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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与野蛮的邂逅,中国远征军败走野人山的悲惨往事!

 沐阳说 2023-09-27 发布于四川
覆盖在缅甸北部,绵延而至中国云南、西藏,以及印度阿萨姆邦的这片热带丛林,纵横千里,浩浩渺渺,地老天荒,是地球上的黑三角。
在这片丛林里,一切一切保持着混沌未开的原始状态。远离文明的地界,任何生物都遵从着一个原则,即弱肉强食,优胜劣汰。野性得到充分的展示和延伸,且表现的更加单纯和残酷。
高大乔木霸占高空,独享阳光雨露,将灌木和草丛永远压在低层,不见天日。藤萝沿着树干贪婪向上,把一株参天大树活活勒死。动物之间更是相互屠杀,食物链的层级关系,在这里被划分的更为细致。
丛林中也有人类,从未接触过现代文明的“人类”,他们刀耕火种,茹毛饮血,赤身裸体,被称为“野人”。
野人的居住十分简陋。选一棵大树作依托,打下几根木桩,架上竹排,算是房子的地板。四周围上草帘,就是墙。门口斜搭一根树干,树干上砍出道道深槽,就是上下的梯子。整个房屋从外看去,墙脚落地,乱草蓬蓬,像搭在树上的鸟巢。野人身材矮小,强悍结实,通体黝黑。男性仅用一片草帘或兽皮遮丑。女人下身也仅系一件小草裙。
要是查族谱,此地的野人属缅北克钦族。
由于久居深山,与外界隔绝,他们没有文字,语言简单、难懂,其文明程度尚处于钻木取火、结绳记事的远古时代。
数百年来,野人在这片丛林中繁衍生息,在弱肉强食的野蛮社会占得了一席之地,他们认为,他们就是这片丛林永远的王者。
直到,一群被现代文明武装的人类闯入。
1942年,中国十万远征军入缅发起滇缅路作战,作战失利后,在日军堵截下,三万官兵不得不败走野人山。
走进野人山的中国远征军,如同跌入没有底的泥潭,越陷越深……
起初,部队尽量保持着建制,保持着队形,手拉手,一个一个往前走。渐渐地,距离拉开了,身强力壮的走到前头,老弱病残者甩到后面。有人掉队、有人栽倒,路边不断有倒毙的尸体。
队伍成了三三两两的散兵游勇,满林子都有人声,但又很难见到人。在浩瀚的林海里,人就如同蚂蚁一般不起眼。越往前走,尸体越多,幸存者越少。野人山张开血盆大口,在慢慢地咀嚼、消耗着一支活生生的队伍。
这些拥有20 世纪文明,用美式先进武器装备的现代人,一下跌进混沌的蛮荒世界,回到人类远祖生活的地方。
远征军进入丛林后,饥寒交迫,他们面临的不仅是缺少食物和药品,还面临野兽的威胁。
半米长的蝙蝠,腿臂粗的蟒蛇,夺命的眼镜蛇,还有凶猛的狮虎等等。
比野兽更可怕的是,各种各样难以察觉的虫子。
蚂蟥、蚊蚋十分活跃,就算绑上绑腿,蚂蟥也会从手臂,脖子钻进来,蚊虫更是无孔不入,天气、蚊虫也是带来了诸多疾病,回归热、疟疾、破伤风、败血病等等开始传开。
野人山最可怕的东西,就是食指粗的巨大蚂蝗。早在远征军踏入森林的那一刻,闻到新鲜血液的它们就无比躁动。树叶上,草丛里,青苔间,到处都有蚂蝗的身影。趁着远征军赶路时,它们就悄无声息地爬到皮肤上,大口吸血。
蚂蝗吸饱血后自动脱落,它吸血留下的伤口却是很久都不会愈合。再加上热带雨林是微生物活跃之地,空气中有无数病菌和病毒,这些都会让一个小小的伤口变成致命伤。
除了蚂蝗之外,蚊蚋也防不胜防。它们传播各种疾病,被叮咬之后皮肤红肿还算是比较轻的症状,更有甚者会发高烧昏迷。而一旦昏迷,就会被蚂蝗吸血,被蚂蚁啃噬血肉。
此外,丛林中还时常升起致命的瘴气,一旦吸入过多,短时间内就会失去生命。
瘴疠横生,毒蛇虫蚁遍布,还有避无可避的蚂蝗和蚊子,这一切都成为了远征军的催命符。破伤风、疟疾、回归热等疾病大肆蔓延,因为缺医少药,患病的战士们都得不到治疗,最后只能在疾病的折磨下死去。
疾病肆虐,牺牲的战士们越来越多,每天,都有一百多名远征军战士长眠在野人山。
缺医少药的困境之下,野人山吃人的东西很多,人吃的东西却很少,随身携带的干粮早已吃完,战士们只能杀了战马充饥,所有皮质的东西都被拿来煮食。
这些都吃完后,战士们就寻找蘑菇和野果充饥。但很多野果都是有毒的,吃了后轻则呕吐腹泻,重则中毒而亡。
找不到食物,就只有被活活饿死。
除了与恶劣的环境作斗争,他们还有一个需要时刻提防的敌人,野人。
进山以后,中国官兵们绝少见到野人行踪。
偶尔,找到野人的山寨或零零星星的草屋,他们也早已逃之夭夭。文明人便从那鸟巢式房屋内的石刀、石斧、石桌、石凳、木盘、竹碗等笨拙肮脏的日常用品,断定他们就是野人。
