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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母亲的幸福生活  2000届 张莹莹 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这是北宋爱国词人辛弃疾的一首词。词中描写，朴素闲适、悠然有趣，正是如今许多人心心念念所追寻的农家之乐。 反观现代生活，节奏快，压力大，即便农民也跻身到了城市之中，失去了纯粹农民的身份，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农民工。天天悠然闲适的生活谈何容易？除非有钱，才能有闲。而我没有创造累积到支撑闲适生活的财富，只能企盼年轻时多多干，年老之后卸下压力和重担，带上孙辈，寒暑假时短暂回归自然意趣。 正如词中所写，我也有仨娃，两个闺女，儿子最小。
一、刚上初中的老大 大女儿，出生于2009年，于亿万人之中，奇妙的缘分，我们相遇成为母女。如今仍清晰记得她出生时的小小模样:我的一个手掌跟她整条胳膊加小手一般长，七斤二两重的娃娃原来这么小啊；十颗小小指甲如玉石般粉嫩晶莹；哭声响亮有力，仿佛有唱戏天份；躺在我身旁，睁着黑葡萄般莹润的眼睛静静朝我看着，而我也用我母亲的眼神深深地凝视着她…… 看着看着，寒来暑往间，秋去春来夏又至，她长大了。如今的她要上初中了，要住校了。 2022年8月23号，是她第一次住校的日子。因为我农民工的身份，不能在家天天陪她，不在家的日子里，我天天都打电话询问生活辅导作业。而现在她一住校，我自己倒不适应了，学校规定学生不能带手机，我的电话打给谁呢？只觉得心里怅然若失，有时如百爪挠心，想念担心，不知道她在校怎么样，可否适应？问问老师，老师只简短地说表现很好。 婆婆告诉我，老大开学第一天，老二都掉泪了，说想念姐姐。晚上我打电话的时候，二丫问我:“妈妈，你小时候姐姐住校时，你想她不想？”我说我没有姐姐呀。“那俺姨蒙！”“你姨是我妹妹。”“那她住校时，你想她不想，你给她准备礼物没有？” 这句话使迟钝的我终于明白二丫头意之所指，于是我赶紧说:“你想你姐姐了，给她准备礼物了是吗？”“是呀！”“那你准备的啥呀？”“我采了一束花。”“你姐姐周末就回来了，见到你的礼物，她肯定可高兴了。” 到周末老大回来时，我打电话问她:“知婳给你准备礼物了？准备的啥？”“一束她亲手采的花，花里还夹了一块钱。”我对老大转述了二丫头对她思念的话。老大笑了，能感觉到她其实很开心，为八岁的妹妹对姐姐的一片心意。 老大老二名字中的婳是孩子爸查字典定下的，意为有才德的女子。 大女儿，好好学习，妈妈为你加油！ 二、说话爱拐弯儿的老二 老二比姐姐小五岁。她从小记性就很好，两岁半的时候能从“人之初，性本善”一字不差顺溜背到“窦燕山，有义方，生五子，名俱扬”。 老二说话爱拐弯儿，这是我对她的评价。第一次体会到老二说话爱拐弯儿是在她六岁那年的夏天。 那天她问我:“妈妈，我是不是你亲生哩闺女？”我说:“是啊！”，“那你爱我不爱？”“爱哩很！”“那你把我的娃娃洗洗吧。” 你看她本质目的是让我帮她洗布娃娃，但她不直接说。她收集了家中所有的玩偶布娃娃，大概有七八个放到洗衣机里，然后可能自己感觉太多了，不好意思，就连问我了两个问题，才抛出她的最终目的之所在。如果是直性子，说话直来直去的老大，那她肯定会说:“妈，你能不能把我那娃娃洗一洗？有点多，我洗不了。” 给她们鸡腿的时候，老二会对爸爸说:“爸爸，你把这鸡腿吃了吧，你干活老辛苦！”她爸说:“你吃吧，你吃吧。爸爸吃饱了。” 三、小儿子的眼泪 老三是我最挂念的小儿子。之所以最为挂念，绝非出于重男轻女之心，只因年龄最小，他正需要妈妈的时候，我却离开了他，远走天涯去挣钱养家。
