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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恋上枇杷树

 冬歌文苑 2023-09-22 发布于北京

恋上枇杷树

一  枇杷树写真

校园西北角,一号楼与二号楼连廊走道边生有一棵枇杷树,且是唯一的一棵。枇杷树长得不是很高大,也不是很粗壮,根本不敢以挺拔、直立、高耸、遒劲、傲然、参天等众词来描绘。绝非吝啬所致,其实在写景抒情、颂物咏爱方面我是慷慨过度的,只要能拿来用的,就毫不犹豫地信手拈来。只可惜它无缘结识、牵手这些饱含赞誉的词汇;我没有脱离实际妄自浮夸,也没有肆意地给它的“原生态”抹黑,从而失去了这棵枇杷树固有的真实形象。

要说它的树干长得其貌不扬的确如此,一点儿也不失偏颇。自下而上粗细不匀,弯曲无度,扭摆而上,几乎没有哪一盈米是笔直的。尤其是根部的树干,弯曲呈半径约四五十公分,长度约四分之一圆弧形。这样精巧别致的造型,就是那国家级园林艺术特级大师也很难匠心独运出如此辉煌伟大的成就,思来想去,只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才能完成如此堪称旷世之杰作了;要么就是这棵枇杷树患有先天如此不堪入目的“世界一流性残疾”。没有见过的人,任凭你发挥怎样的想象,绞尽如何的脑汁,损伤多少的细胞,也很难想象出它的一丁点怪模怪样。但我恰好是天赐幸运,适逢机遇的。

仔细打量这棵枇杷树,我感慨万千:这样的一棵枇杷树是如何克服重重困难向着广阔的天空生长的。难道不畏艰难险阻地向上再向上,而后向着明朗、湛蓝的天空索取属于它的世界,是它责任之担当,目标之坚定,追求之执着,使命之使然吗?我敢断言:枇杷树向上生长的艰难程度丝毫不亚于一个杂技演员弯下背把头伸向胯下去叼一朵摆放在脚边的玫瑰花。种种惊诧不已、意料不到的叠加,让我不得不惊叹于这棵枇杷树顽强不屈、奋斗不止的生命了。多舛世俗何时尽,雪雨风霜向苦边!

连着根部树干的东侧约四五十公分处有一截三四十公分光秃、直立的树干,极像是树干弯曲部分的半径。树干的顶端状如一个成年人的膝盖,光滑、圆溜。我猜想:这里原来是两株枇杷树连根生长在一起,后来不知是谁伐掉了一株,保留了现在独一无二的一株;我又作了另外一种猜想:也许这一截三四十公分高的树干是树根长成了畸形,突出了地面才造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

枇杷树的树干长相虽然丑态百出,但这并不影响枝头的风姿绰约。

文章叙述到这儿,我皆是本着客观公正的态度评价这棵枇杷树的,不带有任何的偏见和歧视。因为这棵枇杷树并没有给我留下残缺的印象,造成不良的影响,或者说伤害了我的心情,让我丧失了审美的兴趣。

把一娇遮百丑用在这株枇杷树上,那是再妥帖不过了。因为置身于二楼,看到的总是枇杷树端庄秀丽的上身,而完全看不到它黯然失色的下身。

枇杷树正对着二号楼二楼西侧高年段办公室前面的窗户。要说高年段办公室的老师们还真是有福气,有运气,福运齐天啊!即使不走出办公室的门,也能轻而易举地目睹到枇杷树俏丽的容貌,欣赏到枇杷树带来一年四季的千般妩媚、万般风情;坐在办公桌前,只要愿意抬一抬首,撩一撩目,窗外映入眼帘的即是枇杷树的枝繁叶茂。尤其是春末夏初,枇杷树则显得更加生机盎然、充满活力,似乎每一个叶片都有一个生命的旋律在律动。那满树的苍翠欲滴总能勾起你丰富的想象,无尽、不竭、久远、绵长。这美丽的窗前的枇杷树。

我关注枇杷树的机会不多,给予枇杷树的喜爱少有。不是说我没时间,也不是说我没良心,只是我还未情有独钟于它。原因在于:这棵枇杷树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我的视线也分明、历来不属于它。它只能以一种普通的姿态存在于若隐若现的境界中,也只能以一种平常的姿态存在于若有若无的时空里。

