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村落】歙县溪头漫步

溪 头 漫 步

作者：方仁淦

溪头，这里讲的不是歙县东乡溪头镇的溪头。我今天要讲的溪头，是在南乡。是杞梓里镇西村行政村。属于西村管辖一个自然村。现在叫西村八组。歙县有3个溪头：溪头镇溪头、上丰溪头、杞梓里溪头（原属西村乡）。老早属于苏村乡横溪大队。一开始有4个生产队。后来并为两个生产队。最多时人口将近有600。上接林家湾（仁川），下接金村。是杞梓里镇和霞坑镇的分界村。都是方姓。冇杂姓。典型的聚族而居的村落。据讲，来自磻溪成性祠。也有人讲来自淳安。两种说法。有一个祠堂加上三个众屋。历史悠久，据讲村龄600年了。祠堂早就在那个特定的年代弄毁掉了，后来做过小学。三个众屋，基本都在。分别叫桂林堂，怀德堂和慎德堂。众屋，约相当于支祠，和支祠有相同的地方，也有区别。主要是做红白喜事的地方。为什么有三个众屋，据讲，老早有三老。

溪头的众屋，最近几年修葺了一下。还是比较古朴庄重、令人耳目一新的。而且，有阁上。此处众屋，阁上，全都是堆放“棺材”。我昨天去看了一下，数了数，差不多有30只。人有生老病死。对待死亡，如同对待生存，这是一种豁达和通透。我下楼的时候，有个哑巴的老头叽里咕噜叽里咕噜一通，我跟他讲，冇事，冇事，有官又有财，多好。他好像听懂了我的话似的，也就不作声了，也就一脸的平静和满足了。众屋里新打的八仙桌凳，漂漂亮亮，有十几副。大家有什么丧事，都到众屋里，方便，闹热。当然，做喜事，也是可以的。一般人家。都到自己家里办喜事，喜庆一些。

土话叫溪头。村名的由来，据知情人讲，新安方氏四十七世孙大圭来到百里以外歙南华源河畔，见有一地危崖高耸、石壁擎天，十分幽静隐蔽，以为可以过上“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安宁日子，遂举家来此定居。他给这里取名石壁溪头，后干脆简称叫溪头，是希望自己的家族福寿康宁、源远流长。

又有人讲，最早叫溪东，后来才叫“溪头”的。

村，前有柜台山，后有来龙山。华源河在面前流淌静谧古朴如处子像老僧又像一个慈祥的奶奶把村庄紧紧拥抱在怀里。和林家湾比较起来，要不巉些，地势要低缓一些。后山还是有点巉的。卬家新庄流传一句话：溪头不戴帽，戴帽不是溪头人。就是讲，后头的山太巉，一抬头，帽都要掉掉的。水口林也很好。现在安全护栏安装了，安全感就更好了。河塔里有拦水坝，水面开阔，那龙头似的柜台山一个环绕，就让你觉得此处风景别处绝无的感觉。用水坝流水人家来形容都不足以表达对她的喜爱之情。足有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秘感受。用枕山面屏环水的堪舆理论来对照，不啻是一块风水宝地。尤其是，华源河一个大拐弯之后，又回环萦绕，一大片沙滩。牛羊成群。在秋天，你就可以领略“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塞北风情。据一老者讲，过去是出了很多人才的，尤其是笔杆子，和人家打官司，那是肯定赢的，不会输掉滴噶。据当地人家讲，龙头龙脉一直到水竹坑噶，是要出大人噶。出什么大人物，语焉不详。现在，小年轻，念大学，就比比皆是了。人杰地灵啊。

石板巷道比比皆是。有很多石板路被水泥覆盖掉了，甚是可惜。街，倒不大;巷，确实不少。街巷深深拾级而上。

漫步仁川，古老静谧气场氤氲着。也偶尔有房子因下一代进城发展而倾倒倒塌的。不多。比例上小。铁将军把门的也不少。村末有一条小坑，改造得古香古色原滋原味。可以看出村落的发展脉络和文化肌理。

村中间有停车场，是大家集中聚集的场所，每年老历六月十九，四面八方的信客到溪头拜观音娘娘，当地人为大家方便，就在河边停车场上临时搭个帐台，让大家祭拜，表达敬畏和祈祷。不用爬山，不会气喘吁吁的。也是人性化的变通，方便大家也方便村庄。

溪头的观音菩萨是很灵的。周边一带都有很多人来拜。文革时期没有毁坏掉。后来，允许祭祀朝拜了，在山上却被不肖之徒偷盗了。现在所见，是新买的。不大。但历史传承下来的灵验和文化，吸引了很多人前来拜谒。

