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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电话,他丢了六个亿

 新用户1689EEdh 2023-09-27 发布于广东

小时候,我得过脑膜炎,高烧好几天,我爸我妈只以为我是普通感冒,发发烧还能杀死体内的有害细菌,就没有送我去医院,只是不断地往我额头上冷敷毛巾,结果,我的脑子烧得不是很灵光了,我读书无论如何用功,成绩总在班上后十名。我妈把家里所有的好东西全塞给我吃,把我养得胖乎乎的,但我并没有随着个子的长高体重的增加而聪明一点儿,我依然是个不开窍的孩子。教我的老师也教过我哥我姐,常常对着我唉声叹气:“你哥你姐学习顶呱呱,你为什么却苦哈哈呢,你是你爸捡回来的娃吧?”有一回,我忍不住告诉了老师原因:“报告老师,因为我小时候得脑膜炎烧坏了脑子。”全班同学哈哈大笑,我从此得了个外号叫“脑膜炎”。

我哥我姐全都考上大学,成了城里人。我却读完初中就再也读不下去了,读书太伤脑筯,我怕再读下去,会越读越笨,直到笨死,还白花了我妈的钱,所以,我宁愿回家捉蛤蟆。

我爸早在90年代偷渡香港淹死在海里了,再也管不着我了,只有我妈整天对着我叨叨叨,希望我能学门手艺,泥水匠也行,木匠也行,将来好能养家糊口,我觉得学什么都不好玩,懒得学,依然喜欢捉蛤蟆。你们知道什么是蛤蟆不,有人叫它田鸡,有人叫它泥蛙,好吃,据说还能大补,一斤能卖四五十块钱。我靠捉蛤蟆过了几年好日子,我甚至对我妈说大话,只要蛤蟆不绝种,我一定能让您过一辈子幸福生活,我哥我姐他们寄回来的钱,我们根本不需要,都给他们存起来,有一天还给他们。

可是,因为捉蛤蟆的人越来越多,我们那儿的蛤蟆真的快绝种了,而且,我有一天在电视上看到,蛤蟆原来还是二级保护动物,它身上还带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捉蛤蟆不仅犯法还会让人吃了得怪病。我就不想捉蛤蟆了,只觉得捉蛤蟆卖是罪过。

不捉蛤蟆我能做什么呢,我想到我哥我姐所在的城市去打工。他们每次回家来,都对我很亲热,仿佛我是家里的一条狗,我让他们给我在城里找份工作,他们答应得好好的,却一直没见他们给我找。后来,我终于明白是什么原因了,他们不可能给我找工作,因为我妈私下里和他们说,不要给我找工作,我们全家都想我在家里陪老妈,听老妈唠叨一辈子。

我很不甘心,决定自己去闯荡,我给老妈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句电视上抄来的话:“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然后,我就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我来到了广东的一座城市,在一家绿化公司做养护工。我先是负责一幢大楼的花草养护,后来,有个老板觉得我老实可靠,就让我辞去了绿化公司的活儿,只给他一个人干。我就搬到了老板面朝大海的别墅里,住在工人房里,除了侍弄院子里的花草,每天还要打扫十多间房间的卫生,只有地下室,老板不让我打扫,也不让我进去。

老板一个月来别墅三四次,带个女人回来,住一晚就走。老板不在的日子,别墅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人管我,院子里的花草浇不浇水也没有人知道,房间卫生打扫不打扫也没有人监督。但我是个死脑筯,不管老板在不在,我都把该我做的事儿做得好好的,十多间房间我可以随便睡任何一间,但我只睡老板指定我住的工人房。老板对我的工作很满意,本来说好一个月给我三千块,他给我发四千,说多发的一千是奖金。

后来,老板不来别墅了,电话也打不通。一两个月不来,我还能顶得住,三四个月不来,我就发愁了,他不来给我发工资,我没钱吃饭了呀。我只得悄悄地捡些废品卖,勉强糊口。

老板消失半年之后,管理处来催管理费了,说老板交管理费的账户上余额不足,已经欠两个月管理费了,六千多块。我心中有些不安了,老板是不是出事了?我从来不乱翻老板家的东西,那一天,我翻遍了所有的房间,希望能找到钱把管理费交了,以免管理处对我们老板产生不好的印象。但我一分钱都没有找到,也没有找到值钱的珠宝,只在书房里找到了交管理费的银行卡,还有别墅的房产证,证上写的不是老板的名字。我的笨脑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老板明明说别墅是他的,为什么房产证上不是他的名字呢?