平时来来去去、进进出出总是把专注的目光集中在枇杷树身边那三株腊梅上。说是三株,其实是一根所生。我之所以如此地关注、喜爱腊梅,正是因为她那凌寒怒放、欺霜傲雪的品质深深吸引了我,感染了我,震撼了我。于是,我多年来总是以“效梅傲霜休傲友,学竹虚心莫虚情”来作为我的个性签名。

这棵枇杷树孤单而不寂寞,姣好而不争宠,美艳而不浮躁,上进而不堕落。不管我有没有关注它,有没有冷落它,有没有漠视它,它都照样依着原有的生活方式生长,不卑不亢,不气不馁,不急不躁。从不会因我的熟视无睹而闷闷不乐,从不会因我的冷眼旁观而郁郁寡欢,从不会因我的薄情少义而忧心忡忡。它可以孤身自爱,它可以形单自惜,它可以影只自怜。春天,抽枝;夏天,结果;秋天,养蕾;冬天,开花,是它一成不变的生活模式。不管岁月对它作出如何的刁难,不管磨难对它作出如何的考验,不管环境对它作出如何的磨炼,它都勇毅前行,只争朝夕。始终秉持着:风风雨雨是一秋,花花朵朵又一季。

二  采摘枇杷果

最近一阶段,我突然格外关注起了这棵枇杷树。这不觉让我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莫名之感。究其原因,不是因为它改变我的看法,颠覆了我的认知,而是它缀满枝头的枇杷果无意间捕获了我的青睐。

今天下午(5月23日),我没有课务,没有教研活动,也没有作业批改。一时的无所事事让我起座离身,走出了办公室。在二楼办公室门前的走道上,凭窗而望,看到满树黄澄澄、圆溜溜、亮晶晶、沉甸甸的枇杷果压弯了茂密的枝头,我瞬间动起了活跃的心思——采摘枇杷果。

以前,这些活跃的心思都是学校门卫的两位师傅——陈师傅和朱师傅动的。每年到了枇杷果成熟的时候,他们就会持着短棍长木,千方百计把枇杷果采摘下来,然后再分发到全校的每一个办公室去。老师们俨然成了不劳而获者。吃着甘甜酸爽、肉质细腻、柔软多汁、生津止渴的枇杷果,老师们总会连声称谢不止。两位师傅也是满脸堆砌着开心的笑容作答。不知为何,今年的两位师傅迟迟没有出现在枇杷树下,把他们的身影移动在累累的枇杷果间。如今,枇杷都熟透萎缩了,两位师傅依然没有来采摘。难道他们是忘记了?还是忽略了?不知是否有老师在翘首、在张望、在期待两位师傅提着枇杷果一如既往地出现在他们的身边了。

更令我无比费解的是:以前枇杷果还未成熟,那些喜欢享用枇杷果美味的鸟雀们就叽叽喳喳,陆陆续续赶来。它们围绕在枇杷树的枝头飞来飞去,似乎在察看这里的枇杷果什么时候成熟,又似乎在寻找贪婪,极具诱惑的目标上口。即使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它们也显得格外的从容淡定,犹入无人之境。它们的胆大让我大惊眼镜、失声疾呼:怎么可能?可是今年,从枇杷果生长到成熟,也不见鸟雀们的光临。这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奇怪。难道鸟雀们不再垂涎这棵树上的枇杷果了?难道它们另有别的贪婪、诱惑了?难道鸟雀们不再故地重游、风景依旧了?

在强烈心思的驱使下,我从二楼的阳台来到了枇杷树下。经过一番仔细地观察,我决定先向容易采摘的几串枇杷果动手。可是,站在地面上纯粹是可望而不可摘的。因为伸手能采摘到的,早已被学生摘吃了。

在枇杷树的东北侧约六十公分处生长着一棵矮小的玉兰树。也许是受了枇杷树生长的影响,这株玉兰树干的迥异造型也完全超出了人们认知的底线。玉兰树的下端只有三十几公分粗。玉兰树离地面约七十公分处呈三根枝杈分开。其中一根最细的已不知于何年何月枯死,另外两枝依然健康地生长着。疏疏密密的玉兰枝叶有的舒姿展臂四散开来;有的前呼后拥,挨挨挤挤在一起。但它们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受压迫、受奴役的命运(完全生长在枇杷树的碧翠掩映下),只能通过枇杷树施舍的零星缝隙一睹蓝天、白云的一姿半态了。玉兰树虽然有遮天蔽日的枇杷树枝叶几乎不留死角,完美地覆盖着,但这并不影响玉兰树快活地生长。对于这样“你生我死”的生长环境,它似乎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玉兰树的每一枝,每一叶都在生动地诠释着生命的意义:生命,那是自然赋予它们去雕琢的权利。而并不在乎枇杷树赋予它们多少的压抑。