溪头的水口庙很有点特色。在村外大湾拐之外。距离村庄有点路程。以致我以前以为是金村的庙宇。8月5号，仔细看了，是溪头的水口庙。估计开马路之前，台基有点高的。庙的额门上有“名灵共仰”四个字。我猜吧，对面的山，逶迤磅礴。从老远深入伸进华源河。是巨龙，是神兽，是可感知而不可言说的宝贝。所以，什么神仙妖怪都对它朝拜敬畏吧。庙利供奉过什么神灵，也不得而知。一副破败不堪的样子。但从石头台基和供神台座来看，还是有点规格的，从头顶上的冬瓜梁和砖墁来看，年代有点久远。

溪头，有良好的堪舆风水，有观音菩萨的灵叫灵应，还有古韵悠悠的水口庙，等你慢慢去发现她的不同一般啊。

                     2023年8月6号上午

附：溪头水口庙（社庙）

我这里说的溪头，是南乡的杞梓里片的一个村落。现在属于西村行政村第八组。歙县有3个溪头：溪头镇溪头、上丰溪头、杞梓里溪头（原属西村乡）

溪头水口庙，自是和别处不同。

一个是离开村落有点儿远。真的，村落外面，一个大拐弯之外。以致我过去走马观花的时候错误地以为是属于“金村”的“天门”，闹出点儿笑话。有一次在吃升学宴喜酒的时候，我讲得一脸的认真，他听得一脸的懵懂。还有和地方志专家朱老交流的时候，也说得一股子劲，以致于他也兴致勃勃起来，后来朱老询问下文的时候，才只得如实告知，是“溪头”的庙，不是金村的“天门”。

第二个是有点儿大。远远看，像个大大的厨房。走近看，像个小小的厅堂。

有正门，有偏门（上下两门），有挡风墙。就像家庭院落似的。为什么这么大，估计有实际使用功能，过去最主要是供那些云游四方的人走路歇脚的地方。尤其是像凤阳佬讨饭，做戏噶、放鸭子的等稀奇古怪的人落脚住宿的地方。这个“下门”口外有一堵墙，就是为挡风的，供给方便的。所以，就有点儿大。

其实，这里建个庙，是很多人文考量的。像屋子，供大家使用。外墙，不使用红色，使得庙宇的功能也适合实际的运用。红色，未免太显眼鲜艳的杀伐气息太重。我见到杞梓里片区大备坑的廊桥和石米坑外的土地庙就用了红色，那是自有一番道理的。

还有一个是供那些在外得病死的、生病抬出村去医院的路上走的、或医院里走的，在外发生意外身亡的人，回家又进不了村的人临时置放的地方，临时下棺的地方。

第三，作用有点儿神秘神奇。上门额头上有几个字，实在是看不清，作罢。觉得很有一点文化底蕴的。

正门上有是个字：名灵共仰。是神灵共仰的意思。仰，抬头看。抬头看，对面的山，蛇形山，龙山，龙头伸进水中，巍峨磅礴，气势恢宏。谁个妖魔鬼怪不诚服、不臣服？一语双关，一者是臣服于对面的山，龙山，神山。一者是臣服于这伟大的神庙。这庙供奉的菩萨是什么，已经没有具体的神仙在位，但从主次、大小规模上判断还是有点儿上档次的。从周边村落现存的庙宇来推测，无非是中间“关爷”，两边“五昌”“土地”。也许中间是“赵公明”财神老爷，也不一定。只是中间的空置，让人有点儿遐想。问问村中的老人，大多数老人回答说，不知道。

第四就是年代有点久远的。第一个是木头冬瓜梁等，还有上面有砖墁铺就的。证明至少是解放前做的。还有一个是地基。层层叠叠的。石头青色的。问问当地的人说，至少有一百多年了。我估计，也就百把年吧，不会太久远。因为外墙的屋漏痕还不那么十分沧桑古朴，更别说是厚重了。近百年的庙宇，大部分还是古老的式样，这有点儿弥足珍贵。好像就是修葺了一下，保证屋盖不漏雨之外，当中的木料还有其他的就没怎么整理啦。有点儿遗憾。虽不是什么县里的文物宝贝，到至少是村的宝贝吧。

有人讲，那庙不叫水口庙，叫“社庙”。老早在村末有水口庙，还有水碓的。社庙是社庙。

他说的也许是真的。社庙水口庙，年代久远嘞，在概念上都有点稀里糊涂了。卬家新庄也是的。老早的村外的庙，有人叫外社庙，有人叫关爷庙。有时候还争争吵吵的，不亦乐乎。70多岁的人，叫法都不一致。关键是年代久远了。

庙宇，一说，就好像是迷信似的。在过去，那是相当的重视的。是一种文化，一种力量，一种信仰。现在，作为乡愁的慰藉，作为历史的传承，作为村落的文化文脉的肌理，书写一下，应当是一件功德的大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