虽然老板半年没回来,也没给我一分钱工资,我仍然任劳任怨地工作着。

有一天,我浇花的时候,看见一条眼镜蛇,我想打死它,却慢了一步,蛇吱溜爬进了地下室。我觉得问题很严重,必须进入地下室,把蛇抓住或打死,不然,老板回来后被蛇咬了就麻烦了。我没有地下室的钥匙,但要进去其实也很简单,从气窗爬进去就可以了。

地下室堆满了装卫生巾的纸箱,我搬动纸箱找蛇的时候,不小心碰翻了一个纸箱,我的个天啦,纸箱里装的全是红光满面的毛主席。

我虽然有点笨,但我经常看电视,电视里告诉我,什么人家里堆着一个多亿的现金不敢存银行,他妈的贪官啊!

我并没有笨到有钱不会花,也没有笨到捧着钱去报警,我骑着电单车,每天拉几箱钱去银行存,每家银行都存几箱。我后来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我一个每月现金流水只有三四千块的人,突然去存几百万,银行有责任有义务知道我的钱是怎么来的,只要任何一家银行认真追究,我就玩不下去了。可是,我的一脸憨厚就像一张好人证,哪家银行都没有怀疑我有问题,其实,就算我长得像个坏人,银行也不会去查我为什么坏,他们不会让任何一个有钱人感觉不舒服。所有的银行经理都对我笑脸相迎,给我介绍各种基金,蹲守在银行的证券公司的经理则眉飞色舞给我推荐股票。金融这东西太复杂,不是我的笨脑子能够理解的,但这些美女经理们笑得实在太美了,我不忍心拒绝她们,于是,我一一答应,她们让我买什么,我就买什么。看到美女经理们笑得更美,我心里也很美,就像小时候我助人为乐得了小红花一样。

就这样,我花了十多天时间把堆在地下室的钱存进了银行,换成了各种基金和股票,共计一亿五千万。我只留下了一箱钱没存银行,为的是做个纪念,也备急需时花。

我还是住在老板的别墅里(老板交管理费的银行卡我存了十万块),像从前一样亲自侍弄花草,打扫卫生。只是,侍弄完花草,我会在老板的电脑上玩一玩股票。我不再住在工人房里,搬进了主人房,天天晚上睡在老板的豪华大床上,想我的老板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有一天回来了,我怎么办?

我还是觉得老板是个贪官,电视上说,贪官都没有好下场,要么出车祸死掉了,要么给政治对手暗杀掉了,要么,东窗事发坐牢了,因为这别墅用的是别人的名字,有关部门才没有查到这儿来。如果有一天贪官刑满出狱回家来,我也不怕他,我要揪住他去和有关部门说清楚,他堆在地下室的一亿五千多万现金,是怎么回事儿。老板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我二十六岁,身强力壮,完全可以揪住他。

万一老板是个正经生意人,没有死掉,没有坐牢,他只是喜欢在地下室中堆着一亿多现金玩儿,只是周游世界去了,有一天突然回来,也没问题。老板的一亿五千万正在以各种方式滚雪球,他喜欢把钱堆在地下室,我随时可以一分钱不少地给他搬回来,还能讨还他欠我的工资,并让他为我补交社保,五险一金,一样都不能少,我给他打工,他不给我买社保,是违法的。

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把我妈接过来。没什么钱的时候,我不怎么想我妈,眼看着我放在银行和股票里的钱一天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地涨(那段时间正逢股票行情好,越是像我这样的憨蛮之人,越能赚钱),我开始想我妈了。我妈随手做出来的菜,比任何一家酒楼的厨师做的菜都好吃,我不能不想她。

我哥我姐很会说,常常给我妈打电话,也很会写,常常给我妈写信,老把我妈感动得眼泪汪汪。我不会说也不会写,所以,我两年没跟我妈联系。

我下了飞机,从机场花两百块钱打了个的士,一直开到我家大门口。我妈正在喂鸡,一见车上下来的是她的傻儿子,尖叫一声,扑过来抱住我号啕大哭,把的士司机吓了一大跳。

我一去两年无消息,把我妈愁坏了,只以为我找不到回家的门了,成天拿着我留给她的纸条流眼泪。后来,我妈信了耶稣,天天为我祷告,今天,她刚为我祷告完,我就像一只走丢的羊,突然自己回来了,我妈就高兴得哭了起来。

我妈长到六十岁,没有出过远门,没有坐过飞机。当我带着我妈飞往广东那座城市的时候,穿行在云海上面,她紧紧抓住我的手,幸福的热泪刷刷地流,不断地唠叨:“要是你爸还在就好了,要是你爸还在就好了。”

下了飞机上的士,穿行在城市的高楼大厦之间,我妈的脸上一直喜洋洋的。来到我的别墅门前(我已不知不觉把它当成我的别墅了),我妈看到我付给的士司机三百块钱,脸上掠过一丝阴云;走进别墅,我妈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越看脸上越沉重,看完了,我妈坐在沙发上,让我坐在她身边,拉着我的手说:“三子,你坐个飞机一千多块,坐个的士三百块,你眼睛都不眨一下,还有,这房子得两三百万吧,你给妈妈说实话,不过两年时间,你是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犯法的事儿,你可千万不能干啊我的儿。”