扛着先进武器,又训练有素的文明人,起初并未把野蛮人放在眼里,然而文明人的优越感没能维持多久。
荒野求生,不是文明人的长项,时间慢慢流逝,文明人的处境每况日下,没有吃的,没有喝的,衣服破了没有换的,晚上睡觉没有铺盖,病无医药,死无人埋。
饥饿、疾病、死亡笼罩着丛林,吞噬着每个人的灵魂和肉体。
于是,一些官兵们开始钻进野人居住的树屋,更幸运一些,能从野人留下的竹篮、木碗里找到一截包米,从火堆里扒出一只煨熟的地瓜。
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从踏入丛林开始,他们已经脱离了文明。
为了生存,这群士兵不得不开始模仿野蛮人,学习丛林中求生的本领,掌握蒙昧世界中待人处世的法则,开始学着回归野性。
上万中国远征军官兵,饥寒交迫,疯狂绝望,求生的本能让他们成为一股可怕的力量,碰见野兽就杀,不放过一切可食之物。
食物,向来是野性社会里最重要的东西,于是,野人与文明人无可避免地展开了竞争与冲突。
野人也会稀稀落落的种庄稼,但没有好技术,自然长不出什么好粮食,但好歹能接出一小片玉米,饥饿的士兵们望见玉米,也顾不上什么纪律,疯一般的冲了进去,然而却忘记了这些庄稼地是有主人的。
夺人食物有如害人性命,野人自然是拿着大刀长矛,要给这些无礼的陌生人一些颜色看看,这样的流血事件随时都在发生。
往往几个玉米棒,代价都是好几条性命。
除了为了生存,野人与文明人也为人格和尊严展开冲突。
野人有自己的鬼神信仰,每个高脚屋内都有一个专门房间安顿鬼神,神圣不可侵犯的,但扛着枪的士兵们却不懂规矩,擅闯了鬼的房间,还弄乱了鬼符和祭祀,那就冒天下之大不韪。
此外,野人的坟地也很神圣,丝毫不容他人涉足。
这就像是他们的底线,一旦有冒犯,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群起攻之,展开猛烈报复。
不少官兵因此丧了命。
但总体来说,野人一般不会主动向文明人发起攻击,他们知道什么武器是先进的,他们也不想硬碰硬,但是,除了底线被冒犯为,还有一点例外。
那就是,最原始的生理需求。
野人家族中,女性的地位比男性更高,男人负责狩猎,女人则负责繁衍,但野人深环境恶劣,天生体质较弱的女性死亡率极高,男女比例失调,女性地位就变的更高。
野人对异性的追求和占有单纯而勇猛,一点也不用考虑地域、肤色、语言、相貌、年龄等因素,只是基于最原始的生理需求,或者繁衍的必要。
三万远征军,男女兵都有,这对野人来说,就是新鲜的交合对象,于是,女兵时常成为男性野人的猎取对象,而女野人则也对男兵们垂涎欲滴。
几个女野人掳走落单的男兵,然后共同占有几天几夜,这样的事情多有发生,甚至,当她们发现掳来的男兵体力不支时,她们还会贴心的送回,然后换一个对象掳走。
士兵们与野人在不断的冲突和竞争中,也逐渐加深了彼此的了解。
野人开始了解到闯入他们地盘的都是强者,各种先进的武器和工具让他们心生恐惧,同时也有崇拜。
而这群代表着文明的士兵们,也开始沦为野人,他们从野人的生存方式上学习经验,由此,也便能以平等的眼光、公正的态度对野人进行研究和揣度。
更何况,野人与文明人并无根本的、长远的利害冲突。
野人关心的是他们对自己领地的永久主宰地位,而文明人不过要从野人山闯出一条生路,根本不打算在这里安营扎寨,占山为王。
于是,双方取得了谅解和信任,学会了克制和礼让。
士兵冒犯野人族群的事情渐渐不再发生,他们往往绕路而行或者礼貌借宿,临走还会送上一些打火机之类的新鲜玩意。而野人,面对温和的文明人也没有了敌意,他们帮着为这群士兵们治疗伤口,甚至慷慨的共享食物。
这一群深陷野人谷的垂死孤军,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
整整114天,十万远征军入缅作战,三万将士败走野人谷,而最后幸存者不过千余人,女兵几乎全部罹难,数万英骨,长眠野人山。
后来,一位幸存下来的军中翻译官,写了一首诗怀念在野人山中牺牲的战友:
你们的身体还挣扎着想要回返,
而无名的野花已在头上开满。
那刻骨的饥饿,那山洪的冲击,
那毒虫的啮咬和痛楚的夜晚,
你们受不了要向人们讲述,
如今却是欣欣的树木把一切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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