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小说：顾明道《荒江女侠》附作品鉴赏

顾明道(1897—1944)，原名景程，江苏苏州人。八岁丧父，自幼体弱，上学时膝部患骨结核致残，行动依赖拄拐。毕业于教会所办的振声中学，即留校任教，并受洗为基督教徒。1922年，与赵眠云等九人创立星社，以文会友。早年从事言情之作，后兼作武侠小说，合武侠、言情、冒险为一体，别开蹊径。1929年于《新闻报》附刊《快活林》连载《荒江女侠》,声名鹊起，在武侠小说走向繁荣的大环境下，风靡一时，与“南向北赵”并驾齐驱。抗战爆发，家产毁于战火，全家移居上海，从此落入贫病交加的困境，曾作《国难家仇》、《为谁牺牲》等小说鼓吹抗战。同时自办补习学校，招生授课，借以糊口。病重时生活无着落，全靠朋友周济终年仅四十八岁，身后凄凉。

荒江女侠

荒江女侠方玉琴，天生丽质，聪慧过人，而终于成为一个武艺超群、胆识非凡的巾帼英雄。原因何在？这得先从她的父亲说起。

其父名正，别号大刀，原为胡匪首领。但他们这帮胡匪，别具怀抱，行动有严格准则：专劫官绅土豪，同情劳苦贫民。行侠好义，颇有英名。大刀渐入老境，自觉应弃邪归正，务农为生。正当此际，突然来了一个仇人。此人无恶不作，大刀出于义愤，七年前劈伤他的左腿。他怀恨在心，故率众前来报复。先掷石灰迷住大刀双目，随即出剑刺腹。大刀忍痛返家，见其妻女，喘着说道：“我不幸被敌人诡计暗袭，死不瞑目。将来我女儿长大，必须为我报仇。仇人就是飞天蜈蚣邓百霸。”话声刚落，就魂归地府了。

从此玉琴牢记父亲临终遗言，立志为民除害，为父报仇，寒暑不辍地刻苦练武。一天，她在操练拳术，被一位路过的白眉道人见到。道人极为赞赏，问明她的志趣，说道：“姑娘为可造之材，如有志精进武艺，可随我而去，数年之后，自有成就。”玉琴告别老母小弟，偕道人来到昆仑。师父悉心传授，玉琴勤奋好学。历时二载，学就下山。回到家中，听母亲说弟弟被猛虎咬毙的消息，含泪寻思，人仇未报，畜恨又生，真所谓祸不单行了。就上山灭虎。几天工夫，附近山上的四头猛虎都被她打死，同时还为邻寨猎户歼灭了三个奸雄。

不久母亲病逝，玉琴哀毁异常，守完终七之丧，始离家出走，以寻仇人踪迹。一天，玉琴到一家逆旅投宿，邻房有人哭叫。玉琴过去一看，原来有个名叫祝彦华的青年，与妻在此借宿。歹徒见其妻貌美，前来强奸，其妻不从。歹徒行恶，并抢走了祝家的传家之宝玉狮和翡翠小鸭各一对。祝见物去人亡，悲愤已极，欲上吊自尽。玉琴甚表同情，劝解再三，表示愿代为报仇雪恨，取回宝物。同时问明强人形貌。次日清晨，她就外出探寻。路过山坡，见到一个砍柴老翁险被马队撞倒，稍施武艺，救出老翁。临别之际，老翁叹说道：“黄村无头血案若得女侠相助，恐怕这盗贼不能逍遥法外了！”她一听“黄村血案”几个字，就回头探问究竟。老翁就把所知实情相告。得悉凶手乃是韩家庄庄主韩天雄。玉琴当天赶往，待到子夜出动。不料天雄不但自身武术高强，且有一子一女，都有专术。更为厉害的乃是天雄的母亲，善施纯钢拐杖，故称铁拐韩妈妈。玉琴进庄，先遇天雄，历战多时，难分高下。韩妈妈见其子难胜对手，出来助战，舞动铁拐，奔向玉琴。正当危急之际，玉琴从空中听到有个男子的声音对她说道：“时机不利，快出重围！”玉琴回身退走，天雄之女小香飞出一支毒镖，正中左肩。跑往林中，遇上那个劝她突围的男子。报名之后，互道身世。才知这位青年姓岳名剑秋，也是一明禅师的高足，原有同门兄妹之谊。于是剑秋急请玉琴至其友人李鹏家疗治镖伤，同时共商破韩庄计划。剑秋认为韩庄人手较多，兼施明枪暗箭，你我前往，恐无把握，最好请剑师云三娘助一臂之力，始能万无一失。玉琴甚表赞同。两人即赶到天津，听说三娘已往沧州，又改道前往。到达沧州近郊，夜深不能入城，就在近旁宝林禅院门前石板上坐息。忽见一条黑影飞入禅院。琴、剑好奇，跃身入寺，欲探究竟。刚入殿内，遇上手持缅刀的智能和尚，她抽出宝剑，对付贼僧。战了几个回合，贼僧难以招架，便施阴谋，收刀后退，剑、琴紧追，不慎双双陷入石窟。窟壁石板坚厚，内有两头猛狮，遍地尽是残骨。琴、剑落地，猛狮奔来，张着血盆大口，好在琴、剑动作敏捷，挺剑上前，刺死两狮。席地坐下，发现启闭石窟的机关。待到次日黄昏，开启窟盖，纵身跃出，探明贼僧住所，直奔那作恶多端宏光和尚的淫窟。宏光发觉，持剑出门迎敌。双方搏战之际，忽从空中飞来两个银丸，声如裂帛，光耀人眼，直落宏光头顶，宏光立即身首异处。剑、琴回头一看，正是他们正在寻访的剑师云三娘。三人转入佛殿，见有母女两人已把贼众杀得落花流水，智能遁逃。这母女两人，母名窦氏，女叫宋彩凤，她们为寻找杀死彩凤父亲的仇人，浪迹江湖。前二日在沧州街头卖艺，被宏光这个恶魔撞见。他见彩凤容貌秀丽，淫心顿起，暗盯密察，摸清母女投宿之所，当夜就来采花。幸亏母女警惕，贼僧被当场击退，逃回禅院。琴、剑刚才见到的那条黑影，就是这个恶魔。三人又问母女所寻仇人为谁，恰好又是琴、剑欲去收拾的韩天雄。于是五人了却后事，邀了李鹏，径赴韩庄灭盗。

