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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地 ‖ 张红阳:母亲

 二高园地 2023-09-23 发布于河南

母  亲

一一班   张红阳

那是今年最后一场雪时的事了,使我深深体会到了母爱。然而至今想起来我仍有点内疚之感。

漫天雪花狂舞,茫茫天宇,皑皑大地,蕴含着萧杀和冰冷。真是不可思议,四月天还大雪纷纷。我畏缩在角落里跺脚取暖,仰望窗外,内心悔声迭迭。

雪前的那个星期日,艳阳高照,如火似荼,象个夏日似的。来学时我把绒衣脱下换了轻装,哪料临出大门被正在干活的母亲叫住了。

“捎上绒衣!一春上天气变化多。”母亲关切地说。

“妈,用不着,今儿不是明摆着的吗?”我仿佛看破红尘。

“还是捎上吧!饱拿干粮热拿衣,万一天变也好有个准备,学校离家远了,再送也不方便,捎上吧!”她放下手中的活计进得屋去,把我的绒衣包了,塞进书包。

看着鼓鼓囊囊的大包小包,我心中有说不出的味道。捎到学校连个放的地儿都没有,丢失了更不上算。于是:

“妈,都四月了,即使变天也是刮阵风,保证不会太冷。”

忙于干活的母亲对我的任性显然不满了,“捎上,在初中时变回天送回衣服,这不是例子?”母亲似乎在命令我。

“例子!例子!就你例子多,有谁会相信四月天还会下雪!真是杞人忧天!”

母亲气怒了:“捎不捎由你。”又继续干活去了,我趁机逃之夭夭。

不料老天真会捉弄人,星期一就拉下了面孔,“呼呼”地吼了一天。天果真变了,有点冷不防。母亲的话被验证了,我心中略有悔意。

星期二又是一番景象,整个天空雪花翻飞,一夜之间万树梨花盛开。寒气逼人。我心里确实完全后悔了。

有些家长为子女送衣服了,看着那亲切的场面,我想起了去年在乡中时父母雪天为我送衣的情景。可现在,父亲在外,母亲……唉!别说母亲不会骑自行车,即便会骑自行车也不会来的。那没完没了的家务就够她忙活的了,况且家里还有九岁的小妹需人照料,离家十余里也住校的弟弟也需要衣服。唉!我那天不但惹母亲生气,自己也自讨苦吃。怨谁呢?母亲肯定不会为我送衣服了,熬吧!过两天便会好。

仰望苍天,叹叹气把头摇。放眼观望粉妆玉砌的世界里,看着稀疏的几个人踏着碎玉乱琼朝这儿来,我多么盼望能有我的母亲呀!可是,一切都是痴心妄想。

我知道此时母亲也一定后悔不已,她后悔那天没让我捎上衣服,因为,每一个母亲对子女都是无私的,即使子女有错也总是归过于己。

等了一上午,我失望了,母亲忙啊,一定脱不开身。午饭的时候,突然有同村的一位叔叔找我,送来了上周母亲包好的绒衣。他是来给儿子送衣服,在村口碰到我母亲。叔叔说:“听你妈说了,让你捎衣服你不捎,自讨苦吃,还让你妈在村口雪地里等了好久。越长越大了,也该学会谅解人了,你爸妈供你们上学不容易!”我惭愧地无言以对,心中急切地呼唤:妈妈!原谅我吧!

到了周日回家后,母亲正在西瓜地里忙碌着。她弓着腰,双膝在瓜畦间移动,吃力地摆正西瓜蔓的生长方向,轻轻地小心谨慎地剪去旁枝、诓花……

我发现母亲额前的头发已经被岁月染白,我内心酸酸的,慌忙跑过去和母亲一起干活儿。

夕阳的余晖笼罩在田野上,也笼罩在母亲和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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