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 见 余 柳 转过街角,肖建斌突然觉得有个熟悉的身影在他面前一晃,就没有了踪影,消瘦、苗条、清秀的模样让人顿生疼惜。余柳,这两个字眼在肖建斌的脑海里,只那么一闪,就永远定格在那里了。 往日的岁月交集,就一幕幕地在肖建斌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熊尚海这个人其实被肖建斌在记忆里雪藏了很久。如果不是余柳,熊尚海差点被肖建斌忘记了,肖建斌自认为和熊尚海不是一路人,也许只有在肖建斌工作累了,想出去放松的时候,才会想起熊尚海这个损友。 深圳的三月街头,春光明媚,煦风和畅,游人如织的螳螂山,三三两两的游人依山而行。有女子银铃般的娇笑声从湖边传来,一位身穿汉服的女子从拱桥一路小跑下来,猝不及防与手提相机的肖建斌撞了个满怀。肖建斌及时扶住了女子,当女子满脸羞涩地抬起头,肖建斌顿时愣住了。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见几回。 就在肖建斌发呆的时候,女子慌忙地整理了罗裙,充满歉意地说:谢谢。没等肖建斌回过神,女子已经慌忙地跑出去了。 时间转至深圳的七月,酷暑难当,闲着没事也能大汗淋漓。 熊尚海从公司过来,提了两瓶酒,他叫肖建斌去福建城休闲娱乐一下,老肖不好意思驳了兄弟的面子,两人相约到了福建城水疗大厅。 熊尚海一向比较钟意305技师,他前期铺垫了很久,一直未能如愿抱得美人归,不过还是锲而不舍。 肖建斌则是注重运数就点了168技师,这也应了一路发,不想出来的这位,倒是让肖建斌目瞪口呆,她就是余柳。两人都很惊愕,又很害臊,这可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略施粉黛的余柳,更加清秀动人,身材高挑迷人,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一双丹凤眼顾盼生情,樱桃小口一点点,乌黑的秀发柔顺的披散下来。 肖建斌怔怔地看着余柳,略显失态,余柳妩媚一笑。肖建斌开始了第一次和余柳的交往,余柳对穴位和手法精准娴熟,服务也是一流。她只因家贫,无法完成学业,为了供养自己的弟弟上学,不得已进入休闲沐足行业。肖建斌深知这沐足行业鱼龙混杂,盘根错节,水很深。随着交往的加深,肖建斌对余柳的同情与日俱增。 有一年春节回家,余柳在上班,正好值夜班,第二天早上又要赶回湖北老家过年。肖建斌心疼余柳,替余柳买了钟,让她好好休息。在余柳的房间里面,肖建斌给余柳盖上毛毯,掩上门,自己却静静地在门外抽烟。 肖建斌以后每次来都不忘给余柳带点夜宵,有一次肖建斌喝醉了酒,喘着粗气要亲余柳,余柳的衣服都给扯坏了,余柳扇了肖建斌几巴掌,肖建斌清醒下来,余柳抱着肖建斌哭了。 每次父亲从家里打电话催弟弟的学费和生活费,肖建斌都看见余柳在哭,余柳开始躲着肖建斌。直到有一天,肖建斌在天堂围的小弄堂看见了余柳,她被一个脖子上戴着金项链的老男人,猥琐地搂着走进了小巷尽头的别墅。肖建斌知道余柳堕落了,已经不再是以前清纯的余柳了,他的心如刀绞,却又无力改变,可能打工仔和技师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有一帮外省的姑娘,操着各种口音,一直活跃在天堂围的烟花巷,她们用自己的青春赌着明天。这些人一到晚上,华灯初上,小巷子里泛黄泛红的路灯下,依次站着一排排花枝招展的女子;见到过往的男人,搔首弄姿,媚笑着推销自己。天堂围,烟花璀璨,反倒成了男人的天堂。 肖建斌年终出差到了上海,又从陕西老家回来深圳,快到年底,碰到熊尚海。在喝酒中,他才得知天堂围的那栋别墅和酒店都关闭了,门上是天堂围派出所的封条,冬季严打开始了,天堂围的小巷子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过完年,在和煦温暖的晚风中,肖建斌漫步在天堂围的大街上。在一家川蜀人家的招牌下,再次见到了余柳,她依然是俏笑频频,妩媚动人,只是脸上少了些许的胭脂粉。他听朋友说,余柳就是这家餐馆的老板了。 时过境迁,当肖建斌再次踏上深圳的这片热土,回到天堂围,川蜀人家的大门上已是铁将军把门了。窗棂上一层厚厚的灰,天堂围的大街上门可罗雀,街上的大门都紧闭着,问过相熟的房东,才知道由于受三年疫情的严重影响,很少有食客关顾,川蜀人家已经负债累累了。余柳遣散了所有的员工,最后自己也不知所踪。 肖建斌在天堂围的大街上茫然地游走,一阵大风吹起尘土扑面而来。他不知道自己走向何方,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余柳,你在哪里?你又要去往何方? 【作家简介】刘国锋,陕西礼泉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新农村杂志社《文学纵横》联谊会会员,香港诗词学会会员,广东省青工作协会员,深圳市作家协会会员,《毓秀文学》总编,《文学纵横》杂志社编委,咸阳文学院深圳分院院长,深圳市金元物业有限公司常务副总经理。诗歌作品《东江礼赞》荣获深圳作协文学大赛二等奖,有部分诗歌作品荣获《中国当代百强诗人》原创大赛三等奖,《华韵文学奖》全国大赛三等奖等;有部分书法作品荣获《墨绘江山杯》全国书法大赛三等奖,《群英杯》全国书法大赛三等奖,《华夏兰亭杯》全国书法大赛三等奖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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