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年，他10岁就考上了大学，成为全国最小的大学生。 他的话也让人意外： “从科研上看，我是完全失败的。” “理想这玩意好吃吗，多少钱一斤？” “我一辈子不工作都可以，就靠父母，他们还欠着我一套北京的房子。” 1995年，张炘炀（xīn yáng）出生辽宁盘锦，一个普通工薪家庭。其实张爸自己也是学霸，但是没能上一个好大学，心里很是遗憾。最后，张炘炀像开了挂一样，只用2年，就学完了小学6年的课程。张爸特别骄傲，更加决心要把这个“神童儿子”培养好。为了给孩子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张爸从来不让别人到家里做客。一方面，父母迫切地希望他专心学习，用出类拔萃的成绩，证明自己的优秀。而另一方面，张炘炀还只是一个7岁的顽童，十分贪玩。张炘炀爱读《西游记》，爸爸怕影响学习，就把书偷偷藏了起来。而这样高强度的学习，让张炘炀又凸显了“神童”天分。半年后，他不光把初三内容学完了，还自学了高中三年的课程。2005年，不满10岁的张炘炀，走进了高考考场，成了“中国高考史上年龄最小的考生”。其他考生父母看到这个10岁小孩进考场，都特别惊讶。
闪光灯下的张炘炀，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万众瞩目”。但张爸却一心想要“抢跑”，坚持让10岁的儿子直接去上大学。他的设想是，张炘炀可以先读普通大学，再到名校读硕士。最终，10岁的张炘炀，考入了天津工程师范学院（现在的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大学）。因为以张炘炀的智商，再好好读一年高中，985肯定不成问题。一时间，他们全家被媒体疯狂追捧，每天都有媒体采访。不但给张炘炀专门安排了三位导师，还给他了专门的宿舍，同意父母陪读。毕竟只是个10岁的孩子，别人才上小学三四年级，而他已经读起了大学。没想到儿子表现出了天赋异禀，让他忽然又看到了成功的希望。于是开始激情满怀地栽培儿子，为此不惜放弃自己“平庸”的人生。他又偏偏坚信自己是对的，一意孤行地掌控着张炘炀的人生。因为教授已经帮张炘炀联系了德国的高校，那边对“天才学生”的培养更好。于是2008年，张炘炀顶着“全国最小硕士生”的光环，进入北京工业大学读硕士。学校特意给这个大名鼎鼎的新生，安排了两人间的宿舍。
但这一年，张炘炀步入了青春期，越来越叛逆。13岁的孩子可能已经意识到，爸爸在身边陪读，会让他一直长不大，也和同学们格格不入。愤怒的张爸，拿起一壶开水，对着电脑浇了下去。 电脑瞬间短路，张炘炀的手臂也被烫伤。 还有一次，父子俩激烈争吵后。 张爸气得硬是从北京工业大学，步行50公里走回了廊坊的家。 大冬天的，连一瓶水都没有，从深夜一直走到第二天早晨。 他可能怎么都想不通，明明他设计了那么好的一条光明大道，为啥儿子偏偏就不走。
人不是学习的机器，不是你设置好了程序，他就能一直在那学啊学啊学。而张炘炀，就在“唯成绩论”的单一教育下，方方面面都出现了大问题。甚至直接在班级里发问：“我是不是天底下最牛的人？”他不尊重普通劳动者，认为“没钱的人一定没素质”、“北京的乱象完全是外地人造成的”……再加上沉迷游戏，他读硕士时开始挂科，甚至无法完成毕业论文。 那段时间，他非常痛苦。 学习的困境，加上父母的责骂，让他一度想要自杀。 后来还是在导师和父母的劝说下，他开始废寝忘食地补习。 嘴里起满了泡，体重也急剧下降。 最后总算是如期完成了毕业论文。 而在毕业答辩之前，他又突然提出，让父母在北京给他买房。 不买房，他就不参加硕士论文答辩，也不考博士。 那张炘炀自然就会觉得，“既然都是你的理想，那你也应该为此而努力”。而16岁的张炘炀，像孩子撒娇要玩具一样，逼着父母给自己买一套北京的房子。（有网友说当时张炘炀通过计算，预知北京房价到了最低点，所以逼着父母买房。张炘炀之前倒是说过，他当时抱怨北京房价高，同学就让他“滚回老家去”，他很受刺激。而且说实话，房价这东西跟政策、经济环境密切相关，真不是可以通过数学算出来的。所以这个说法不能采信。）父母就应该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教育出了问题，导致孩子该懂的道理都不懂，接下来必须好好给他讲讲做人的道理了。被北京航天航空大学录取，成了当时“中国最年轻的博士”。他好不容易认识了一个只比他大一岁的女孩，人家又在读高中。因为他总把“我想要成为王者，要不就没有地位可言”挂在嘴边。
而这种傲气和偏颇的三观，也让他很难获得身边人的认同。
更麻烦的是，读到博士的张炘炀，“神童”的光环也很淡了。
“北航的每一位博士生都非常优秀。张炘炀与其他博士生相比，优势仅仅在于年龄上，其他方面并无优势可言。” 事实上，对于读博士来说，年龄太小，真不一定算是优势。因为做很深的学问，第一需要沉得住气，第二要对世界有基本的认知。但是连续换了几个方向，张炘炀还是没有任何研究成果。作为一个差点不能毕业的博士，人们已经对他的学术前景没有太高期望。他很少再出现在媒体的报道里，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直到前几天，九派新闻又采访到了这位久未露面的昔日“神童”。
他说，2019年博士毕业后，他去宁夏师范学院当了外聘教师。他看好哪个小区，妈妈就会联系那边的中介，帮他租好房子。生活之外，张炘炀和父母在人生选择上，依然分歧巨大。他的父母对教育一知半解，对孩子的心智发展全然不懂。强行给孩子的人生摁下快进键，又不能掌控正确的方向。以至张炘炀在长大的过程中，看似风光，实则充满了漏洞、错位、矛盾和拧巴。他会用各种方式来发泄对父母的不满，让他们知道自己错了。直到父母彻底认识到，当年的选择，确实是太急功近利了。他可能是认了很多字，但那些需要在玩的过程才能掌握的能力，他就不行。或者，该和同龄小伙伴打打闹闹的时候，你非让他坐家里学习。他可能是学了些知识，但他的人际交往能力、他对人性的认知，就没得到训练。人际交往能力、抗挫折能力、共情能力、创造力、内驱力……因为如果一个人除了好成绩，啥都不行，那他可能会在生活中处处碰壁。这样的人生，不会是孩子想要的，更不会是我们希望的。所以，我们在培养孩子的过程里，真的不要急，更不要只看学习。一个孩子真正健康成长的方式，应该至少要做到两件事：
就一路做学霸，一路有同龄朋友，一路学习做人的道理，一路练习独立的能力。
————全文完————
本文作者：李月亮。高人气作家，新女性主义者，扎实写字的手艺人。以理性和智慧陪万千读者成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