我“哈哈哈”笑了一阵,说:“老妈你笑死宝宝了,这是别墅,不值一个亿,也值个八九千万吧。”

我妈越发胆战心惊,说:“儿啊,就算地上有钱捡,一弯腰就捡一百块,你折断腰也捡不了这么多啊。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我就不在这儿待了,你马上送我回家。”

我这人心里藏不住话,何况,我也没必要在我妈面前隐瞒什么,就一五一十把什么都跟她说了。

我妈听我说完,发了半天呆,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我把你哥你姐叫来吧。”

我哥在长沙和几个朋友合伙开广告公司,我姐在武汉的一家外资企业做翻译,一听我妈神秘兮兮打电话让他们赶紧来广东,第二天就坐高铁赶来了。

我哥我姐都是大学生,都见过大世面,一看我住的大别墅,再一看我的银行账户和股票账户的总金额已达五个多亿,他们全都惊呆了,都像是得过脑膜炎的人。

我哥毕业于西安美院,曾在街上摆摊给人画过像,画得很像。他很认真地盘问我,失踪的老板长什么样儿,眼睛怎么样,眉毛怎么样,嘴巴又怎么样,边问边画。问完画完,他把画举起来,一脸惊喜:“你们看,像谁?”

我姐一拍手,大叫道:“爸爸!”

我妈的眼泪又流下来,哽咽道:“真的像你们爸爸。”

我两岁的时候,我爸就偷渡香港在海里淹死了,他长什么样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见过他挂在老家墙上的照片,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哥的画和咱爸的照片真的有点像,可是,一点也不像我老板。”

我哥满怀怜悯地看着我,说:“三子,你一年多没见你们老板了吧,可能你已经记不清他的长相了吧,小时候,你头天晚上背下的唐诗,第二天起来就忘记了,是不是?”

小时候背唐诗,我真的常常头天背下第二天就忘了。我点了点头。我的笨脑子转了一年多才转过弯来,我记不清老板的长相,那我哥根据我的描述画出来的像,也是靠不住的呀。

我哥的意思是,我爸当年根本就没有在海里淹死,逃到香港成了亿万富豪,一直在悄悄地关注着我们一家,现在,以这种方式来给我们惊喜了。

我姐完全同意我哥的分析,一直点头,说“对对对”。

我妈看穿了我哥我姐的心思,说:“老大老二你们别胡扯,你们的爸爸不可能死而复活,就算他没死,以他那点本事,十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就算他赚得了这么多钱,也不可能以这种方式给三子。三子的钱,不管是怎么来的,跟你们毫无关系,有我在,你们谁也别想欺负他!”

接下来,我们全家开始讨论,如何处理砰一下砸到我头上的这个大馅饼。

我哥的意思是,如果那消失的老板不是我爸,那可能真不是好人,迟早有一天要穿帮,此地凶险,不宜久留,我们应尽快把别墅卖掉套现(房产证在手,虽然名字不对,仍有一百种方式把别墅卖掉),然后,我们悄悄把资金转移国外,全家移民,让鬼都找不到。

我姐完全同意我哥的意见。她早就想把女儿送到美国去读书,只愁没有钱。

我妈则说,别墅绝对不可以动,钱也不能动,我们应该再从银行提出一亿五千万现金来,仍用纸箱装好,一分不少堆放在地下室,等待老板回来还给他。剩下的钱,是上帝所赐,应该在我们老家建一座教堂,建教堂剩下来的钱,可以建一座养老院,免费供养孤寡老人。

我妈的意见遭到了我哥我姐的坚决反对。

我对我妈的话也有点不以为然,如果老板真的是贪官之类的坏人,把一亿五千万现金还给他,我很不甘心。再说,从前守一座空空荡荡的别墅,我一点问题都没有,如今,让我守一座堆着一亿五千万现金的别墅,我一定睡不着,也一定守不住。

如何处理这笔横财的事儿还没说清楚,我哥听说地下室还有一箱钱,问我有多少。我说我没数过,只拿了二十万出来交管理费零花什么的,应该还有一百多万吧。我哥说:“看看去,数一数,我一次数过的钱,还没有超过两万块,我想试一试数钱数到手抽筋是什么感觉。”

于是,我们一家人下到地下室。

我哥走在最前面,抢先抱起装钱的纸箱,掂一掂,说:“一百万百元钞票的标准重量是博士上三斤,这一箱,至少五十斤,超过两百万哦。”

我说:“不可能有两百万。”我知道,这些纸箱装满了是两百万,这一箱我已拿走二十万,当然不可能有两百万了。

我哥说着放下纸箱,说:“如果装的都是百元钞票,绝对超过两百万,三子,我们打个赌吧,超过两百万,这箱钱就归我,不够两百万就归姐,好不好?”