我借着玉兰树的枝杈做搭脚,小心翼翼地爬到玉兰树上。为了稳住身体,我左手紧紧地抓住了玉兰树的一根枝干,然后在腾出右手去采摘头顶上熟透的枇杷果。摘下了一串枇杷果,由于没有安放的地方,我只好从玉兰树上下来,把枇杷放到地面上,然后再次爬到玉兰树上去采摘另一串枇杷果。通过三次重复的动作,我把头顶范围内伸手能触及到的枇杷都摘了。

我刚把枇杷果放到办公室前面的电脑桌上,张莉老师就走了过来,说:“马老师,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采摘到的?”张老师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枇杷树外围的枇杷果方便摘的都于前些日子采摘了。

“马老师,我去门卫拿竹竿,你把那几串摘下来。再不摘都坏掉了。”

我顺着她的“指点”看。

张老师不多一会儿就拿来了竹竿。说是竹竿其实并非是一根单纯的竹竿。这根竹竿有三个互不协调的部分组成:一个是带有把手的铁钩(送餐师傅用来拖拽盛放学生饭盒的大塑料箱子用的),一个是一根短木棍,另一个是一根长竹柄的鸡毛掸。用以固定铁钩、木棍和鸡毛掸的绳索是透明胶带。

我站在二楼的走道上,顺着窗口,观察了一下张老师“意欲”的那几串枇杷果以后,决定用竹竿前面的钩子把枇杷树的枝叶连同枇杷果一起拉拽过来。我操起了竹竿开始付诸于行动。我没有把铁钩钩在比较细的枝叶上,那样较不上劲;我把铁钩钩在了枇杷树较粗的枝叶上,担心伤害到枇杷树,不敢过分用力。枇杷树的枝叶在力的作用下,一点一点地向我靠近。此时我全部的注意力也随之都集中到了几乎近在咫尺的枇杷果上。由于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竹竿,我哪有多余的手去摘枇杷果。

“张老师你快过来摘。”

“我手臂短,还是我来拽,你摘吧!”

“好!你拽着,我来摘。”

我和张老师交换了采摘的动作流程。

万里红、高红萍两位老师看到我和张老师采摘枇杷果,也主动地加入了进来。

我们如愿以偿地把想要采摘的枇杷果摘到手了。

“马老师最辛苦,这个'枇杷王'就留给你。你吃了,把枇杷种子留在后面柜台上的花盆里。我带回家种,看能不能长出枇杷树。”万老师一边说,一边把那个超大的枇杷果放到了我的办公桌上。另外又挑选了一串最好的枇杷果放着(这些都是我事后发现的,她的做法给我增添了一种说不出的难为情)。万老师还把枇杷果分发给了办公室其他的同事。

“不辛苦,乐趣而已。”我如此轻描淡写的向万老师说着。

我又持着竹竿来到了枇杷树下,采摘了深藏于枇杷树间的枇杷果。我负责采摘,张莉老师负责往二楼的办公室里拿。

经过约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把枇杷树上那些诱人的果实几乎全部采了下来。来到办公室看到电脑桌上堆放满满的枇杷果,我情不自禁地笑了。

……

第一时段的课后服务结束了,我回到办公室坐下来,津津有味地剥食着万老师摆放在桌子上的那串枇杷果,细细地品尝着劳动的味道。而那个“枇杷王”则依然静静地躺在桌子上,迫切地期待着带给我不一样的味道。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马发军,男,笔名:清泉。江苏省常州市小学语文高级教师。江苏省市作家协会会员。乡土文学全国抗疫征文大赛二等奖。平时喜欢畅游书海,激悦文字;任心灵在文字里自在游走,任思绪在文字中自由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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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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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顾问:北京盈理律师事务所

总编:琅    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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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审校:严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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