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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之不被定义

 氓哥飞了 2023-09-25

昨天记的那句话,《世说新语》里的,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尽管它来自于一章几乎是两晋时期那些所谓有点身份的人之间互卷互相比较互相秀优越的内容,但是这句话从昨晚到今天一整天,都一直跟着我,尤其是宁作我,它让我想起一些禅宗公案,《五灯会元》或者《指月录》或者《禅是一支花》,最直接的是《水浒》里,鲁智深在听着钱塘潮信的时候写下的那首偈子,“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是不是挺像的,“宁作我”和“我是我”,不过当然殷侯有没有那层禅宗的意思不好说,毕竟那时候佛教还不是那么开花结果、枝叶繁茂,不过到明朝,虽然到嘉靖朝,从上到下好青词,但是彼时禅宗已蔚然成风,水浒里加上鲁智深的故事,好像是取自《魔僧录》还是什么传说,在一片虚情假意的水泊梁山上,似乎多了很多意思。
鲁智深一出场是很矛盾的一个画面,粗鲁、蛮横、横冲直撞,找茶倌拿清水救活他手里的一条小鱼,还让茶倌一天三炷香,一回三叩首,一个纹身的政府官兵,一个强势的大汉,只为救活一条鱼,他只管交待出去,只在救,至于茶倌最后是否按照他说的做,他不管;后来打死镇关西,一是逞威风,一个杀猪的怎么敢自称镇关西,不给面子,该教训,二才是救金莲父女,救金莲父女也是有动私情的地方,鲁智深唯一仔细打量的女性似乎就是金莲,后来事发逃难被金莲和她丈夫送到五台山,有人解析说金莲当时让鲁智深直接去她的闺房,甚至备好饭菜陪酒,我觉得是过分解读,相对于人,他更愿意和动物交流,无论交流是否顺利,因为他的事情最后也连累了金莲父女,在五台山他有一回出来找金莲父女,才得知因为自己的事情,救他的那一家也是金钱散尽,卖房远逃,之后的水浒里,他在没有和女性之间的纠葛,之后是和林冲的相认到疏远,再到后来只和武松关系好,最后也是和武松一同在杭州六合寺退出归隐,然后在某个晚上听到潮信以为是打仗,问寺庙僧人,才知道是潮信,突然想起智真长老送他的话,“逢夏而擒,遇腊而执。听潮而圆,见信而寂。”窗外潮信声声,鲁智深突然开悟,水浒里似乎开悟的只有他一个,只有他知道我是我,没修善果也罢,杀人放火也好,金玉繁华扯断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殷侯的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不知道是作的哪个我,如果区分开来,就入了禅宗,一声棒喝、一句狮子吼、一手拈花而笑都可开悟,从六祖慧能起,南派的开悟往往充满了奇趣,不像北边的神秀,戒定慧少不了,有规程,有繁复的课程,佛教东传,佛祖西来,常见的禅宗公案里经常会说,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奇人异士有千奇百怪的表达,难以琢磨,那些见经传的公案都在说,去吧,去参不被定义的禅,去做不被定义的回答,去吧,去作不被定义的你,去见不被定义的自己,其他问题讨论不了,宁作我也不失为一个观景台,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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