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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黄沟:宁蒙边境古战场纪事

 新用户62676dui 2023-09-28 发布于内蒙古

宁蒙边界头道坎 九十年前古战场

我对黄河三道坎坎的人文历史感兴趣,是在五年前的一次茶叙。

也是那一年的秋天,和老乌达人尹立钧先生及老乡何广智先生茶叙。浓浓的茉莉花茶和浓浓的咖啡推杯换盏,兴致极高时,我说我对乌达三道坎的人文历史非常感兴趣,想写一写那里的人文故事。这之前,我已经写过有关三道坎的散文,如《三上胡杨岛》《二道坎上烽火台 》《他为胡杨守护十七年》等散文。这时期我又读了肖海星先生所著《乌达这事》和《乌达区志》等文章,使我对三道坎的故事又上升了一个高度。三人对饮,侃侃而谈,或许是茶多酚和咖啡因起作用,兴趣所致,何先生说:“想写好三道坎故事,我推荐一人,采访他保你满意。我在宁蒙边界的麻黄沟一带工作五年,为庆华公司负责水源井建设,在挖沟打井埋管道时,时常挖出来人骨及子弹壳,有时一穴能挖出三、五个人骨来。这时,我认识了黄河边人家杨玉忠先生,回民,兄妹十人,他在黄河边生活几十年。父亲杨宝和,生于二十年代初,平罗人。父亲年幼便随祖父一直在黄边讨生活,经历清末、民国及新中国成立,当过兵,拉过骆驼,做过迁夫,对黄河近代史肯定熟知”。于是三人驱车来一个说走就走的采访。

自那日与杨玉忠先生面对面采访,和几年来我在黄河两岸十多次的徘徊思索,作了大量的采访及阅读,于是我写了《沧桑麻黄沟 情钟话古今》《三道坎坎与二子店》《三忆西行客棧》《二道坎上莲花村》《几字湾里瓦窑村》《我与乌尔特沟情缘》等散文,但令我耿耿于怀的是没有亲眼目睹,亲眼所见九十年前在宁蒙边界,头道坎西岸的麻黄沟里 , 四马驱孙那一场恶战厮杀的战场遗址。

“ 黄河西岸头道坎坎的宁蒙边界,原是以麻黄沟的沟中心为界的”,杨玉忠先生如是说。“前些年宁夏人在麻黄沟的沟北拉起一道铁丝网,并在沟口用三寸铁管焊接一道边墙,整个麻黄沟便成了宁夏地盘,内蒙土地宽广,也不在乎那点土地,自然也没人管了”。这边墙和铁栅栏阻挡了车与人的进入,加上110国道十几米高的路基,内蒙人很少有人涉及麻黄沟,因而,九十年前麻黄沟的那场恶仗厮杀战场便鲜有人涉足了。

由于没法靠近麻黄沟,这也是我没有写一写那一场战场厮杀的原因。为此我耿耿于怀,下决心要写一写那场腥风血雨的厮杀战场,给关心我的读者一个交待。

癸卯年秋分节令,我再次邀约二位朋友驱车前往麻黄沟。

秋高气爽,太阳羞涩地掩映在薄云里,阵阵凉意,使人有爽快惬意的感觉。我惦记着杨玉忠家的那片枣林,正是红枣成熟的季节,在缓坡上摘几把似红非红的枣子,这种枣脆甜可口,是麻黄沟岸畔特有的丰硕果食。杨玉忠先生以回民族特有的热情招乎我三人。

说明来意,放下手头事,杨玉忠先生陪我们前行,去看那九十年前古战场遗留下的痕迹。四人驱车沿麻黄沟沟北蜿蜒曲折的便道行进一公里,钻入110国道大麦力沟的桥涵,南行两公里便上了国道。