韩天雄最近来了二个盟弟，乃南方孟氏昆仲。兄名火眼神鹰孟公武，弟名海底金龙孟公雄，武术高强，为江南太湖中一霸，因此被天雄留住借为助臂。云三娘等六人，兵分三路，进庄剿杀，被天雄之子小雄发现，敲响警钟，通报全庄，一齐前来斯拼。韩妈妈铁拐虽然厉害，但毕竟敌不过云三娘的剑丸。交战未久，铁拐一松，银丸趁机而入，正中胸腔，韩妈妈倒地而毙。玉琴战孟公武，一剑劈去，削去他半个头颅。天雄见势不利，刚欲上屋逃命，剑秋跃身挺剑，天雄即倒地身亡。窦氏随势掷出双 钩，钩出天雄黑心，以雪杀夫之恨。小雄见败局已定，也想滑脚，岂知云三娘剑丸已落到他的头上。韩庄恶霸，除在外作客的小香及其母亲以外，全部消灭。玉琴诸人找到了天雄从祝彦华那里抢来的宝物，其余不义之财，照云三娘意思，全部没收，赈济陕西灾民。琴、剑火速回到黄村，璧还祝彦华宝物。其他四人各自返回故里。玉琴对剑秋的这番救助甚表感激，对他言明，实因自己有誓报父仇的要务，不能长相伴随，只望后会有期。剑秋认为他与玉琴有同门之谊，又志同道合，愿随作伴，共诛不义。李鹏顾念友情，认为女侠寻找仇人，苦无线索，不如去向其友贾三春处探询一下，可能会有着落，于是回头约了琴、剑同去山东贾宅。

进入山东境内，雇骡车代步，被车夫引入黑店，险遭暗算，亏得三人机灵，识破阴谋，又得怪客闻天声相助，杀了凶淫店主，取得飞水宝镯。到了贾家，探得仇人邓百霸在白牛山的讯息。琴、剑就辞别众友，专程北上。途径东光，遇上妖道淫姑。玉琴被妖道用腥膻之气迷倒，险遭玷污，幸得师父相救，终于脱险，但不见师兄剑秋。原来剑秋也被淫姑薰迷，将其幽闭内房，欲行于飞之乐。但淫姑的两个妹妹，名叫霞姑、瑞姑，见其姐祥姑弄到如此俊美的男子，争风吃醋，争夺剑秋。剑秋借机利用瑞姑，取回惊鱼宝剑，偕同遁逃。进入林中，剑秋斩了瑞姑首级，专心去寻玉琴。到了张家口，听人说起，当地天王寺僧徒武艺十分高强，剑秋好奇，欲去一探，正巧又碰上了那个从宝林禅院逃命来此的智能和尚。仇人相见，刀剑交加，智能败退，剑秋紧追，忽听一声巨响，从顶上飞速落下一口巨大铜钟，罩住剑秋。智能拍手笑道：“今夜请你去见阎王。”剑秋在内，忽觉一阵凉风吹来，巨钟徐徐上升。剑秋大奇，但见立着一个乞丐模样的人，此人乃是剑秋师叔余观海。他知剑秋独身探险，孤掌难鸣，故在暗中保护，相机救助。剑秋十分感激，辞别师叔，进入蒙古境内，遇到不少奇人快事。值得一提的有忠王李秀成之子李天豪。他继承父志，专志灭满兴汉，见剑秋气宇不凡，结为知己。

