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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台风“山竹”来临的三天前，全世界都在惊呼它如何可怕，我没太在意。16日早上起来，风来了雨也来了，我还是没太在意，只是把阳台上的花搬到了房间里。八点半，教会有主日礼拜，台风天，还会不会有人来做礼拜呢？去看看吧，我打着雨伞出了门。 教会离我家一公里，平常日子，一路上人来人往，今天，前后不见人，我踏着风吹落的枯枝败叶，迎风撑着伞，不看路也不会撞到人。 聚会照常进行，传道人的讲题很应景，《风雨中的教会》，很有励志意味，激动人心。 做完礼拜是十点半，风更大雨更大了，还能撑着伞走路，注意调整举伞方向，伞不会被吹得翻转过来。 风雨中归来，闻到厨房里老婆蒸的腊肉香，感觉像是幸福的味道。 吃午饭的时候，风雨越发猛烈，电视记者腰里系着安全绳，站在风雨中大喊大叫，但听不清他们说什么，说出来的话，还没来得及钻进话筒，就被风吹跑了。台风来了，人人都躲在家里不出门，记者们却得跑到风雨中去，告诉人们，不要出来。我也算是新闻从业人员，很为同行的勇敢而欣慰。 于是，我在“山竹”的喧嚣中平静下来，写下了这一篇平静的文字。 有点遗憾的是，台风刮断了我家楼下的一棵大树，还刮断了我家的网线，我发布不了，只能拷贝下来，次日再发。
杨林身家几十亿，住着大别墅，每年捐献给公益事业的钱，他爸一辈子都挣不来。 杨林他妈早逝，是他爸捡破烂把他拉扯大、供他读完大学的。 杨林发家以后，把老爷子接到了自己的别墅里。 老爷子是上过战场的退伍老兵，这一生吃了很多苦，一双手因为老在垃圾桶里扒拉，被玻璃碴、铁丝等锋利之物划得伤痕累累。曾有一个跑江湖看相的和老爷子一起住在天桥下，闲来无事，他想免费给老爷子看个手相玩儿，却发现他的双手伤得乱七八糟，看不出原来的掌纹了。 杨林想狠狠地补偿老爷子，请了三个保姆，一个做饭，一个做家务，一个专门陪老爷子玩儿。三个中年保姆一个丧偶一个离异一个是没嫁出去的文艺女，这是杨林的特意安排。老爷子四十岁丧妻，只怕后娘虐待杨林，一直没敢续弦，杨林是男人，知道男人没有女人的滋润是怎样的煎熬，男人离不开女人，就像鱼儿离不开水一样，老爷子干渴了二十多年，杨林只想还他一个大江大海。但这事儿，杨林不好意思跟老爷子说，只是交代保姆，他是想给老爷子找个伴，老爷子若有不规范言语和动作，请勿介意，他会以奖金形式予以补偿，老爷子若看中了谁，愿结百年之好，正式结婚，他也很乐意成全。 三个保姆很高兴，暗暗使劲，卖力讨好老爷子，希望能拿到杨总的奖金，更希望有一天能成为杨总他娘。 杨林还没结婚，每天忙于生意，难得着家，为了给老爷子制造机会，他甚至常常刻意不回家。偌大的三层别墅里，大部分时间，只有老爷子和三个保姆，杨林对老爷子说：“爸，在这别墅里，您就是皇上，可以无法无天，想干吗就干吗。” 文艺女保姆跟着起哄说：“杨叔，您是皇上，我们就是您的妃子。” 可老爷子一点也没感觉做皇上的快乐，从前捡破烂的时候，捡到过期没几天的月饼面包什么的，他也能吃得津津有味。如今，他怕吃饭，几个女人争着给他夹菜，都是山珍海味好东西，贵得要死，夹到他碗里，他不吃就浪费了，心疼，全都吃下去，又撑得慌。吃撑了，那比一天不吃饭还难受。 从前捡破烂的时候，老爷子睡在立交桥的桥洞里，蚊子咬也好，刮风下雨也好，他都能睡得安稳踏实。