“我是1970年生人,家住在贺兰山山脚下的乌兰毛道嘎查,我从八、九岁放羊常进麻黄沟,对这一带我熟的很,沟沟坎坎我都亲眼目睹过”。杨玉忠用宁夏平罗话介绍并讲述我的不断提问,他用的平罗方言有时听起来非常吃力,但大部分讲话我还是能理解他的意思:“这麻黄沟因麻黄草而得名,七、八十年代以前,麻黄沟说得上是水草丰美的地方,它源于贺兰山深处,崎岖蜿蜒入黄河,宽处有千米,窄处也有二丶三百米,说来也怪,贺兰山以东有许多沟坎,唯这沟遍生麻黄草,其它沟也有,非常稀少且矮,高不盈尺。而麻黄沟的麻黄草都是齐腰深,有几处泉水日夜不停潺潺流动,经常有野兔、野鸡、野獾、野狐狸出没,特别是蛇很多,那时候的野山羊一群就有二丶三百只,出没在麻黄沟及贺兰山山脚下。这野山羊盤羊跑起来速度快,肉质鲜美,就是放养的家山羊常吃麻黄草,肉质同样鲜美”。他侃侃而谈,虽没上过学,他说他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呢,但听起来却很有逻辑思维。

他接着说:“从我爷爷辈就在黄河边讨生活,我家祖籍宁夏平罗,父亲杨保和,自幼随爷爷住过马堡店、巴音木仁(老磴口)丶三转地及苏海图,五、六十年代搬自贺兰山脚下的乌兰毛道嘎查。我父亲那一辈是兵荒马乱的年月,父亲常讲从他记事起,千里包宁公路就没有停过战事,六、七岁就知道过兵了,有时候包宁公路一过兵就是五丶六天,有汽车,也有马拉迫击炮,有步兵还有骑兵。部队象走马灯一样来回过"。听着杨玉忠先生的讲述,我思绪仿佛真的回到他父亲所处的那个年代。是啊!从上世纪二十年代至新中国解放,三十年间,这一带战事就没有消停过,他父亲的童年、少年、青壮年就与这兵荒马乱的岁月同行,时常与子女讲述一些过往故事,这便有了杨玉忠先生的片断忆旧。自1921年宁夏镇守史马鸿奎的叔伯长兄马鸿宾在宁蒙边界的二道坎及马堡店开始修建兵营二座,我臆测马堡店的马宝开店及老魏头儿的二子店便与这兵营营盘密不可分。至1926年北伐战争开始不久,国民革命军在南口败退,危难之时,李大钊先后致电冯玉祥回国收拾残局,整理旧部配合南方革命军北伐,提出进军西北,解围西安,出兵潼关策应北伐。6月,冯玉祥到达绥远五原,决定成立国民革命联军,冯玉祥就任联军总司令,当时马鸿逵部下驻扎在河套地区,希望修一条包头至银川的包宁公路。冯玉祥委派第六军军长石友三修这条公路,1926年秋。这条公路修通,《乌达区志》记载,冯玉祥于1926年9月11日,由五原经临河磴口乌达沿黄河西岸乘汽车,5天后抵达银川,沿途考察了各地的地理民情情况。也就是自千里包宁公路的修通,至新中国成立,这条路便成了沿途人民的恶梦,至此战事不断,便是杨玉忠父亲所说的部队象走马灯一样拉锯在这条包宁公路上。三十年没消停的时侯。

1933年12月至1934年3月四马驱孙之战在这里展开、厮杀,试想双方各兵力六、七万,双方十多万兵马厮杀在这宁蒙边界乌达与麻黄沟两侧,那场面怎样去形容呢!当时杨宝和先生已十三、四岁,亲眼目睹这场战争的始末,所以杨玉忠先生讲起这段历史这场战争也能让我有身临其境之感。