玉琴自与剑秋失散之后，匆匆北上。一天来到晏家堡，见林中有人在上吊自尽。玉琴上前，斩断吊带，盘问究竟。此人姓胡名小三，赶驴为生，家有三头驴子，其中一头花驴，逗人喜爱，但因妻子身亡，急需埋葬之费，才将花驴押给晏二少爷，到期凑足本利，前去赎回。但少爷蛮不讲理，意在贪没花驴，不但不让赎取，且把小三打骂出门。小三去官府告状，不料官绅勾结，诬其诈索，驱逐出境。玉琴听罢，愤愤不平，仗义往晏家割掉少爷右耳，牵回花驴，并取了些晏家钱财，赠与小三，叫他将本求利，易地谋生。小三感激女侠恩德，以花驴相赠，女侠欣然接受。她骑驴来到天津，遇雨在一座庄院前暂避。庄主姓曾，善良好客，迎女侠进内作息，不久暮色降临，又请暂宿其家。当夜恰有盗来劫曾家，都被玉琴杀毙。曾家感激万分。

玉琴告辞赴京，途遇前敌茅山道士，勾结两个贼僧，前来客店行刺。三贼鬼计多端，二贼潜伏林中，茅山道士引女侠外出交战。玉琴艺高胆大，以一对三，大打出手。忽然飞下一只铁钵，击中道士脑门，倒地即死。又见树上跳下一个女子，飞出两个银丸，扫荡贼僧。原来是师叔余观海和剑师云三娘，相约来助弟子。玉琴因急于报父仇，告别师长，来到张家口，探问白牛山所在，却都无人知道。她只能自己深入重山峻岭探寻。跑了半天，稍觉肚饥，见山坳处有家人家，内有个三十多岁的乡妇，商量买些饭食充饥。谁知这妇人乃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婆，她见女侠行囊沉重，顿起邪心，沏茶请客。玉琴喝了几口，立即天旋地转，倒在椅上，不省人事。盗婆把她背到后屋的板凳上，取过牛耳刀，解开女侠衣襟，高举屠刀，对准胸口刺去。当此万分危急之际，但听“嗤”的一声，飞来一柄利剑，盗妇首级随声滚落在地。

正所谓吉人天相，玉琴终于得到剑秋的救护。他自与师妹失散之后，与李天豪去白牛山一带探寻。这天他们在山上见到一个小孩，在强行跨骑一头花驴。花驴不服，把人摔在地上。剑秋前此听到过玉琴得花驴的传说，因而起疑。询问小孩，蛮横不答。还是这头通灵性的花驴，边鸣边跑，引着剑秋前进。它跑到那乡妇家门口，就驻足不前，连声哀鸣。剑秋从窗口一望，所见就是上述的那场险境，所以快速飞出一剑，随即冲进门来，用清水喷醒女侠，带走放在桌上的白色药粉，急速离去，同时介绍天豪与玉琴相识。天豪邀两人往龙骧寨一游，说寨主宇文亮心怀壮志，可引为同道。琴、剑一想，好在龙骧寨在白牛山附近，能结交有志之士，也是人生一乐，欣然从命。宇文亮见众侠见访，甚表欢迎。但言谈之间，吐露与邓百霸一伙彼此已结为盟友。因此琴、剑觉得不便向他们说明欲探白牛山的计划，只能借外出游山为由，暗中进行。琴、剑密议，认为自己人手不多，需用智、力兼施的方式，才能成功。于是两人来到白牛山中，要喽啰通报，说有要事欲见首领。百霸出迎。琴剑便说自己慕名前来，愿参加入伙。百霸答道：“凡来此入伙者都需有一技之长，请问两位有何专技？”玉琴见旁边有根四丈多高的旗杆，上端寨旗飘扬，说道：“既然如此，愿献薄技，我飞身上杆取下寨旗，如何？”百霸说好。她身轻如燕，立即取下旗帜。剑秋接过说道：“我来把它插回原处。”瞬息之间，升天落地。百霸又说：“轻身之术，已经领教，但不知剑艺如何，可否一试？”琴、剑说声遵命，就抽出宝剑，相对挥舞。忽见一个秃贼，捧出一个葫芦，放在桌上，见两侠比试完毕，说道：“老衲法玄，技痒难搔，今天要试试我的飞刀，给诸位观赏。”揭去葫盖，放出两道青光，就见有两把柳叶飞刀在空中上下飞动。