现在，躺在宽大软乎的席梦思床上，他怎么也睡不着。文艺女保姆有一天偶然发现，老爷子睡在地板上，大惊小怪，还以为老爷子从床上掉下来了，叫来另外两个保姆，七手八脚要把老爷子抬上床去。 睡惯了硬板床的老爷子只是喜欢睡在地板上而已，而且，喜欢裸睡。光溜溜被三个女人围着拉拉扯扯，老爷子觉得很丢人，打电话让杨林回来，把三个保姆辞退了。 杨林还要另请保姆，老爷子坚决不同意，说自己有手有脚，能吃能喝，不需要别人来侍候。杨林知道老爸性子倔，只好由他。 让杨林尴尬的是，老爷子赶走保姆的真正意图是，方便自己捡破烂。别墅区管理严格，捡破烂的人进不来，每个垃圾桶都有许多宝贝，老爷子第一天来就盯上了，但有保姆在，他怕自己捡破烂让儿子丢面子，所以，把保姆辞退了。 保姆一走，老爷子就拎着蛇皮袋把别墅区的垃圾桶扫荡了一遍，捡回来的破烂分门别类堆放在车库里。小区保安都认识杨林，知道捡破烂的是杨总父亲，也不敢说。 杨林说：“爸，咱不差钱，您怎么花都花不完，您到处捡破烂，人家还以为我破产了，没钱养老爸了呢。” 老爷子说：“你别给我扯淡，也别看不起破烂，你小子就是破烂养大的你知道不？看到值钱的破烂，要是不捡回来，我心里难受。你要是不让我捡，我宁愿回乡下去。” 杨林说：“您要是实在喜欢，我给您开个废品回收公司，您来做总经理，不需要您亲自动手捡，钱就自己滚滚而来。” 老爷子说：“你开口闭口钱钱钱的，俗不俗啊，你知道女人淘宝的感觉不，翻翻翻，突然翻到一件宝贝，那种爽是用钱买不到的你知道不？” 杨林没办法，只好任老爷子去捡，还特意给他买了一辆三轮车，让他骑着去卖破烂。 后来，老爷子在捡破烂的路上中风倒地，杨林把他送去医院，老爷子掏出一张银行卡，说：“花我自己的钱，都是我捡破烂捡来的。” 老爷子捡破烂的钱远远不够支付他的医疗费，杨林瞒着他说，绰绰有余。老爷子呵呵笑，那就好。 老爷子住院期间，杨林请来钟点工搞卫生，从厨房里清出一箱过期的方便面。杨林眼泪刷刷地流，他给足了老爷子生活费，老爷子也自称每天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却在悄悄吃方便面！杨林突然明白了，老爷子并不像他宣扬的那么洒脱，而是个抠门的守财奴，他不要保姆的真正目的，只是怕儿子多花钱而已。 老爷子落下后遗症，得坐轮椅。杨林又请了三个保姆回来，一个做饭，一个做家务，一个推老爷子的轮椅。这一次，杨林没再特别选单身保姆，也没有给保姆作特别交代，因为，老爷子下半身瘫痪，不再需要了。为了让老爷子坦然接受保姆，杨林请一个上校朋友做了一场戏。老爷子出院那一天，上校带着三个保姆上门来，说现在国家优待退伍军人，上过战场的退伍老兵都能得到特别照顾，三个保姆就是国家派来照顾老英雄的。老爷子眼中泪光闪闪，连声说：“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享受着国家派来的保姆，老爷子心中很舒坦，每天都让保姆推着轮椅出去遛弯。 轮椅推过垃圾桶，老爷子总禁不住要多看几眼，看到值钱的破烂眼睛就闪闪发光，随后一声叹息：“深圳真的是遍地黄金啊，可惜，我再也不能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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