时间到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马鸿宾部被编为国民革命军81军,马任军长。1940年又改为以马惇靖(马鸿宾三子)为35师师长,编制后奉命开往绥西抵御日军。在宁夏地区,二马也开始全省抗日总动员,号召宁夏民众支持抗日。中华民族在抵御外冦入侵的国难当头,放下民族矛盾,表现了空前的团结和凝聚力,有名的回民支队就是这一时期的抗日力量。从1937年至1945年,宁蒙边界成了抗战军队的中转战,几乎所有向北开进的宁夏军队,都在此集结,给麻黄沟,给乌达地区,给千里包宁公路带来不消停的战事,因为这一地区是宁夏北大门石嘴山与河套地区接壤的咽喉要道啊!至1943年,傳作义部队接防绥西地区,马鸿宾部才陆续后撤回宁夏,一万多名回汉儿女奔赴绥西抗日战场,为保卫国家和民族与侵略者欲血奋战,顽強地阻止了日冦向西北侵略步伐。数千人牺牲在绥西战场,葬身异乡啊!而历史上石友三公路起到了极大的积极作用,抗战结束,此公路逐渐被废弃,被黄沙覆盖,淡出了人们的视野。至此,多战事的宁蒙边界暂时消停下来,但这一时期,这里又成了匪患成灾的乱世,以郭栓子为首的团匪和散匪在这一带横行,至1949年杨得志率中国人民解放军63、64、65军解放大西北,平定匪患,宁蒙边界才归于平静。而宁蒙边界的包宁公路及风雨飘摇的军营营盘遗迹,也于1962年3月7日的黄河开河流凌,水位瀑长7至8米,河水倒流,淹没了马堡店、旧店湾、二子店的房屋389间,许多旧营盘也在这次水灾中消失。这营盘,这包宁公路在历次历史事件及绥西战役中所起到的作用,是不能被历史忘却和忽视的。

“停车,停车”,杨玉忠先生叫紧急停车,把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车停稳已经跑出去三丶五十米远,这时我拍下路标距惠农23公里,距平罗68公里。杨先生说:“到了四马驱孙时挖的战壕遗址了,我领你们参观”。于是四人翻过路中间路障,跳下路基回走近百米,来到一条被岁月湮塞的壕沟边,东望,这壕沟蜿蜒曲折延伸向几公里外的黄河,能隐约看见黄河水水流湍急,杨玉忠先生指着水流急的地方说那就是头道坎,纤夫和艄公都称头道坎为“跑马崖",意思是这里水流急如跑马,存在着不确定危险,船行到此要十倍小心”。

“听父亲讲,这壕沟当时为阻挡孙殿英西进,四马在这麻黄沟沟边挖起宽十米,深三米的壕沟。看,这沟南岸是宽阔的缓坡高地,居高临下,若固守高地,这防线很难突破。看来古人很有战略眼光啊”!杨玉忠先生侃侃而谈。我环顾四周,宽阔的麻黄沟如今不见麻黄草的痕迹,到处是裸露的被水冲沙涮的沟槽,偶有沙蓬、蒿草及耐旱的沙冬青和枯黄的茅草及狗尾巴草迎秋风瑟瑟抖动,宽阔的壕沟被岁月湮塞仅剩一米深左右,沟的西端是110国道路基,沟深处,长出几株丈余高的沙枣树,这沙枣树兴许得到坑雨积水的润滋,綠意昂昂,结出串串沙枣来,顺手摘几颗熟透了的沙枣放嘴里,甜丝丝微带酸涩。光秃秃的沟岸高地,寸草难寻,我在想,当年这裸露的高地,四马将士无存身的遮掩,怎敌虎狼般的孙殿英部众。我提出狐疑?

“啊!当时可不是这样,这满沟的麻黄草齐腰深,有的蒲草茅苇能一人深,是很容易藏兵的,这山坡高地上筑有工事和洞窟,走,我领你们去看四马当年修筑的窑洞藏兵洞穴"!于是,杨玉忠边说边领我们朝停车方向走去,我急忙掏出手机拍下此地标志的牌子,是“麻黄沟二桥"的桥头字样。