法玄是个好色之徒，见玉琴容姿，淫心顿起。进得屋内，就要女侠跟他学习飞刀。玉琴对剑秋施个眼色，说道：“谨遵师命？”当夜法玄就要她到其房中学习。琴、剑得空暗中商定计划。法玄来领玉琴入房。果然不出所料，他即摆出酒菜，要玉琴同饮。女侠谨慎敷衍，趁其色迷心窍之际，挑了一点从强盗妇家拿来的迷药放入法玄酒杯，佯作娇嗔，叫法玄饮毕这杯，就可同入好梦。当淫贼药性发作，昏迷倒地，女侠就一剑割下贼头，挂在门口。其时剑秋担忧师妹险恶处境，早已跳上屋顶，想在暗中保护玉琴，不料被人发觉，已在与百霸交战。玉琴赶到，挺剑刺入百霸腹中，又回手一剑，割下百霸头颅。父仇已报，下山回寨。琴、剑光明磊落，向李天豪、宇文亮说明昨夜行动，告辞回乡。玉琴欲去双亲墓前祭告此事，以慰考妣在天之灵。

途径枣庄，琴、剑驯服了一只金眼雕，结识了女杰年小鸾。又听人说起，螺蛳谷强盗厉害，作恶多端。两侠欲去一探，为民除害。但进谷初战，大为不利。谷中三个头领一齐出动。女侠战风姑娘，中其机关，落入石坑。剑秋战袁彪。袁见其剑术高明，难以对付，发出纯钢飞抓，钩住对方。剑秋用剑去斩飞抓系绳，但脚下一滑，跌倒在地，被袁擒住。大头领吴驹主张立即处杀剑秋，但袁彪惜才，认为不如暂押土牢，由他进行劝降，如若成功，对本谷大为有利。风姑娘也别有用心地附和其议。

女侠落入石坑，又知师兄被擒，忧心如焚。但忽听得坑盖石板有撬动声音，随声一望，乃知神鸟在用嘴撬开盖板，就耸身升腾，顶开盖板，跃上地面。离开山谷，来到三清寺，遇到法空、法明两位禅师，告以心事，望为鼎助。禅师早闻女侠英名，愿为效力。玉琴又邀小鸾相助，再次进谷救出剑秋，消灭强贼。玉琴等四人冲入谷中，见谷内匪徒正在自行火并。而剑秋站在袁彪、欧阳兄弟一方，他们的对手为吴驹、风姑娘、独眼龙等。玉琴等虽不明底细，但助剑秋一方作战。待匪徒授命，琴、剑聚首，始知当袁彪向剑秋劝降之际，剑秋知其为明朝名将袁崇焕的后代，于是告之以理，晓之以义，劝其策反自新，共图正义大业。袁为所动，并告其知友欧阳兄弟一起响应，所以出现上述火并场面。接着重整山谷，推袁彪为螺蛳谷之主。琴、剑还为年、袁作媒，结为姻缘。从此，螺蛳谷这块原先藏污纳秽之地，一变而为志士歇脚之所。庆功宴后，琴、剑辞别，到了宾州，帮助鲍干城消灭青龙岗一帮匪徒。鲍干城为人正直，但有个不肖之子文远，见玉琴姿容动人，就心生歹念，欲谋害剑秋。琴、剑看出他的用心，将计就计，借此给他个教训。结果剑秋处决了文远派来谋害他的歹徒，返回螺蛳谷。玉琴剃去文远双眉，返家完成祭墓心愿，也入谷去会剑秋。

豪杰重聚，欢乐异常，并商议破天王寺的计划。但因一时想不出如何对付四空道人飞刀的办法，只好再作计议。琴、剑辞行，到了天津，在饭店中见到差人押解曾家长子去京受审。玉琴探明情由，才知曾家遭遇大难。长子梦熊，被赃官诬陷，身罹法网；次子毓麟为匪徒绑去，限期赎取。琴、剑都是重义气的人，眼见亲友急难，自会尽力助救。玉琴去匪窟救出毓麟，剑秋上京师救出梦熊。不料大难刚平，情海又起风波。原来毓麟回家不久就患重病，玉琴常去侍慰。一天，两人在房中谈话，剑秋在窗外窥见，联系昔日迹象，以为玉琴芳心已有他属，就留信明志，不辞而别。玉琴见信，即行追赶。途中遇着乐山、乐水两位师兄，得知剑秋去山东访贾三春了。

剑秋访贾不值，家人告诉他三春去杭州西湖作游，他也取道南下。经过徐州，在客店遇上一个叫夏听鹂的旅客。他见剑秋气概不凡，常来坐谈。夏为官绅子弟，陪母返回姑苏，带有财物。夜间有盗贼前来抢劫，剑秋仗义挺身而出。盗贼遁逃，岳、夏紧追。盗贼逃回红叶村，剑秋不肯罢休，进村剿击。这帮盗贼的头领为贾振武、贾振威兄弟，武艺高强，专盗古玩文物。剑秋不明内情，中计身陷石窟，幸亏玉琴和剑师由神鸟引路，前来相救，终于化险为夷。回头合力进击，匪徒消灭殆尽。振威发急，用其最后绝招：掷出九龙取水火箭，方得脱逃。可惜的是，通灵神鸟着火焚毙。剑秋放声大哭，玉琴也哀痛落泪。其时云三娘捉住两个庄丁，盘问庄内情况。据说，劫得文物古玩都贮在“藏珍阁”内。三人进阁，只见满屋尽是宝物。云三娘在六角橱中取了两件，一是翡翠雕成的宝剑，一为白玉琢就的古琴，小巧玲珑，古色古香，随即含笑说道：“不义之财，本当不取，但这两件，他日我自有用处。”放入怀中。琴、剑会意，却不便启齿。剑秋抱着神鸟尸骸，回到客店，托店主把它埋在云龙山下，为立一块墓碑，刻上“义鸟金眼雕之墓”七个大字。三人北上京师，会见师叔余观海。再同往张家口，约闻天声共破天王寺。云三娘用银丸击毙智能，余观海以铁钵击碎四空上人的光头，玉琴剌死鲁通。鏖战之际，又有公孙龙飞入来救表妹，加入战斗。这伙淫僧妖道全部被歼。

