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一下以前写过的有关平权的读书随笔,或许思想内核大同小异——这本书也追溯到了诸多性别不平等的问题根源,包括教育、宗教、政治等。聊的话题太大就容易浮空,就好像罗翔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刑法老师)批判罗素(Bertrand Arthur William Russell,1872年—1970年)虚伪,只爱“人类”这个概念,却不爱现实中有血有肉的人。 梅琳达在《女性的时刻》不仅讲别人的故事,也聊自己的故事,如果说这本书和其他书有什么不同之处,我认为这本书更接地气地谈到了平权的益处,除了谈到人类联结、大爱,也谈到平等对两性关系的重要性等,某种程度上有效地规避了诗和远方的难以企及。支持女权主义,就是相信女性有权发出自己的声音,挖掘自己的潜能,相信男性与女性应该共同努力,消除那些至今仍阻碍着女性发展的障碍与偏见。 就会有很多人不觉得被冒犯。自我认知较低的人(比如说我),在生活中遇到问题往往认为自己是错误本源,这是很糟糕的。像我这样一直支持反偏见、支持平等平权,曾经看到《圆圈正义》描写是否构成诽谤的案件时,我下意识地认为可以啊!并没有觉得不妥,直到看到了这个解析,才发现我是有问题的。虚构他人遭受强暴并感染艾滋病是否构成诽谤罪?在事实上,这种诽谤必然会导致社会评价降低,但从规范角度来看,如果法律照搬事实的名誉概念,那法律就是强化社会对强奸受害人以及艾滋病患者的歧视。 有些偏见、不平等是因为我们恰好比较幸运,站在多数人的一边,于是习以为常以至于太过根深蒂固而变得自然而然,即便本人没有恶意。这些固有认知需要时间慢慢地打破消解,所以我希望每个人都可以敏感起来。步入社会后,不管是听到的故事,抑或看社会新闻,发现有很多姐姐妹妹总是或多或少牺牲了自己的梦想为哥哥弟弟做嫁衣,甚至前不久认识的一个小妹妹才刚大学毕业工作,就开始在分担哥哥的房贷。我当然不是反对家人之间的互相帮助,但这种明显性别倾向,女性终其一生都在成就他人,与工具实无二异。前一阵子,因为疫情的原因我拿消毒水拖了办公室的地,然后有位同事说,“这才是女孩子的样子嘛”,我下意识地反感。
可以说“这才是爱生活的样子”、“爱干净”或者“乖”的样子等等,但别说这是女孩子的样子。除非那个人看到男孩子拖地也会说这才是男孩子的样子,我相信不会。
别说“你太敏感”,“人家没有恶意”,“只是想夸你罢了”。平庸之罪已经足够沉重……这就是性别歧视。类似的,工作岗位指明限定男性、滴滴顺风车服务区分男女使用时段,然后支持者们号称,这是保护女性。
仔细想一下,我要的是可用之人,并不是可用的男人/女人;我们要保护的是所有人,不是那个时段的男人/女人,不是吗?古代只需要约法三章,现代法典条例多如牛毛。在这个号称需要工匠精神、呼吁美丽社会的现代,沿用粗暴的划分方式,我是不能接受的。当然一步登天不切实际,像《异见时刻》里金斯伯格说的那样,我们需要时间慢慢去改变,但也记住,第二点想谈一谈梅琳达在书里提到的“无偿劳动时间”,翻译成大白话就是说,女人当家庭主妇,煮饭洗碗带孩子等做家务却无报酬的时间。家是共同的家,孩子不只是母亲的孩子。“女人必须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又是对女性自由的变相压制与剥夺。每个人都只有24小时,如果我的24小时除去必要的吃喝玩乐休息,剩下的时间还要做家务,而男性可以去实现自我价值,这显然是不公平的。这种不公平会使矛盾不断累积、信息不对称逐渐加大,一个充满火药味的家庭就此诞生然后貌合神离、或分崩离析。能够离开,还是较为理想的状态,要知道还有家暴和更恶劣的情况存在,这些也来自于男强女弱、男尊女卑的观念,《女性的时刻》里边提到相关案例,都让我心神惶恐。像我这样不爱做家务的人,设若没得选,我宁愿做家政服务领取我应有的酬劳,我也不当全职家庭主妇。操持着家里大小事务,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付出是应当的,花钱是心虚的,吵架了公公婆婆说你不用工作花着我儿子的钱能不能自觉点……委屈都是自己的,功劳都是别人的,太唏嘘了。社会恶意与矛盾的极端产物,不是自取灭亡就是使他人灭亡。《小丑》里面阿瑟说“why everybody is so rude to me?”(为什么大家对我如此粗鲁),剧中有一个人跟他说,即使别人对你很坏很坏,但是他不会开枪杀了你啊。
是不开枪,但周遭的一切就是在慢性杀人。ChrisEvans在推特上回应Fox女主持人说的一句话可以用在这回应,“完全没有同情、尊重和常理。如果是逃离地狱,我会带着孩子穿越火焰。” 倘若你的母亲是家庭主妇,你需要以满分的心感恩她,她付出的是整个人生,她给家庭的是最无私的爱。关于被害者发声,我代入了一下——如果我是被害者,我敢不敢站出来反抗。我发现自己真的未必有勇气,因为键盘侠很凶的。分明“公序良俗”要求我们一起匡扶正义、打击坏人,而“公序良俗”却是我害怕的原因。 这也是我们要反思自己的,明明是受害者,就不应该自设障碍,“公序良俗“若在阻碍我们变得更好,那么它可能是恶俗、需要改变。旁人也要自我警惕,不要把舌根和矛头对向错的人,受害者是无辜的坦荡荡的。像梅琳达·盖茨、艾玛·沃森等等这样过着优越生活却心系他人的人,总因做善事而饱受非议,有时对人性的失望在于不理解他们如此热衷于看到美好的事物崩坏。所幸心碎不能使人破碎、黑暗没有打败人类,我们看到metoo、看到坏人被绳之于法、看到各行各界的人为受害者打抱不平,我们足够团结凝聚,凝聚使人向上。 谢谢好人的出现,让我相信活在世界上遇到好人的概率总是比坏人多。(看到这篇文章你又遇到了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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