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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忽悠 ◎顾立佳 01 古时候有个外号叫于忽悠的人，他的真名早已失传。于忽悠到处吹嘘他是个能掐会算之人，但是知根知底的人都说他是个骗吃骗喝的胡诌八扯，压根儿就没有人相信他。 一天，于忽悠去他老丈人张老爷家接媳妇于张氏。走在离老丈人家不远的路上，瞅见这路旁有一头老母猪。他这歪主意就来了，寻思着想方法将这头猪逮着给卖了，就捡了一个木棍赶着这老母猪。可这猪一瞅是个生人赶它，就东一头西一头地乱跑。于大忽悠好不容易赶了一咕噜，啊，气喘吁吁，没曾想到这老母猪冷不丁就跑起来了。不一会儿，一下子就掉进了一个大土坑里，于忽悠一看这土坑有一人多深，这老母猪肯定是爬不上来了。他在坑旁转悠了一会，看到这猪真的是弄不上来了，就骂了一句：“是儿不死，是财不散，该着不是老子的财。”骂完了捡起地上的一个土坷子，砸到老母猪身上后，气哼哼地走了。 不大一会儿，于忽悠到了老丈人家了，刚吃完饭，大伙正在院子里闲扯掰呢。就听到老丈人隔壁邻居媳妇李氏连哭带嚎：“哎呀，天呐，我家那头老母猪不知跑到哪嘎达去了，这可咋整呀。”原来啊，李氏家的老母猪跑散了，李氏已经找了老半天了，连个猪影都没找着，急得是呜哭嚎啕的。于忽悠听了呼拉一下就想起来了，路上掉进大土坑里那头老母猪了，就寻思了，哦，猪掉进了土坑里，你上那找去啊，哈哈，那是我赶进去的。他觉得显摆能耐的机会来了，于是就到李氏家里说了：“啥时候丢了呀，你报上时辰，我帮你掐算一下，我看还能不能找着。”这李氏啊也就病急乱投医了，不管他是不是忽悠了，就忙报上这猪丢失的时辰。于忽悠掐算一会儿说：“嗯，哎，天干地支，子鼠丑牛。呃，这按这个时辰算，这头老母猪它不会没了的呀，不会跑哪去了。看卦象它应该落在这沟坎上了。哎呦，你要信我的话呀，你就往东北方向找，多注意什么大坑塘大沟坎啥子的噢。” 啊，这李氏听于忽悠这么一说呢，就带着自己的两个大孩子，着急忙慌地奔着东北方向找去了。这时候，于忽悠的媳妇于张氏就对于忽悠小声地骂道：“你看样子是喝点小酒了，又瞎忽悠，我看人家找不着你可咋整？”于忽悠嘿嘿地笑着：“好好，你瞧好了吧。”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哎，这李氏真把那头老母猪给赶回家来了。她在村头就吵吵把把说了：“哎呀妈呀，老张头那于大姑爷也太神了，妈呀，算得真准呐，这老母猪真在一个大坑里找着的。要不是他今个来串门，嗨嗨，我指定找不着这头老母猪了，当家的回来还不把我收拾个半死呀。” 以前老丈人啊，看不惯于忽悠这三吹六哨的，压根儿就不相信他能掐会算，这回他老张头也心服口服了。只有于忽悠心里明白是咋回事，这往后呀，村里人都夸他老丈人找了个好姑爷，这算卦呀真有两下子。这下子于忽悠是高山上敲锣，响遍了四面八方。 02 正巧县官媳妇那只金手镯丢了，咋找也没找着。有人就向县官提议了，去找这个于忽悠算算看，县官一听，立马吩咐下面的两个衙役，抬着轿子来到了于忽悠家，说呀县太爷媳妇那金手镯丢了，请他去算算是谁偷的，藏在什么地方。于忽悠一听，这怎么办？心想那以前的事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瞎忽悠的，这下倒是真招啊，这要是整漏了，县官不得要我的命呀。可是这县官接他不去也不行啊。哈哈，也就这样了，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临走之前，她把媳妇于张氏叫到一边，在她耳畔小声地嘀咕了半天后，两个衙役抬着于忽悠就上路了。走了大概两三里路吧，于忽悠在轿子里冷不丁就大声喊呀，快快快点，这吊轿往回抬，我家里着火了。这两个衙役一听，这失火那是大事儿，只好把于忽悠往回抬。到家里一看啊，他家那后屋的破草房真烧了一大半，估计也是他呀告诉媳妇使的招，放把火往后拖。自己把自己家的房子给烧着了，然后再派人一顿救火，等把这火灭了，又偷偷摸摸把媳妇叫到一旁，又嘀咕了几句。随后大声吩咐媳妇要小心点，别再岀事了，媳妇啊，你一天天啥也不干就知搓麻将。于忽悠说完，两个衙役又抬着于忽悠上路了。 走了又约摸两个时辰，于忽悠在轿子里又喊又叫的，哎呀不好了，我媳妇掉进河里了，快把我抬回去。这两个衙役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已经走了一半路了，但是想到人命关天呀，衙役又只好抬着往回跑。