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学生时代，我养成了记日记的习惯。日记里有我的坎坎坷坷，日记里有我的大风悲歌，日记里有老师和同学鲜活的音容笑貌…… ——李现通 1983年1月31日 星期一 晴上午，学校召集高二年级全体同学开会，党支部书记曲学田老师讲话，说分文理科的事儿。 他说：“国家的教育方针是培养全面发展的人才，不提倡在高中分文理科，但是，其他高中已经分了文理科，我们再不分科，会影响同学们的高考。” 接着，他讲了选择文理科时要考虑的各种因素，扬长避短啊，兴趣爱好啊等等。最后说，高二年级同学们放假两天，和老师家长商量好选科的问题。
班主任李老师问我报文科还是理科，我说报文科。他有点儿遗憾地说，你数理化成绩都不错嘛，一直在班里排前三名，为什么要报文科呢？再说了，理科把面宽，就业门路广。我说我喜欢文科。 课间找丁老师问一个问题，王淑芹同学正好也在，淑芹是应钦的小姑，学习很用功，成绩也好，平时我们男女生不说话的，只有在这样的小空间里才可以自由点。她说她报了理科，问我，你数理化成绩都很好，为什么不报理科呢？我支吾着说，喜欢文科吧。 1983年2月1日 星期二 晴父母都竭力主张我报理科，并且搬出了在偃师工作的大舅劝我。大舅把电话打到隔壁农业银行里，我过去接了，听大舅说了许多报理科的好处，只好告诉他我再考虑考虑。 其实我早已铁了心报文科。 因为我明白，在二高范围看，我的物理化学成绩还能名列前茅，但放在整个偃师县范围里比，别说前三名了，前三十名也难以进入。初中的时候，我是非常喜欢数理化的，还做过当科学家的梦。但数理化不适合自学，想学得出类拔萃，需要有名师指导，而在二高这一年半时间里，数学上得到刘建国、王万秀等老师的教导，受益不少，但物理和化学只能说是马马虎虎跟得上了。而从全县范围看，我的数理化成绩已经难以进入前十名了，更不要说在整个洛阳市范围了。 人们说“艰难困苦，玉汝以成”，还说“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还有什么“自学成才”，都是勉励人的话，勉励而已，当不得真。 华罗庚如果没有到清华大学，能闻名于世吗？陈景润如果没有上厦门大学没有到中国科学院，能摘得数学皇冠上的明珠吗？李四光、钱学森、钱三强、丁肇中等科学家，哪一位不是在世界顶尖大学受到了良好的教育？现在是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八十年代，不是远古时期了，一个人的成才必须学习吸收无数前辈积累的知识精华。没有良好的教育，没有名师的指导，是难以成功的。这就是所谓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相反，没有向导没有氧气瓶，即使有雄心万丈，也难以登上珠穆朗玛峰啊！ 孟子所说的“行拂乱其所为”，放在三千年前知识有限的社会里尚可，放在个人的生活经历里尚可，可放在今天，用于勉励青少年学习，就只能是一句混账话。对一个孩子，如果“行拂乱其所为”，把他（她）放置在偏僻的荒野上，没有现代的学习环境，没有高质量的师资教诲，而要求他（她）成为高考状元，无异于梦想石头里蹦出个人来，只有传说，没有实例。 因此，我清醒地知道，在农村普通高中的普通班里，无论我如何拼命，想跻身全市全省数理化尖子生的希望都是零。 所以，我退而求其次，选择便于自学也不讨厌的文科。再者，数学差，报文科，几乎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则，这就会造成文科生普遍数学程度不高。而数学是我的长项，一门数学可以和别人拉开几十分的距离，以己之长，比人之短，才能脱颖而出。至于史地政，虽然现在还不是我的长项，但这三科适合自学，我记忆力理解能力都还可以，应该没问题。 我的目标是六个月后和三年级同学一起参加高考，力争高考成绩全县文科第一名。 （请看下集《谁和我一起走四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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