为了生活，我不得不在他四岁多的时候离家外出打工，第一次出去是去年7月，我偷偷走的，强忍了眼泪，不敢直面别离。第二次出去是去年刚过完国庆节，他一看到我往旅行箱里装行李，立马就开始哭闹。我安慰他说妈妈很快就会回来，可他哭着说:“不回来，不回来……” 因为看到我沉重的行李箱，他明白即使回来也不会是在近期。哭归哭，终归是没有撵出来。 当12月底我回家看他的时候，我问他让不让妈妈出去挣钱买新房子，他说让，可能他已经渐渐适应了跟随爷爷奶奶的生活。临出发前的头一天晚上，他躺在我怀里一直不睡，紧紧抱着我说：“妈妈，晚几天再走好吗？……你都把你孩子忘了！”我忍着心中的不舍说:“不忘不忘！妈咋能忘了小宝贝？” 我可怜的孩子啊，四岁多的你说话还不是很流畅，能说出这几句，你动了多大的脑筋啊？你不想离开我，妈妈又怎么舍得抛下年幼的你们远走他乡？然每天睁开眼，吃饭穿衣，上学看病，哪一样不需要钱？我们想有个舒适的家，没有钱行吗？妈妈忍痛离开你，为的是给你们一个美好的未来。 四 母亲节的歌声 2022年母亲节，我在南方的工厂，孩子们在北方老家。电话接通，老二先说:“妈妈，母亲节我给你唱首歌！”儿子连忙接话:“我也唱我也唱！”最后是三人一起唱:“妈妈我爱你，歌声送给你！……” 当稚嫩的童音合唱通过手机传到我耳膜的时候，整颗心都要酥化了的感觉…… 五 长长的思念 儿是娘的心头肉，没有哪个母亲忍心把自己亲生的儿女放在远方的老家，母子分离。 我们是农民，一亩三分地里刨不出几个钱，必须去打工。可是，家门口的工厂工资低，没保障；南方的工厂工资高，还交五险一金。为了生活，我只得离开三个孩子，远走他乡。但是在这里，却始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有依托。依托感来自哪里？来自于儿女。以前有妈的地方是我家，当妈后，孩子在哪心在哪啊！ 多想，陪在你们身边，你们笑的时候陪着你们一起笑，你们哭的时候知道是为何而哭 ； 多想，生日的时候，大手执小手亲手切生日蛋糕，给你们讲解生日的由来，生命的意义； 多想洗手做汤羹，准备可口的饭菜，亲眼看你们吃的香甜； 多想，亲手为你们打点行装，亲眼见证你们每一步的成长； 多想，能在入睡前给你们讲故事，陪着你们进入甜蜜梦乡； 多想，亲手为你们洗衣裳，把你们打扮得清清爽爽； 多想，亲自辅导你们写作业，目送你们上学，迎接你们回家…… 这寻常的每一件事，于如今的我来说，都成了天大的难事，因为你们在遥远的北方，而我在南方的工厂。连接我们的是长长的思念的线，你们在那头儿，而我，在这头。 写在最后的话 都说男人难，男人身上压力大。我觉得，实际上现代生活之中最难的是女人。尤其是我，完成了政府号召的“三胎”任务，可是生活开销日益增大，日子变得亚历山大，万不得已，我们夫妻二人只能外出打工养家。男人们心事少，作为女人却既要工作挣钱（有哪个普通收入的男人能养起老婆孩子？)，又要培养儿女，还要心系老公，还有父母老人，一颗心分成了不知多少瓣儿。正所谓萦绕心间，念念不忘，点点滴滴，始终在心头，记心头。 然而，让我对前途满怀希望的是，我有仨娃，三个可爱的宝宝，她们聪明健康懂事，小小年纪就知道体贴妈妈。 写到这里，我想起了毛阿敏唱的那首歌： 妈妈 月亮之下 有了你我才有家 离别虽半步即是天涯 思念何必泪眼 爱长长长过天年 幸福生于会痛的心田 天之大 唯有你的爱是完美无瑕 天之涯 记得你用心传话 …… 妈妈，一个亲密而又神圣的称呼。妈妈，我是一位妈妈，我要担负起妈妈的责任。 我生了三个娃，我要好好的养育她们。我还要培养她们。准备教育经费，让她们受到良好的教育。我要尽力托举她们，我要对得起妈妈这个称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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