五人回二郎庙，真如道人为设庆功之宴。酒至半酣，云三娘忽从席上起来，指着琴、剑两人说道：“剑秋为青年豪杰，玉琴是巾帼英雄，都是昆仑门下的高足，两人志同道合，诛暴灭恶，为昆仑派大增光彩。这段琴剑姻缘，自当结合。”说毕，取出两件文物，把“玉琴”交与剑秋，把“翠剑”交给玉琴，作为订婚纪念。

云三娘和琴、剑都想念窦氏母女，欲去探访。到了河南，借宿客店。三人正在谈天，突然飞来一镖，在玉琴鼻前飞过。接着又射来一支袖箭，削去剑秋一绺头发。琴、剑快速追寻，但已毫无踪影。原来是韩小香约其表姐萧慕兰前来为父报仇。慕兰返家，把此事告诉其父萧进忠。进忠有侠义之风，认为报仇应该明枪交战，不应暗箭伤人，于是邀玉琴等前来比武。三人略显身手，进忠甚为钦佩。三人又向洛阳进发，意在破邓家堡。所谓邓氏七怪，乃是众所周知的恶魔，最近又打宋彩凤的主意。窦氏母女只得离家出走。邓氏七怪在邓家堡布下五花八门阵。机关密布，防不胜防。因此，三人初去探堡时，剑秋中了毒镖，幸有同门师友薛焕、滕固帮助，才弄到灵药急救，幸免于难。同时他们救了一个受冤的陈姓孝子。这位陈孝子正巧认识为邓家布五花八门阵的黄鹤和尚，终于问明了情况，借到了图纸。又请公孙龙和薛、滕相助，才踏平这个魔窟。七怪击毙三个，遁逃三个，活捉一人斩首示众。

云三娘和琴、剑顺道上昆仑进谒一明禅师，陈孝子要求同往。会见之后，畅叙别后情事。云三娘向禅师提及琴、剑婚事，禅师十分高兴，念偈祝贺道：“好将秋水昆冈剑，长伴瑶台碧玉琴。”又望他们暂留山中，深造武艺。一天，余观海上山见其师兄，说有事要禅师去大同一行。同时告诉琴、剑窦氏母女正在找寻他们的消息。于是共同下山，各奔前程。路过汤阴，剑秋仗义灭奸，险遭歹徒暗算，幸得玉琴相救。到达曾家，彩凤和其母已在曾家落户，他们意外地高兴。玉琴多年愿望终于实现了，这是因为曾家母子都极喜欢玉琴，再三求她结为眷属。玉琴因已有剑秋在心，婉言谢绝，但表示愿作月老。这次毓麟与彩凤结婚，虽说与彩凤救毓麟脱险有关，巧遇良缘，但也与玉琴前约不无关系，因而大家非常高兴。欢度多日，相约共游杭州西湖。南下途中，消灭了兴妖作怪、愚弄乡民的玄女庙妖道。在济南逗留期间，应贾三春之请，破了抱犊崮匪穴。经过徐州，共去凭吊神鸟之墓。游览西湖，兴致更浓。小青墓侧，岳飞像前，时而洒同情之泪，时而起敬仰之情，以古鉴今，感慨万千。刚欲继游普陀，曾家忽有来人通报，说家里有人病重，要曾氏兄弟速返。这样，普陀之游只剩琴、剑两人了。他们遍游了名山古刹之后，想领略一下海上风光，于是雇舟启航。航程未半，就见到海盗行凶，杀人劫货，他们命舟子兼程追踪海盗。盗船共有三只，见有小舟追赶，舟中又仅有一男一女，认为容易对付，就回头准备厮拼。若论武艺，海盗自然不是两侠的对手，但他们不作正面交锋，而是派喽啰钻入海底，翻倒小舟。英雄落水，失去了用武之地，玉琴被擒，剑秋也被毒镖打中，各处于生死未卜之中。