驱车前行约摸两公里。车拐下110国道,沿崎岖不平的便道,驶出三几公里,来到一座很大的山包跟前,这山包山上山下有很多风电桩,巨轮缓缓转动,有不少便道通往风电桩下,看来是建风电桩时留下的便道,车开至山包的半山腰停下车,“看,这就是当时修的藏兵洞”,杨玉忠先生指着山凹处一处水泥工事:“我小时侯放羊常进这些洞窟避雨遮风,这洞有大有小,大洞能藏几十人,小的也能藏二十人,洞口用水泥钢筋做门洞,混凝土水泥有二丶三尺厚,并不规则,做工粗陋,加上岁月风侵雨蚀,显得粗糙斑剥,门洞已被泥土封去一半,只是洞口又被石头和水泥重新封死,已进不去,洞口处枯黄的茅草遮掩着沧桑的岁月痕迹。估计是宁夏人为保护文物而封死的。我提出:“在1933年四马驱孙时,那时有水泥吗”?何广智先生当过煤矿矿长接下说:“哦,水泥这玩艺儿早在1889年就传入中国,是英国人毕约瑟夫.-阿斯谱丁发明的,最早传入唐山煤矿,在东北很盛行”。我慨叹:“长知识了”。我赶紧用手机拍下这水泥门洞。

四人接着往山头上攀爬,似烽火台一样的建筑立在山顶制高点上,这烽火台般的建筑四周用不规则的卵石砌墙,看样子风雨飘摇,登临时却牢固坚挺。沿南坡卵石豋顶,“哇噻,壮观极了!”大有一览无余且众山小的壮观,极目四望,远眺西有贺兰山,东有甘德尔山拱围,那黄河丶麻黄沟显得渺小许多,高速公路、铁路、国道,显得狭长,延展着伸向远方,车流如红丶黑丶白甲壳虫似在公路上爬行。几个工业园区厂房穹顶林立,烟囱直插云宵,水气袅袅容入白云间,显得博大精深不可测。风电桩高耸入云端叶片缓缓转动,太阳能玻璃发电板与板相连,如浩瀚的静湖在阳光下闪着光,怎能会使人联想到这里九十年前,刀光剑影,炮火纷飞,马嘶人鸣,那十几万兵马铺天盖地,北至乌达新区,南至石嘴山老城,这一片战火硝烟处,是何等壮观场景。回头看脚下,三丈见方的台顶,北半部已塌陷三尺许深坑,杨玉忠先生听父辈描述,是一颗八二迫击炮的炮弹命中,炸出的深坑,我发现这坑底有木棍红泥混合物夯筑而成,我猜想这是古老的烽火台,被四马用卵石包筑而成,因为这里是制高点,据说当时这上面有四挺重机枪咆哮!压治孙殿英的炮火人马强攻。尽管四马工事固若金汤,也挡不住孙殿英“十万大军"马踏麻黄沟,据说当年十二月份,黄河正是冰封凌冻,孙殿英兵分两路,一路从乌达头道坎麻黄沟佯攻,一路夜遣三个团兵力,在老石嘴山古渡口,垫柴松枝杂草铺凌成道,形成合击之势,四马防线轻易攻破,四马几万残军溃不成軍,败退平罗古城,固守平罗一线。当时四马联盟六万余人,孙殿英也六万余人,旗鼓相当。由于平罗城小且坚固,信奉伊斯兰教的回民空前团结,军队和老百姓融为一体,战斗力超强,平罗始终未失守。孙殿英只能望城兴叹,其作战计划受到影响。同样,孙殿英攻银川城月余也未攻下。此时孙殿英见自己内无粮草,外无援兵,1934年3月19日,被迫下令退兵,至此,四个月的四马拒孙战争,以孙殿英惨遭毁灭性打击,而告终。我三人站在这九十年前的制高点上,发出概叹,见这古烽火台般的建筑,已成文物,被宁夏人用铁丝网围成栅栏被保护起来。

从制高点走下高台,围着这山包周围又发现十几处同样的洞窟,我拍照留影。据杨玉忠先生回忆,这样的洞穴大概有几十个,大的洞穴还留有出气筒。那被湮塞的壕沟断断续续延伸到贺兰山山脚下,留下的这条战豪,也留下了累累白骨,尽管岁月摧残至今,近九十年仍未平复,壕沟依旧。这次战役,宁夏地区,乌达地区,饱受兵灾之苦,无数家庭流离失所,草场荒废,老百姓失去生命,战争创伤是无法弥补的。

