寨村，时间已经到了下午4点。 进村之后，向村民打听有关曹卹的事，村民把我们领到一位名叫曹向山的人家，我判断此人应该是曹氏家族的族长。已年过70的老人家面目慈祥，说话时总是面带笑容。我提出要看曹卹墓，他却让我们先看曹卹祠堂。他把我们领到曹寨小学，一进门他就指着通往教学楼的水泥路说，这个地方原来有座曹姓祠堂，堂内供奉着曹氏十八世社曹卹的塑像，“文革”时期被毁掉了。为了纪念曹卹，他们在右侧的平房里，设了个简易祠堂。 曹寨村小学，曾经是曹卹祠堂所地地
关于曹氏祖祠，在曹向山送我的《曹寨——先贤曹子卹公故里》一文中，有详细的记载：“曹寨村中，原建有全神庙，三进大院，右前方建有曹氏祖祠三间，其宅基地北南同宽，四弓四尺，中长十二弓三尺六寸，计小地二分四厘六毫四丝。大殿宏伟壮观，高数丈。屋脊安有全兽满出厦，雕梁画栋。殿内有闪屏暖阁，正中供奉卹公塑像，高五尺余，牌位红底金字。殿内画有七十二贤像。悬有唐玄宗开元二十七年、宋真宗大中祥符二年、明世宗嘉靖九年加封'曹伯’、'上蔡侯’、'先贤曹子’的圣旨匾额。” 小学内，重建了座简易的曹卹祠堂
走进简易的曹卹祠堂，正面立着一帧图像，为曹姓始祖曹叔振铎，像的两侧有副对联：“墓封仿山三千载精神宛在；土祚陶塘六百年旧德常在。”像的框外还有一句话：“始祖曹叔振铎，周武王十三年己卯春封之于曹，是为曹伯，加封鲁西丰泽侯金龙四大王，国都定陶，卒葬于陶之仿山，即其墓，配殷夫人。” 祠堂内有幅曹卹像
墙上还挂着一张曹氏十八世祖曹卹的画像，下面的说明说是出自唐代画家吴道子之手。此外还有历朝历代对曹卹评价的内容。其中南宋高宗赵构的赞语最为引人注意：“肃肃曹伯，王室之胄。稽习乐道，切磋明义。惟善则主，尔德是类。史笔有焕，令名永纪。”其中“王室之胄”指的是，曹氏始祖曹叔振铎是周文王之子，为皇室血统，曹卹为曹叔振铎之后，自然也就是“王室之胄”了。此外南宋兵部尚书员外郎杨绅的《圣贤赞》也对曹卹给予是了极高评价：“三千孔徒，七十贤者。子循服道，圣门之下。笙簧经籍，辅翼儒雅。爵为蔡侯，名器匪假。”足见其影响。 祠堂内还立有石碑一通，内容是《千泽堂曹氏祖祠宗派碑序》，序文载：“开疆元圣，我始祖曹叔振铎，乃文王子、武王弟，正妃殷氏夫人。文王十三年，即公元前一千零四十六年，文王姬昌封第六子振铎于山东曹，建立曹国，定都陶丘，以国为姓，更姬为曹，即为曹姓之始也。传十九世二十六君，历五百余年被宋所灭。史迹载《春秋左传》《诗经》《史记》诸文献。传十七世至公孙惠，惠贤让，避春秋诸侯争霸、礼崩乐坏之乱世，周游仕途。悼公二年，即公元前五百二十二年，随父子欣时由（繁体梦右加耳刀）邑去曹奔宋适蔡，定居于斯。公元前五百零一年，十八世祖曹卹诞降。卹生于斯，卒于斯，是故为曹寨之起源也。殁后葬于曹寨村后洪河西岸，留下千泽家谱，繁衍于世。曹卹，字子循，笃信儒术，受业孔门，曾从学洙泗，位列七十二贤。唐赠曹伯，宋封上蔡侯，明改为先贤曹子。” 曹氏宗派碑
这段话把曹寨村的来历交待得十分清楚，曹姓十七世祖公孙惠为避战乱，随父子欣时迁来此地，曹卹就诞生在这里，死后也葬在这里，因而取名曹寨。但这段话里有个明显错误，封曹叔振铎的是周武王而不是周文王。关于曹卹受业孔门的问题，文中说他“曾从学洙泗”。按此说，曹卹拜孔子为师的时间应为鲁哀公十一年（前484）以后，因这一年孔子结束周游列国回到曲阜，教授于洙泗。但我分析，孔子在鲁哀公四年（前493）“自陈迁于蔡”，即今天的上蔡，“迁于蔡三岁”，曹卹很可能在这时拜孔子为师的，便跟随孔子，一直到孔子归鲁。但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孔子到蔡的那一年是61岁，按曹卹“少孔子五十岁”计算，他才11岁，显得小了点。但孔子身边也有些娃娃学生，如叔仲会和孔璇。据（孔子家语·七十二弟子解》：“叔仲会，鲁人，字子期，少孔子五十岁。与孔璇年相比，每孺子之执笔记事于夫子，二人迭侍左右。孟武伯见孔子而问曰：'此二孺子之幼也，于学岂能识于壮哉？’孔子曰：'然。少成则若性也，习惯若自然也。’”据此，叔仲会跟曹卹同岁。 离开曹寨小学，曹向山领我们去看曹卹墓，这时，又有几位村民也加入了陪同的队伍，一同向洪河岸边的曹卹墓走去。曹卹墓距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因昨天下了一场雨，田间小路很泥泞。一边走，曹向山一边说，曹卹很喜欢洪河岸边的风光，临终时嘱咐后人，将其葬在那里。家人实现了他的遗愿。 曹卹墓碑