海盗离去，舟子发现剑秋浮现在翻舟之侧，臂淌黑血，知其中了毒镖，急忙翻转小舟，抱他躺在舱中，速返原地，驶近普陀海面，突然驶来一只大船，挂着绣有“飞海”两字的杏黄旗帜。船头坐着一个道人，见到小舟情况，觉得形迹可疑，上前盘问，方知伤者乃是侠义之士，命侍婢把伤者抱到自己船上进行急救。原来这位道人乃是郑成功之后，号称非非道人，驻足琼岛，心怀壮志，招揽精英豪杰，以遂先祖伟业。所以问知剑秋身世，敬爱之余，倍加关切。驶回琼岛，即命侍女琼英悉心照料。康复以后，道人就会见剑秋，望其留在琼岛，共事大业。剑秋也把丽霞岛海盗劫去师妹，急欲前往相救等心事，向道人恳切陈诉。道人深表同情，并愿亲自出马，一举平息海患。选定壮士侠女，做好各项工作，定期进剿。大船驶近丽霞岛时，就见一群小舟围上前来。为首的是盗魁高蟒，手持大刀，气势汹汹。剑秋一剑扫去，大刀断作二截。高贼心慌，钻进海面。琼英姐妹一见，随即下海追击。谁知水上功夫，高蟒虽自夸能“翻江倒海”，却远非这些妙龄少女的对手。一交手，琼英就用剑锋挖出高蟒的眼珠，余党也被杀得溃不成军。接着大船靠岸，搜捕余孽，查抄货财。剑秋急于寻找玉琴，到处搜索，但都毫无踪影。审问活捉的匪徒，供说女侠与程远几天前都已失踪了。于是大船凯旋回岛。道人为遂剑秋心愿，用小艇把他送到宁波，让他去浪迹江湖寻找知己。

原来岛上匪徒把玉琴关进水牢，要她嫁给新来入伙的程远。但岛上有个贼秃，名叫法喜，是个好色之徒，一见玉琴姿色，就心怀不良。一天夜里潜入水牢前来强奸，恰被程 远 撞见。一场厮拼以后，报告高蟒，法喜受到责斥。玉琴自思处境险恶，宝剑又被收去，力拼无法，只能智取。程远原为书香之后，父遭文字狱之冤，潜志练功，待机报复，不慎落入盗手，被骗入伙。玉琴得悉这些情况之后，审度形势，将计就计，应允程远求婚要求，但要其和她一起脱离匪穴，做个正直有为之士，始能成就好事。程远本来就别有怀抱，一听玉琴提议，自然不难接受，他就去取了玉琴宝剑，交还与她，通过亲信，平安无事地离开了匪穴。两人到了会稽投宿客店，各卧一榻。待到子夜，玉琴见程远已经睡熟，取了宝剑，跃上屋顶，独自远走高飞。

玉琴来到杭州，遇到夏听鹂和周杰，邀女侠去苏州作游。但打听剑秋消息，杳无所得。她只得在杭城多处墙上，留下这样的字样：“琴去苏，剑见即来。”她游了姑苏胜迹之后，想见见太湖一带的山光水色。到得西山，听说横山盗匪猖獗，舟子都不愿前往。玉琴在湖边见到史兴夫妇，说了自己欲往横山探盗的打算，要求相助。史兴夫妇以打鱼为生，但具侠义之风，水性又好，平时也痛恨横山盗匪，所以乐从女侠要求。次日起舟进程，黄昏到达横山。玉琴请他们把船停在芦苇丛中，到时以拍手为号前来接应。但横山匪徒人手众多，防守严密，单抢匹马，实难取胜。刚一交手，群盗就蜂拥上前，玉琴见势不利，急速后退。群盗分路围追。玉琴因路线不熟，走错方向，面临一片茫茫的太湖。在前无去路，后有追盗的紧急关头，玉琴别无他计，只得纵身跳入太湖。史兴夫妇等待良久，不见女侠归来，甚是担忧；听到女侠投湖消息，估计凶多吉少。他们无可奈何地把空舟摇回老家。从此女侠投湖而死的消息就传开了。