下得山来,回程个个心情沉重,我边驾车边讲我所知道的孙殿英的故事,以缓解众人心绪:“孙殿英,外号孙大麻子,出身地痞流氓街溜子,但又不是普通的街溜子,他又是民间秘密组织的头头,此人生来会溜须拍马,左右逢源。最早加入冯玉祥队伍,后投蒋介石部下,担任四十一军军长。在他担任军长期间,没少干缺德事。他掘坟盗墓,缺德坑骗,民间送号“东陵大盗",他挖慈禧墓,盗乾隆陵”。何矿长接着说:“哈哈,你别说,这孙麻子一生不是一点好事没做,他参加过抗日,1933年春,日军侵犯热河,他率部与三万日军激战七天七夜,虽然失败了,但他在那个情况下也没胆怯,又继续与日本鬼子打了十几天”。尹立钧先生说:“哈哈,你别说,这孙殿英也是个人物,一生比电影上人物还精彩”。

话说一九三三年夏。蒋介石任命孙殿英为青海西区屯垦督办,令其率部四十一军开往青海,蒋当时用意,一是调走孙殿英,可削弱冯玉祥在察北号召的抗日力量,二是青海二马(马步青丶马步芳)决不会容孙殿英插足青海,必会引起两虎相斗,三是待其两败俱伤,乘机遣兵,便可一举全歼。而孙殿英也有自已的小小九打算,他的部队一直受制于人,没有固定地盘,这回正好天赐良机,如果攻下西北,自己就可以雄霸一方了。自孙殿英接到调令以来,他便率部离开原驻扎在绥西地区,向西北进发。原本在国民政府的支持与摧促下,即便西北四马反对,但孙殿英始终以青海屯垦督办的名义向西开进。他在绥西驻扎期间,收拢大批匪帮分子,人数已达八万,而他却自夸到,“率我十万大军,可投鞭断流,攻无不克,马家军是挡不住我的”。

回头说四马,也不是省油灯,马步芳与马步青决不允许孙殿英染指青海。而四马为了各自的目的,暂时放弃内部之间的矛盾,很快组成“四马联盟”,共同抵御孙殿英。对于西北四马找到与孙开战的理由,他们将青、甘、宁结成联盟,重兵集结银川,因孙殿英进入西北的第一站就是宁夏,只要孙殿英敢于踏足,等待他的就是数以万计的马家军。这就是四马在宁夏一带的平罗麻黄沟进行的联合剿杀,历史上称四马拒孙之战。经过四个月的激战,以孙殿英惨遭毁灭性打击而告终,从此,宁青四马集团,更加跋扈自雄,扩建军阀势力。而孙殿英残部被阎西山收编,就此四马驱孙之战画上句号。

这场战争,人民群众受到极惨的蹂躏,庐舍田园,半为废墟,成了严重的兵灾区,平罗县及噔口县受灾75000户,灾民45万人,老百姓被炮火打伤及冻饿而死者达5千余人。

“哈哈,这孙殿英还是我们的老乡呢"!何矿长笑曰:“他是河南永城县马牧镇丁辛庄人,我去过这个地方。1947年9月,他带着对自己一生的忏悔离开人世,病死时六十三岁”。

四人边走边议,杨玉忠先生又讲起一件事,说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他无意中在麻黄沟北侧黄河边发现十几发被遗弃的八二迫击炮的炮弹,还完好无损,他拉回家将一枚炮弹的顶端引信拧下,试图卖废铜换钱,谁知砸底部时,弹药火苗从弹口喷出,刹那间烟雾弥漫,幸亏将弹头引信拧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后来告知父亲,父亲是当兵出身,说这东西不能留,太危险,父子俩连夜推到黄河边,抛进黄河。

说话间,回到黄河边杨玉忠家,热情的杨玉忠领我们到他家枣林,给我们摘下许多红枣来,满载而归。我连忙说:“红枣保平安啊,谢谢啦”!杨玉忠先生说:“是啊,解放前,这一带兵祸匪患,谁敢在这地方居住啊!现在太平盛世,这宁蒙边界黄河岸又打造成湿地公园,你们看这黄河边两岸快成人间仙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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