到了村头那小河边，于忽悠的媳妇正在那河里扑腾着呢。幸亏他们及时赶到才救了起来，不然那就真的出人命了。 经过这两件事呀，两个衙认为这于大忽悠啊真是个能掐会算的神人啊，对他的诚意算颠覆了。两个衙役就想和他说点掏心窝的话，但是又不敢开口，只好闷声闷气地抬着他往县衙走。这离县衙越来越近了，这于忽悠心里也越忐忑了，他明白呀，他算不出偷金手镯的小偷要挨收拾的啊，轻的蹲监狱，重的要掉脑袋的。他现在恨自己平时瞎忽悠啥呀，这不是没事找事嘛。可是眼下手插磨眼，这是已经没法停止的事，就得挺着往前走了。于忽悠正憋屈着呢，抬头往轿外面一看，山坡上一黑一黄两只狗正在打架呢。他心神不定地自言自语地说：“这这黄的呢，这这还是黑的呢。”他的意思是这只黄狗啊和这黑狗谁能打赢呢。这还没念叨完呢，两个抬轿的麻溜地就停下轿子了。扑通一声跪在轿子外面，连声央求：哎，先生饶命呀，先生饶命呀。闹了半天啊，于忽悠念叨这黄的黑的，他俩就立刻联想到他们自己了，他俩正是一个穿的是黄褂子，一个穿的是黑褂子。寻思啊，这事肯定算到他们两个人干的了。于是两个衙役边磕头边哀求道：“哎，先生饶了我俩这一次吧，我们愿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呐。” 于忽悠是啥子人呢，那是眼睛一眨一个主意的神啊。他先是一愣，就立刻明白是咋回事了，那忽悠劲就上来了。镇静的板着脸面孔：“你们两个啊胆大包天呀，敢偷县太爷媳妇的手镯子，麻溜地如实招来，我还能救你们的狗命。”这两个衙役只好把咋偷的手镯又咋藏在后花园的槐树下，一五一十地就给交代了。于忽悠就说了：“哈，我这个人心眼好使，这事嘛就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到此为止，我保证你俩没事。”这两个衙役一个劲地磕头作揖，感谢救命之恩。 到了县官家了，这于忽悠装模作样地掐指算了算，然后对县太爷说了：“此物是火命人偷的啊，现在埋在树下的土里，正被丫鬟的梳妆水浇着呢，现正是金木水火土五行齐全了。过了这个时辰啊就是神仙也找不到了，你赶快到后花园那棵槐树底下找吧。”县官一听，忙领着媳妇跟丫鬟和两个衙役一道去了后花园。不一会儿，就在那棵槐树根底下找到了金手镯。县官觉得这个于忽悠真是太神了呀，都赶上神仙下凡了，就寻思往后如遇到难破的案子就找他来掐算，那该有多轻松多简单呢。于是，县官就恳求于忽悠留下，于忽悠先是不肯，最后在县官苦苦的恳求之下，就答应留下来了。就这样啊，于忽悠一连几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03 这一天呢，县官和于忽悠正在城头上下棋，边下棋边闲扯着。于忽悠明白在这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啊。想想上次不由得头皮发炸，于是恳求回乡，看看县官咋回应他。然而，县官硬是要他留下来，于忽悠见县官不答应，又寻思了。待在这里，迟早有一天会被杀头的，那就不如干干脆脆吧，想到这啊，于忽悠瞄了个机会，趁着县官没注意，一狠心使劲一把就将县官推下了城墙。哪料到县太爷被被推下城墙的一瞬间呐，就只听“轰”的一声，城墙倒塌了，那个呀真是乱石纷飞。于忽悠一看这情景，心里哎呦完了。结果呢，他只是左腿被乱石砸伤了。而县官被推下城墙之后呢，正好掉在一块草地上，居然啥事也没有。 这天呢，县官就摆酒设宴，为于忽悠压惊。“哎呀，这回多亏你相救了啊，不然的话，本官就命绝人世了，啊你真是个高人呀。”县官一边说着一边施礼。于忽悠就应酬道：“不敢不敢，那天呢在城墙上，我冷不丁突然觉得墙就要倒，所以只好把你推下去，反正墙下是草地，我估计没有什么大碍，让县太爷受惊了。”“你这三番五次帮我解围又相救于我，我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啊。你要是有啥要求，我指定帮你照办。”县官又感激地说。于忽悠一听，就回道：“我来县府也几年了，家中也不知咋样，我想回去看看。”县官见于忽悠主意已定，只好答应了。 完 作者简介：顾立佳，江苏滨海人。中共党员，中学数学高级教师，现已退休。喜爱文学，已有二百余篇文学作品发表于各级报刊媒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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