我哥老是这样,逮着机会就占我便宜,小时候,他就是这样骗我糖吃的。我还没想好赌不赌,我妈说:“老大你别欺负三子了,你想数数就数数吧,不准往怀里揣,我们都看着呢。”

我哥一脸激动,像掀开新娘盖头一般,打开纸箱盖。突然,黑影一闪,纸箱中竖起一个眼镜蛇头来,冲我哥面部一啄。

原来,纸箱超重是因为里面藏了一条蛇!我哥我姐和我全都吓蒙了,齐声惨叫!

只有我妈一声不响,她伸手抓住蛇颈,把那一米来长的蛇抽出纸箱,在地上狠狠地抽打、抽打、抽打。

蛇被我妈抽打而死,至死咬住我妈的手腕不松口。

我哥逃过一劫,但我妈不行了,她劳累一生,多病之身给蛇一咬,彻底垮台。

三天之后,我妈在医院去世。临终前,我妈清醒了片刻,她对我说:“儿啊,钱是毒蛇,是魔鬼的鬼把戏,它会害死你的。妈是罪有应得,我太糊涂了啊我的儿,你用不干不净的钱赚来的钱,也是不干不净的,用它建教堂,上帝都不会来住,你把所有的钱都交给警察吧。”

我妈说得太对了,钱就是毒蛇,就是魔鬼啊。蛇把我引到地下室,我的眼里心里从此就全是钱,把蛇忘得干干净净,最后害死我妈,那都是化作钱的魔鬼在作怪啊。

几天来,我一直在医院和殡仪馆陪妈妈,没有回家。当我抱着妈妈的骨灰盒回到别墅时,地下室的地板上还有我妈的血迹和蛇的血迹,纸箱里的钱不见了。我问我哥我姐:“钱呢。”

我哥说:“都用于妈妈的治疗和善后事宜了。”

我姐说:“我们给妈妈用的是最贵的药,买的是最贵的骨灰盒。”

钱已经让我变聪明了,我知道我妈的治疗费和火化费用加起来绝对不会超过十万块。但我也不想计较了,就当那些钱是为穷困一生的妈妈陪葬了吧。

办完妈妈的后事,我账户里的钱已膨胀至六个亿,我哥我姐还想和我讨论这六个亿怎么处理,我说:“按妈妈的遗言办。”说着我就拨通了110。

我打110的时候,我哥我姐在一旁急得直跳脚。我打完电话,我哥我姐齐声骂我“脑膜炎”,骂完一摔门就走掉了。

果然不出所料,我的老板是贪官,双规一年多,因为反贪局一直找不到赃款在哪里,他一直死扛着。当反贪局干部带着他来到别墅,指着地下室的一堆空卫生巾纸箱,问他里面是什么时,老板看一看我,一脸完蛋的死灰,说:“我交代,我全部交代。”

因为我主动投案自首,并主动交出了用赃款赚来的近五个亿,为破获本市史上最大的贪污受贿案立下大功,市政府领导很高兴,没有追究我一时贪心的责任,也没有追查我零花了多少钱,反而奖励了我五百万元,还给我颁发了一块“荣誉市民”的奖牌。

我投案自首把股票套现交给反贪局以后,股灾就开始了,我持有过的股票一路下跌,到老板坐牢副市长给我颁发“荣誉市民”奖牌和奖金时,我的股票若还在手上,连一个亿都不到了。副市长笑着说:“如果你当初不自首,现在被查出来,你会和老板一样要去坐牢。”

我连连说感谢政府感谢党。

副市长亲切地握着我的手,说我还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我说我要维权,老板欠我一年半工资没发,也从来没给我买社保。副市长当场给劳动社保局长打电话,解决了我被拖欠的工资和社保问题。

我捧着妈妈的骨灰回到家乡。想起妈妈跟我出去,只坐了一回飞机,还没开始真正享福,就被毒蛇咬死,我恨不得在妈妈的坟前把我的脑膜炎脑袋磕头磕爆。想起我要是不听妈妈的话去报警,我炒股炒亏了老板贪污来的钱也要去坐牢,我觉得我妈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妈妈,她临死之前还把我再生了一回。

为了完成妈妈的遗愿,我用政府奖励我的五百万元建了一座教堂,又在教堂里开了一家养老院,免费收留老无所依的孤寡老人。

我成了教堂的敲钟人,我为自己是“脑膜炎”而自豪,每天敲钟特别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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