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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清代袁枚《子不语》古代禁毁小说

 海阔天空vmee2u 2023-09-24
藏书:清代袁枚《子不语》古代禁毁小说

《子不语》又名《新齐谐》,作者自序云因见元人说部有名“子不语”者,故改名。清袁枚撰。袁枚(1716-1797)字子才,号简斋、随园等,浙江仁和(今杭州市)人。乾隆四年(1739)进士,授翰林庶吉士,外任江苏溧水、沭阳、江宁(今南京市)等县知县。年四十即辞官定居于南京小仓山下之随园,主要从事著述活动。著述除本书外,还有《小仓山房诗文集》、《小仓山房骈文集》、《小仓山房尺牍》、《随园诗话》、《随园随笔》等,另有传奇小说集《随园戏墨》一种,诗文为时人所重。

藏书:清代袁枚《子不语》古代禁毁小说

此书正集二十四卷,约初刊于乾隆五十三年(1788);续集十卷,约初刊于乾隆五十七年(1792),为文言笔记小说。全书合计约一千零三十余篇。

藏书:清代袁枚《子不语》古代禁毁小说

此书中有些故事是作者长期搜集加工而成的,另有些故事则是作者自己凭空结撰的。惊心骇耳之事层出不穷,因果报应之谈随处可见。但它并非只是一部一般意义上的志怪小说集,而是一部有所寄托的作品。作者认为, “天地之性人为贵” (见《徐厓客》等篇), “人乃未死之鬼也,鬼乃已死之人也”(《水仙展》)。因此,书中所写的实际上是一个通过艺术手段构成的以人为中心的、人与鬼神妖怪同台的魔幻世界或者说是哈哈镜中的世俗社会。在这个世界上,人鬼混杂,神魔难分。天界、冥界所职掌的都是人界之事,天神、冥官也多由已死或未死的世人充任。至于关帝、岳帝、文昌、地藏、阎罗、城隍之类,也多由恶鬼或游魂摄代或冒充,或者其本身与阳世官员毫无二致。对这些情况,能视鬼的河南巡抚胡宝珠、画家罗雨峰等人都看得十分清楚(见《鬼怕冷淡》、《碧眼见鬼》等篇)。总之,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多少神圣的东西。

在作者看来:

一、这个世界是停滞、僵化的。据毗赛国王说:“天地无始无终,有十二万年,便有一盘古。今来朝天者,已有盘古万万余人。”须知这“十二万年”,在作者笔下,只不过是煮一盏茶的功夫。该王又说:“今世上所行,皆成案也。当第一次世界开辟十二万年之中,所有人物事宜,亦非造物者之有心造作。偶然随气推迁,半明半暗,忽是忽非,如泻水落地,偶成方园,如孩童着棋,随手下子。既定之后,竟成一本板板帐簿,生铁铸成矣。乾坤将毁时,天帝将此册交代与第二次开辟之天帝,命依其样奉行,丝毫不许变动。以故人意与天心往往参差不齐。”今之“二十一史中事”就是前此无数的“二十一史中事。”因此,就总体上说,这个世界是僵化刻板的,就某一部“二十一史”来说,其中则充满了偶然性(见《奉行初次盘古成案》、《贾士芳》等篇)。

二、这个世界是一个浑浑噩噩,缺乏公道的世界。《两神相殴》篇写道,李(理)王与素(数)王到玉帝前告状。玉帝拿出十杯酒让两王赛饮,以决屈直。李王方饮三杯便捧腹欲吐,素王连饮七杯却尚无醉色。玉帝便传诏: “理不胜数,自古皆然。观此酒量,汝等便该明晓。要知世上,凡一切神鬼圣贤、英雄才子、时花美女、珠玉锦绣、名画书法,或得宠逢时,或遭凶受劫,素王掌管七分,李王掌管三分。素王因量大,故往往欲醉,颠倒乱行。我三十六天,日食星陨,尚被素王把持擅权,我不能作主,而况李王乎?然李王毕竟能饮三杯,则人心天理、美恶是非,终有三分公道,直到万古千秋,绵绵不断。”观两王相貌,“李王貌清雅,如世所塑文昌神;而素王貌陋,团团浑浑,望去耳目口鼻不甚分明。从者诸人,大概相似。”综上可见,神明何在,天理何存。据作者说,连周昭王的冤案至今还没有平反呢。