再说剑秋。他到宁波后，经绍兴到杭州，见到玉琴的墙上留言，知道了她的去向，就前往苏州，途经嘉兴，恰巧那里来了个专事采花的茅山道士，糟蹋了不少妇女。剑秋得悉后，仗义前往灵官庙灭贼。不料被贼用黄烟迷倒，捆绑起来，准备第二天挖取他的心肝，作为下酒之物。幸亏得到程远、萧慕兰相救，终于绝处逢生。慕兰和剑秋原本相识。程远只在探丽霞岛时听到过他的名字。剑秋打听女侠的信息，程远如实相告，并告诉剑秋他已与慕兰结为夫妇，以免剑秋生疑。彼此抒怀述志，相互都能谅解。就此捐弃前嫌，化敌为友。于是结伴同往苏州，探听女侠下落。到了夏家；听鹂把女侠游湖、灭匪、遇难等情况，向剑秋作了汇报。剑秋十分悲愤，矢志要为师妹报仇。程、萧、夏也都表示支持。当夜大家就商讨剿灭横山匪徒的计划。当时有个马戏团来苏演出，因故散伙。其中团员，他们多数相识。相邀前来，说明原由，请其协助。团员见他们都是侠义之士，一口承应。事有凑巧，云三娘正好经过苏州，闻风赶来，愿为臂助。于是大队人马开往西山，探访史兴夫妇，请求再度协作。史兴夫妇自然乐于从命，就请程远带领马戏团先往横山，以投顺匪帮为由，作为内应，进而探察内情，摸清路线，择定时机，通知在西山待命的各路英雄。不久，剑秋接到程远来信，通报上述情况，约定进击时日。剑秋、云三娘等立即按时出发。驶近横山，盗魁孟公雄等率众即来迎战。正当双方摆开阵势，忽见飞速驶来一只小舟，船头立着一男一女，持枪握剑，前来参战。驶近一看，喜出望外，原来乃是方玉琴和她的救命恩人魏志尚。同时又见山上火光冲天，黑烟弥漫。这自然是程远等内应的信号。他们解决了留山的妖姬薛素英，点火焚烧匪窟，下山前来会剿。玉琴刚到，见剑秋刚欲与蔡浩开战，就来个“白蛇吐信”，一剑刺入蔡贼胸膛，立时毙命。云三娘剑丸向火姑娘颈间一转，早已身首分离。另一剑丸击中雷真人要害，当即身亡。剑秋回头又和邓骏厮杀，慕兰在旁，随发一箭，刺入邓贼咽喉，翻身倒地。孟公雄见党徒死亡殆尽，想要逃命，一跃入水。史兴夫妇把他从水里活捉上来。这样横山一役，以全胜告终。群雄会师，欢快异常。大家追叙别后情景，畅谈各自奇遇。魏志尚最高兴谈他拯救女侠的经过，还邀群雄去他家乡鳌山一游。史兴夫妇又为鳌山乡民斩杀了吃人吞舟的巨鼋。返回西山，又欢聚一日。剑秋等还为马戏团的成员们作了安排，云三娘有事要往庐山，先行告辞。琴、剑要去天津，程、萧同路，就一起登程。途经淮安，遇到当地太守祝彦华。祝见恩人莅临，设盛宴款待，并求四位英雄略施小技，平息地方匪患。程、萧久慕贾三春大名，与琴、剑说起，就顺道访了贾宅。随后到卫辉萧家。一见萧慕兰父，即把正遇歹徒前来寻衅之事相告，琴、剑就协助他们歼灭歹徒。正当琴、剑欲辞往天津之际，突然来了李天豪夫妇，说有要事相商。据告龙骧寨出了内奸杨乃光，全寨已被官军扫平，因此前来与琴、剑商讨日后出处。于是四人就取道天津，一访曾家，经北京至山海关，到螺蛳谷去了。一到谷前，见到处布满了官军营寨，上谷已无路可通。好在女侠旧地重游，熟悉山后秘密通道，当夜上山进谷。途中遇到正在巡逻的欧阳兄弟，就欢天喜地地引他们去见袁彪夫妇。袁、年见琴、剑光临，真如喜从天降，因为他们正处于极端困难的境况之中。袁彪对剑秋等诉述，说他因筹集经费，遭奸人暗算，锒铛入狱，由狱卒救出，杀了赃官和奸人，震怒官府，因此派名将鲍干城率领大军前来进剿。几经交锋，互有伤亡。因山谷形势险要，官军也不敢上山进犯。我方考虑到力量悬殊，也不便主动出击。相持日久，势成僵局。琴、剑一听鲍干城这名字，沉思良久，才对袁说道，此人虽身为官军将领，但为人倒正直开明。昔日有过交往，不妨前去游说一番，或许能有转机。袁彪极表赞同。于是当夜赶赴军营，谒见将军。干城一见故人见访，竭诚欢迎。寒暄过后，话入正题。琴、剑即把袁彪等人的人品作为，及其暂驻山谷的用意，向鲍和盘托出。又将匪盗横行、民处水火的社会惨境，历历为之诉述。希望将军放远目光，留名青史，不值得为腐败政府卖命，开诚布公地陈说了一番。鲍干城听了这番情真意切的言辞，深为所动，长叹一声，说道：“我是骑虎难下，无可如何! ”玉琴见其态度已稍有松动，表示对其处境深表同情，接着说道：“将军如有诚意，我倒有个两全的办法可供参考，将军只要装病辞职就行了。”干城沉默良久，思索再三，说出“遵命”两字。琴、剑告辞回谷，汇报游说结果。一天清早，谷中群雄登高瞭望，但见官军营寨全部撤走 琴、剑又介绍天豪夫妇给袁彪，希望他们共图大业。诸务完成，琴、剑就应鲍干城之邀，去兴京一访。然后返回荒江探亲，顺便处决了一个顶冒女侠英名为非作歹的假方玉琴。又到天津曾家。突见师叔余观海见访，说是奉其师兄之命，昆仑弟子须即赶赴华山，以应峨眉派首领金光和尚提出的两派在华山比武之约。琴、剑就随师叔前往。

