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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冈仁波齐”,你的还在吗?

 阿里木杜 2023-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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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仁波齐峰

摄于普兰县巴嘎乡塔尔钦镇拉曲路


藏语“冈”是雪或者雪山的意思,“仁波齐”=“仁波切”,意为珍宝,珍贵的,所以,“冈仁波齐”གངས་རིན་པོ་ཆེ།即意为“珍贵的雪山”。

西藏人也常称冈仁波齐峰为“底斯”ཏི་སེ།或“冈底斯”གངས་ཏི་སེ།,印度学者认为“底斯”来自梵语,是“雪山”之意,“冈底斯”这个藏梵组合词可以理解为“大雪山”;藏地学者则认为“底斯”是象雄语“水神”之意。

冈仁波齐的英文名叫做Kailash或Kailas,源于梵语“kelasa”——“水晶”。

冈仁波齐是四个古老宗教——苯教、印度教、耆那教、佛教共同的圣山,也是西藏最重要的神山,素有“世界中心”之称。

西藏的本土宗教——苯教(亦译作“本教”)发源于冈仁波齐峰周边。在远古年代,冈仁波齐已是原始本教的神山,印度教认为冈仁波齐是主神湿婆的居所,耆那教认为其初祖勒舍婆就是在冈仁波齐前面的Ashtapad(意为“八层”)山上苦修多年后得道的。佛教认定冈仁波齐是象征宇宙中心的“须弥山”,藏传佛教密宗认为五大本尊之一的“胜乐金刚”(也称“上乐金刚”)就居住在冈仁波齐山上。

佛教徒和印度教徒以顺时针方向(右旋)转山,而本教(苯教)信徒则以逆时针方向(左旋)转山。

冈仁波齐至今无人登顶,不是不能而是不敢,以及不肯。

1985年,被誉为“登山皇帝”的意大利登山家莱茵霍尔德·梅斯纳尔(Reinhold Messner)得到了冈仁波齐峰的登山许可,经过现场勘察后,梅斯纳尔认为冈仁波齐峰完全有攀登的可行性,优秀的登山者能轻松应对,但他觉得使用冰爪、冰镐这些登山装备去“征服”这座独特魅力的宗教圣山是对神明的亵渎,所以梅斯纳尔主动放弃攀登,而是沿着转山路绕神山两圈表达了自己对这座神山的尊敬。

2001年,西班牙登山家耶稣·马丁内斯·诺瓦斯 (Jesus Martinez Novas) 得到中国政府许可,计划攀登冈仁波齐峰,但遭到了其他国际登山者广泛而强烈的抗议,不得不放弃计划。

梅斯纳尔事后接受采访说:“如果我们征服了这座山,那么就亵渎了其他人灵魂中的一些东西,我们不该这么做”。

作为佛教、耆那教、印度教、苯教信徒以及无数寻找信仰的人共同崇拜的圣洁之山,冈仁波齐峰在人们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精神价值,致使这座山峰至今保持着无人攀登、没被污染的纯洁无瑕的风貌和其他山峰无法比拟的崇高地位。


昨天我到冈仁波齐了,最后八十公里急剧降温,冻透了,有心在路边加衣服,但是没有停车的地方,来往车辆又很多,仅凭一个尾灯的警示效果太不明显,加上解开那么多绳索取出衣服再穿上,再绑行李,最少二十分钟,又冷又危险,所以硬扛了八十公里,因为面罩是深色的,必须打开,结果导致左眼被砂粒打中,一路流泪,八十公里就是在泪光重影里开过来的,对面车灯一照,路面就影影绰绰看不清,而303省道太老,分道线也不清晰,所以最后这八十公里消耗了我太多体力,导致到今天还没恢复,左眼到写文章时还肿着,上个二楼都喘,这明天咋转山呢?

跟一个老驴友视频,给他看冈仁波齐,摄像头转过来后他看着我红肿的眼睛和略微浮肿的脸,说:你昨天骑得太猛了,有高反浮肿迹象,最高的地方都5600的海拔了,不要命了?明天停了计划罢,谢过他后我又去买了氧气罐和葡萄糖,这是我这么多年第二次主动在高原给自己买氧气,第一次买葡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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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仁波齐我来过好几次了,但从来都没转过山,远远的看着高大巍峨的神山,心生敬意,但因为自己不是信徒,所以从来没动过转山的念头,再就是虽然海拔高,但听说有补给点,那么难度应该不大,对我这种走过重装徒步的人来说,有点儿不以为然,直到有一天看了电影《冈仁波齐》,被电影中的人和事,还有花絮中的一段话打动:

世界上没有什么生活方式是完全正确的
神山圣湖并不是重点
接受平凡的自我
但不放弃理想和信仰
热爱生活
我们永远在路上

我多次见过磕长头朝圣的人,那种坚韧不拔和电影中的表现是一样的,我认为电影并未夸张:当春天来临雪水融化,漫过路面,他们就脱掉皮革围裙从冰冷刺骨的雪水里磕头磕过去,当遭遇车祸拖拉机车头被撞坏,他们就放弃车头,拉着车厢往前走,放好车厢再返回原地重新磕头,一步都不肯敷衍,因为朝圣是他们的理想,是他们生活的信念,是对神灵的敬畏:偷懒一步,敷衍一步,都是对神灵的亵渎,对自己生活的背叛。
电影里的几个人,历时一年,行程2500公里,从芒康磕头到冈仁波齐,完成了他们的朝圣之旅。
剧情没什么大起大落,就是反映了枯燥而艰辛,单调又无聊,甚至在外人看来是煎熬的朝圣之旅,整部电影没有英雄主义,没有宏大叙事,也没有无情揭露了什么深刻反思了什么,就是记录了几个小人物最日常的生活状态而已,但是却深深撼动了很多人的心灵,因为这几个小人物没有因为自己是小人物,也没有因为一路的艰辛而放弃自己的理想和信仰,这理想和信仰赋予他们灿烂的生命——就像我这一路遇到的很多骑摩托的藏胞,在寒风中呼啸而过,摩托音响里传出热情高亢的藏族民歌,一开始我在想:这么冷,路上也没人,放给谁听呢?现在我明白了,他们是放给自己听,他们不在乎有没有人,他们就是要欢乐,要开心,所以即使骑着摩托也要听歌,让这山、这水、这空气,还有虫子,都能听到他欢快的歌声,我也听到了,所以今天去买装备的时候,再听到他们的摩托音响里的歌声,我也跟着笑了。

再回过头来看看我们中有多少人已经放弃了理想和信仰?包括我自己,虽然一直没放弃理想,但在信仰方面,也一直陷于困顿和苦恼。

除了极少数和亲朋好友相聚的美好时光,蝇营狗苟的生活已经成了我的日常,整天想着公号写什么内容,微店怎样才能经营得有起色,视频号怎样才能被更多的人关注,俄乌战争怎么还不结束,那些该死的五毛什么时候肯面对现实……同时还有回不完的微信和接不完的电话。

我迷失自己已经很久很久了,转一趟山也许并不能改变什么,因为转山出来后蝇营狗苟的生活还在等着我,但是我想贴近西藏这些有信仰的人,体验一下他们的虔诚,体验一下他们可以无视俗恶而保持内心洁净的人生态度:他们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

我跟西藏的朋友交流过一个问题:在西藏也有很多跟内陆那种有十几个老婆的“大师”类似的情况,你们这里也有那种拥有多处豪宅多辆车多个老婆的“堪布”或者“上师”,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朋友以安静缓慢而又祥和的语调跟我说了很多,除了表达自己的痛心和有些人“坏了佛法”的看法,他最后的观点让我明白了为什么藏地的人相比其他地方的人,能拥有更虔诚和洁净的内心世界。

他说:我们这里很多人都知道这种情况,但是我们都不会因为别人坏了佛法就放弃了自己的修行理想。

在我们的印象里,西藏卫生条件差,人们也不是很讲卫生,但是今天下午在餐厅吃饭见到的一幕让我很震惊,一对儿老年藏族夫妇点了两个菜吃饭,大娘跟大爷说了句什么,大爷就去柜台买了瓶饮料拿回来,这时大爷看到大娘掉到地上的几根青菜,他颤巍巍的弯下腰用手捡起那几根青菜扔到垃圾桶里,然后用餐巾纸擦了擦手,而我吃饭的这个餐厅,地面并不是很干净,大爷这么做,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朋友那句“我不会因为别人坏了佛法而放弃了自己的修行理想”,同时也不由得想起了那些穿着昂贵名牌、开着豪车而随手乱扔垃圾的人,我很汗颜。

西藏的人确实卫生条件不如我们,但是他们的内心世界,却又比我们干净很多。

就在刚才我又体验了一次。

我想明天转冈仁波齐的内圈,内圈比外圈距离短,但是气温更低,海拔更高,路更陡峭,其中有一段必须借助藏胞用哈达拧成的绳子才能上去,而我就想挑战内圈,我打了两个向导的电话,他们都拒绝了我,给第二个向导打电话的时候我抱定要说服他的决心,但是被他的真诚打动了,他说:我可以带你去,但是你上不去要返回的话,这个钱我是不退的,因为是你自己上不去,不是我不带你,但我不想挣你这个钱,现在已经一个汉人都没有走内线的了,我们本地人也很少有人走了,太冷了,海拔又高,你肯定上不去的,我知道你上不去还要带你去,山神会怪罪我贪心、骗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想他不带我走内圈,一定会主动提出来带我走外圈的,因为毕竟是找上门的生意嘛,没想到他说:外圈我就不带你了,你一定找几个同伴,不认识也行,就跟着他们走,路上有好几个补给站,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我呆了几秒,更加想走走这条朝圣之路,清洗一下自己那污浊不堪的内心世界。

因为没转过,不知道有没有信号,有人说全程有信号,有人说没有,有人说时有时无,所以今天先在这里给大家报个平安,如果接下来的两三天里有信号并且有体力,就偶尔直播转山实况,如果没信号,那你们等我两三天,相信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冈仁波齐,只是它被应酬酒桌上的烟雾缭绕和办公室里的阵阵法螺给遮挡住了,所以尽管它就在你身上,你却从来无法走到它脚下,怎么办?我也不知道,送给你一首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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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仁波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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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仁波齐对面的纳木那尼峰



送你们两张雪山图片,愿能喜欢,明天四点起床准备,我睡了,晚安。

秦兽
09-23/2023 2:09
于冈仁波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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