说着话，我们来到了曹卹墓前，给我的感觉这里好像是一道河堤，曹卹墓就在河堤上。靠路边有一通很大的方形水泥建筑，大概有两米高，上书“上蔡侯孔子七十二贤人曹卹之墓”，后面就是曹卹墓，墓呈圆形，下方用石块砌成，上面长着萋萋芳草，周边有树木环绕。在墓的周围，立了很多通碑，其中最大的那通向南而立，上书“先贤上蔡侯曹公讳卹字子循暨宋夫人之墓”。还有一通为《先贤上蔡侯曹公赞词》，内容就是南宋高宗赵构于绍兴十四年所写的《赞词》。碑上有两行半小字，内容很重要：“唐玄宗开元二十七年追封曹伯，从祀文庙；宋真宗咸平三年，加封上蔡侯；明世宗嘉靖九年，改称先贤曹子。本春秋曹国宗室，适蔡卜筑于江河西岸，墓封曹寨村后。三月十一日为诞辰纪念日。”按此说，曹卹出生的具体时间应该是：公元前501年阴历3月11日。 曹卹墓
在曹卹墓边，曹向山等村民向我们讲述了好几则有关曹卹的传奇故事。因曹卹墓在这一带名气很大，墓冢又很高大，香火一直不断。一些心术不正的人认为墓中一定会有很多财宝，所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们肩扛锹镐，潜入墓地。刚刚挖开一个洞，就发现洞里射出两道光来，原来是两条蛇两眼圆睁，炯炯如炬，吓得盗墓人“吗呀”一声，撒腿就跑，蛇在后紧追不放。盗墓人连跑带吓，跑到家门口时已经不醒人事。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来盗曹卹墓了。这则故事名字叫《双蛇护墓》。 每到春天，曹卹墓周围便开满了桃花，十分惹人喜爱。清明前后，扫墓之人络绎不绝，兼赏桃花。话说在光绪二十一年（1895）清明节的前一天，一位须发皆白的老汉跪在墓前，摆上祭品，烧香膜拜。过了一会儿，突然倒地，人事不醒。守墓人曹老汉见状惊惶失措，赶紧跑回村找另一个守墓人。他听完情况后，来到昏倒的老人跟前，把过脉后说了声“不妨”，就折了一枝桃枝，削尖如针，刺向老人的人中。瞬间老人“哼”的一声醒了过来。从此，曹卹墓前桃枝可治病的消息不胫而走，人们纷纷前来取墓前的桃枝治病，屡试不差。这则故事名叫《曹侯墓桃枝可治病》。 随着曹侯墓桃枝可治病的消息广泛传开，墓上的土和香灰也灵验起来。相传民国初年的一天，一户人家的女儿走亲戚，路遇歹徒抢劫，该女没命地往家跑，到家后一头扎在炕上，口吐白沫，一连几天昏迷不醒。醒后精神萎靡，低烧不退，面色苍白。其母到处求医，都不见效。有人提议去拜曹侯墓，说是很灵验。母亲便带女儿来到曹侯墓前，守墓人问明病因，便在地上画了一个十字，让病女站在十字上，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在坟上抓起一把墓土，在香炉里抓了一把香灰包好，嘱咐说回家熬一熬喝了，病就好了。又说，一路上给女儿包好被子，赶紧回家，路上不要跟任何人说话。母女二人飞奔回家，到家掀开被子一看，女儿出了一身透汗，病轻了许多。又将土和灰熬汤喝下，从此，病就神奇地好了。这则故事叫《撮土为药》。 这些传说说明，曹卹一直活在当地人的心里。 离开曹卹墓，跟着曹向山回到他的家，送给了我们一本《千泽堂曹氏祖祠宗派碑序》的小册子。我问曹向山有没有家谱，他说没有，正在准备做这个工作。我们跟村民们合了张影，让村民在我们的登记薄上写上名字。我一看他们都姓曹，说明都是曹卹的后代。 与曹卹后裔合影
离开曹寨村，我们驱车前往上蔡县蔡沟镇，去寻访孔子“厄于陈蔡”的地方。 2014年3月3日第一稿 2014年6月6日第二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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