群雄聚会，好不热闹。但突然来了两位一明禅师的道友：清心道人和龙真人。他们听到两派在华山决斗的消息，认为此举会大开杀戒，后患无穷，就赶到华山，从中调停。其实一明禅师武艺虽精，兼有无数高足，但一贯主张息事宁人，这次行动实在出于不得已。所以听道人一说，也就不作计较。金光和尚原来也是个有道之士，只是门徒不肖，蒙蔽师长，故出此下策。经道友开导，顿悟前非，收回前约。一明禅师就转告弟子，说此次各位来到华山，当作群雄欢聚，也不虚此一行。且老衲还有一桩心事需要了结，也可让大家高兴一番。这就是琴、剑姻缘，今天当众宣布，在华山举行婚礼。说毕就取出钱来，命师弟经办一切，借山中吕太公住屋暂作新房。成婚那天，同门师友都畅饮喜酒，欢祝良缘。不料琴、剑入得洞房，刚进罗帐，突然飞入一支火箭，罗帐起火，焰满洞房。琴、剑急从火光中跃身出屋，见老友公孙龙正与两个歹徒进行搏斗。琴、剑上前，见歹徒之一就是以前在红叶村漏网的贾振威，另一个乃是贼秃。剑秋提起宝剑，向贾贼劈去，贾躲避不及，跌倒在地，玉琴顺势一剑，割下他的首级。贼秃见势不妙，跳上屋顶逃命，余师叔飞出一钵，正中其背，一个倒栽葱跌下屋来。剑秋上前，夺下武器，把他缚住。审问口供，知两贼乃是背着他们的师父金光和尚来干这坏事的。于是把这贼秃交给其师父处理。

玉琴和剑秋即随师父一明禅师重上昆仑，沐浴于师情父爱之中，逍遥于青山绿水之间。

作品鉴赏

琴与剑，是我国古代骚人墨客附庸风雅，标示清高的必要道具与点缀。文人游方，学子赶考，无论可会抚琴，可会舞剑，往往都要齐备二者，而且越古越好。因此张生羁足西厢，方能以一曲《凤求凰》而博得崔莺莺的青眼；李白浪迹天涯，也少不得佩带一把伴他十数年的龙泉宝剑。琴剑受宠若此，重要若此，实是古已有之。

小说《荒江女侠》，女主人公名为玉琴，男主人公名为剑秋，琴剑得以双宿双飞、珠连璧合，纵横驰骋，所向披靡，这本身无疑是寄托了作者所历来倾心的文人式的浪漫情致，寄托了他的某些社会与人生的理想。琴声剑影，曲婉凌厉，相辅相成，相生相克，显然是作者心目中的理想生活。其柔如律吕荡回，其刚如剑气流光，试想那是怎样销魂的意境！

因此，作者是那样忘情地按照自己的理想构造着笔下的武侠世界，构造着笔下的武侠精魂。方玉琴自小立志，为父报仇，手刃奸雄，虽其生平志向，当时仅仅局限在以暴易暴的自发的心理积淀之上，但其爱憎之分明，约己之谨严，乡，为大事者的操守与根基。故一旦得遇高人，她便鹏程万里，时隔三秋，令人刮目相看了。尤其是她嫉恶如仇，以天下为己任，绝不避闲偷懒，往往慷慨赴难，不辞辛劳，正具备了中国古代侠义之士的传统美德，同时，这也昭示了作者对于古道侠风的由衷的热切向往。书中揭示的方玉琴的成长过程，书中叙写的一回回锄奸诛恶的快慰故事，无一不反映出了作者的那方面意念追求。

岳剑秋的形象实际上只是方氏形象的配角，他的活动与思想性格，与女主人公一道构成了武侠理想美的标准模式，因此，他实在是女侠完整形象的一部分。

小说在创作手法上，虽敷衍过多，使总体结构松散离乱，但却在每一片段的具体描述中，显示出笔力的精彩与老到。熟练的心理描写，足以透视出个中人物的细腻心理活动与微妙的情绪变化；鲜活的个性语言，又将人物的特有性格活脱脱勾勒出来，极见功力。例如第四、五两回在描写侠女萧慕兰，和其表妹、盗女小香与程远东发生的感情纠葛时，曾利用了大量的直接的心理描写，展示小香若隐若现的爱的妒恨、烦恼、苦痛与悲哀。并且通过穿插的许多对话，从不同侧面，一一反映出了两位情网中少女的情绪与思维、敏感、羞涩、怨艾、追求、暗示、引诱，百般接近但却欲言又止，如此种种，均能细致入微又兼完美周到，确非庸手所可比，亦非一般作家所能为，是作者顾明道的独特的过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