三、在这种“形而上”笼罩 下的“形而下”的世俗社会,必然是一个充满罪恶的世界。全书不论写人写鬼,几乎都围绕着金钱、势力、食色、欲念等最世俗的问题展开。通过对这些问题所引起的纷争的描绘,或者幽默滑稽式的,或者金刚怒目式的,对大清王朝的“乾嘉盛世”做了一次总曝光(其客观效果如何,会因读者的感受各异而有所不同)。“常觉胸中生意满,须知世上苦人多”,这幅对联大体上写出了剥削者、统治者与被剥削者、被统治者在当时的不同境遇。在作者笔下,封建官员等同于饿鬼、强盗,甚至强盗也要吃这些人的亏(见《七盗索命》、《盗鬼供状》等篇),这些人既视金钱、势力为命,就不能不颠倒是非,行同禽兽。曹操命人昭示天下: “先有草书,后有楷书” (见《见曹操称晚生》篇)。蔡京“以为男子之美在前,女子之美在后。世人易之,非好色者也”(见《蔡京后身》篇)。当时一些登玉,阶、面龙颜者,与曹、蔡等人相比,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小说对朝廷在意识形态领域所推行的如尊孔读经,提倡宋明理学、考据之学、八股取士等文化政策,也表示了相当激烈的不满(见《麒麟喊冤》等篇)。作者对汉唐的郑玄、孔颖达,宋代的张、周、程、朱等人都进行了猛烈的抨击,称韩愈提出的、又经宋儒阐发的所谓“道统”为“稻桶”,并将其掀翻。又说朱熹注书激怒了雷公(雷公在本书中是正义的化身)。至于明代文臣之首宋濂而下,不过都是宋儒的一些小门生,应声虫而已。这些人不但只能吞食古人的糠秕,而且曲解古书的原义,以致给天下后世造成了许多罪恶不道的现象。他又称八股时文为腐烂,之物, “细字小板,古书亦无此恶模样”。如果按照清代禁书公文中的惯用语,称上述言论为“悖逆”、“狂吠”,恐怕作者是无法以辞其咎的。本书确实亵渎了许多当时被视为神圣的东西,连阴界之主地藏王也要被“批颊”,因其最讲势力,办事不公。

作者既有所批判,自然也会有所主张和理想。统观全书,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麒麟喊冤》中说:“随之时义大矣哉,士君子相时而动,故曰顺天者昌。”在此类言论中,含有一定的“变”的思想。《打破鬼例》是要破除陈规陋习。《董贤为神》篇说王莽罪恶滔天,在冥间每“受铁鞭时,犹以《周礼》护其背。”这里似有反对复古之意。

二、同篇又说: “今东西方只一教,而中华之教如此纷张,惟有召西方明心见性之人学佛未成者来,大显神通,将此辈(指汉宋诸儒)一扫而空之。”又说:“佛无夫妻父子,故名异端,恐来中国,人多不服。惟有少时借佛书参究一番,中年遁归周孔者,墨行儒名,人才肯服。宋朝某某(似指苏轼)最佳。”在《大通和尚》、《石揆谛晖》等篇中,对这些见解又有形象性的发挥。作者认为人应慈悲为怀,要有“良知”、“童心”,也就是要反邪恶。《仙鹤扛车》篇中说:“为仙为圣为佛,及其成功,皆婴儿也。汝不闻孔子亦儒童菩萨,孟子云'大人者不失其 赤子之心,乎”。篇中描写的“王者”,虽已五万岁,却是一个不满尺许的“香孩儿”。

三、要顺乎人情事理,摒弃儒、佛、道各家的种种拂逆人性的主张和做法。《挂周仓刀上》、《大通和尚》等篇,从反对有人想成仙、成佛的角度说明了这个问题。作者还认为,“男女相爱,不过是天地生物之心”(见《妓仙》篇)。不必纠缠那些所谓“淫行”的小节。全书对当时的社会现实颇多不满,贯串着一种古代的人道主义精神,具有一定的人格平等,个性解放的色彩。至于作者本人豁达、通脱,尊重个性,重视才情的性格,在书中也表现得十分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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