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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搜集襄陵进士卢秉纯的诗文，并努力搜寻他在晋东南一带执教的佐证资料，所得有限。 如： 在潞安府从教时，有壶关县学生冯文止，后为解元，进士。 冯氏后来也是设教多年，有《东山堂集》存世。 近日，得壶关闫志宇先生赐图，《东山堂集》卷四有冯文止给卢秉纯撰写的一篇祭文，又是一个师生交往的明证。影印本有的字不清楚，祭文用典颇多，注释若干，供参考。   祭卢雪峰夫子文 呜呼！ 世或劫灭，古岂无死？ 所谓达观，独推夫子。 况生顺而没宁，乃神留而形委。 独私淑之微忱，终歔欷而不能已。 忆匡义之依光，睹轩车之戾止①。 接铜鹤②之流风，领玉川③之微旨。 当绛帐④之高悬，或红烛之夜市。 其发聋振聩，若钧天广乐⑤之动乎心； 其寓言琐说，若蕉窗疏雨之入于耳。 其裁伪体⑥也，点铁之成金； 其诱不率⑦也，若以石之投水。 其知人善鉴，若琉璃枚卜⑧之不爽毫厘； 其触绪成言，若星月烟云之生于手指。 其清明直节，早载口碑； 丽藻雄文，久贵洛纸。 岂管窥蠡测之可得而殚⑨纪。 方其奋迹⑩清门，生光乡里， 词扬翰墨之林，阶旋绣衣之使[11]。 论事切直，自负马周[12]； 宏奖风流，屡荐侯喜[13]。 囊无铜臭，面不铁而何寒； 简奋霜威，花竟弹而不起。 清才绝世，汤玉茗[14]原是前身； 奇气逼人，祢正平[15]应推继轨。 慨人世之沧桑，爰屏迹于青紫[16]。 虽流落饥寒，乃诞弥[17]式似。 桂郁兰芳，麟角凤嘴。 逝获报于玉海珠林， 益放怀于山巅水涘。 今年春杪[18]，笔札遥传， 额首期颐[19]，矍铄远拟。 曾日月之几何，顿山斗[20]之忽圮。 呜呼！ 消息者机，存亡者理。 瞻望及之，长斯已矣。 所念金声玉色[21]，侍厕游杨[22]， 因之雨泣风号，悲生孔李。 呜呼！ 汾曲去而长流，龙山存而不徙。 望仪表兮无存，思步趋之何倚？ 呜呼！尚飨！ [①]来到。 [②]鹤象征长寿。 [③]唐诗人卢仝喜饮茶，尝汲井泉煎煮，因自号玉川子。后常以玉川作为茶的代称。 [④]师门﹑讲席之敬称。 [⑤]钧天：古代神话传说指天之中央；广乐：优美而雄壮的音乐。指天上的音乐，仙乐。后形容优美雄壮的乐曲。 [⑥]古代论诗常以《诗经》中《国风》、《二雅》为诗歌创作的标准，称为“正体”，不符合此标准者则为“伪体”。杜甫《戏为六绝句》：“别裁伪体亲风雅，转益多师是汝师。”别裁，辨别剔除。 [⑦]不服从，不遵循。此处当是指自己。 [⑧]古代以占卜法选官，因以指选用官员。 [⑨]殚：尽。 [⑩]谓奋起投身从事某活动。 [11]官名。汉武帝末年各地农民起义，特派官员衣绣衣，杖斧持节，发兵镇压，并有权诛杀镇压起义不力的地方官员，称为绣衣直指，或称直指绣衣使者、绣衣使者。据《汉书·百官公卿表》，绣衣直指本由侍御史充任，故亦称绣衣御史。这里借指卢秉纯担任监察御史。 [12]唐初大臣。字宾王，博州茌平（今属山东）人。少孤贫，后到长安，为中郎将常何家客。贞观三年（公元629年）代常何为疏，所论二十余事，为太宗所赏识，即日召见，授监察御史，后累官至中书令。曾劝谏太宗以隋亡为鉴，少兴徭赋，反对实行世封制。 [13]侯喜，唐进士，与韩愈有交往，曾获韩愈举荐。 [14]汤显祖，(1550—1616) 中国明代戏曲作家、文学家。字义仍，号海若、清远道人，晚号若士。临川(今属江西)人，所居曰玉茗堂。著有传奇《紫箫记》、《紫钗记》、《牡丹亭》、《南柯记》、《邯郸记》，诗文《玉茗堂四梦》、《玉茗堂文集》、《玉茗堂尺牍》、《赋》、《红泉逸草》、《问棘邮草》，小说《续虞初新志》。 [15]祢衡，字正平，东汉平原人。有辩才，善属文，气刚傲，尝骂曹操，后为黄祖所杀。 [16]本为古时公卿绶带之色﹐因借指高官显爵。 [17]《诗经-生民》：诞弥厥月，指怀孕足月，代指生日。此处当是用后稷出生时的境况来比拟卢之不得志。 [18]杪：末。 [19]一百岁。 [20]泰山、北斗的合称。犹言泰斗。比喻为世人所钦仰的人。 [21]比喻人的坚贞品格和操守。 [22]宋代游酢、杨时拜见程颐，刚好碰上他坐着小睡，二人不敢惊动，便站着等待，程颐醒来时，门外已下雪一尺多深。 祭文中高度评价了卢夫子，还提到当年春天师生通信，还准备给老师庆祝百岁生日，和我之前推断卢秉纯的高寿正可印证。不过，还是期待将来有缘读到卢进士的《卢太史稿》，其中很可能有他的墓志之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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