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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我所知道的郑介民 18

 兰州家长 2023-09-28 发布于甘肃

不分负责的作风与贪污公财的手法3

我回南京见到郑的老婆,告诉她因棺材打捞起来后怕进水而将植盖打开,看到了里面的东西。她脸上为之一变,立刻大骂她的兄弟柯新吾,说这一定是他在胡闹。接着,她假惺惺地叮嘱我千万不能让郑介民知道。当灵枢运到南京时,她和她兄弟到下关江边跪迎这具装满烟土的棺材,毫无责怪她兄弟的任何表情,还送了衣料、皮鞋等给押运的特务。

同年秋,军统决定把在重庆的两千辆十轮大卡车运一部分去南京,准备与江南汽车公司合伙做运输生意,由我去上海接洽购办汽油五千大桶。有一天,上海陆根记营造厂老板陆根泉来找我。陆根泉过去和戴笠很要好,胜利后帮同军统在上海接收,并替大特务做生意,又正在南京为军统建造办公大楼,和我的关系也很好。陆向我提出,请求在购运汽油去重庆时,他要加购一千大桶,随同运往重庆。我说购油公文和向招商局接洽船只的公文都已写明了数量无法更改,拒绝了他的请求。

当时西南各地汽油奇缺,由上海运去很不容易。招商局怕运汽油出事,许多机关请其拨船运油都被拒绝。军统不仅在该局有一个特务组织警卫稽查组,并且

了解该局许多黑幕,所以交涉船只方便。在上海购买一大桶美国汽油,只按官价付五十加仑的钱,实际上是装五十三加仑,按官价运输一共不到黄金一两。而运到重庆、成都等地,一大桶汽油可卖黄金二两多,是对本对利的好生意,但没有特权却赚不到这笔钱。

隔了两天,郑的老婆邀请我到她家去吃晚饭,陆根泉也在座。刚入座,郑介民由北平打来长途电话,她先谈了几句,便叫我去听电话。郑在电话中说,陆根泉需要由重庆运东西去上海,要我帮助陆购汽油一千大桶,随军统所购的一同运往重庆。我当然答应照办。第二天,我向毛人凤说明情况,把公文上的购油数字改为六千五百大桶。我利用这机会为自己加了五百大桶,并叫陆承认这是他要增加的。

汽油在重庆售完以后,陆和我在结账时说:“我这次是完全代人尽义务的。”

郑介民一个长途电话和他老婆一顿便饭,便捞到一千多两黄金。

一九四七年,郑介民不顾别人议论,将军统在上海杨树浦接收的一座规模相当大的锯木厂连同地皮以极廉的价格批准由陆根泉购买。这座厂占地有好几十亩,还有自己的起卸木材的码头和仓库等。他们之间的交换条件,是陆代郑在南京北平路修建一座三层楼的花园洋房。

以上只是举出几个我所知道的具体例子。至于郑介民做五十生日他老婆大收寿礼,平日托人做生意,说情、受贿等,实在太多,不再详谈。他们夫妇每到上海一次,上海的特务头子们都得有所“孝敬”。郑介民上海家里的东西连他老婆也记不清。一九四七年春,几个不怕事的小偷趁他们不在上海时,竟把这个大特务头子家里的东西偷去不少。郑的老婆闻讯赶回上海,向稽查处、警察局的特务们大吵大闹,非叫破案不可,一时弄得满城风雨。可是当问到她究竟丢了些什么东西时,她自己也开不出清单,只说很多很多。上海的几家小报都用花边新闻刊出“郑介民将军在沪寓所失窃”的消息。郑怕惹出麻烦,叫把所抓的嫌疑犯放了,并在报上更正,说只是丢掉几个汽车轮胎,案子已经破了。实际上,被偷的东西一直没有追回,行窃的小偷始终没有抓到一个。

在逃往台湾的时候,郑介民利用种种特权把可以带的东西都带走了。但房子却没有办法带,他老婆托人用低价卖出,结果却没有人要。郑在送他老婆上飞机时,还当着送行的特务们用故作镇静的口吻说:“你们去台湾过冬,等明年院子里的花一开就可以回来了。”但是没有几天,郑也依依不舍地丢下那座洋房逃出南京。

郑去台湾后,担任国家安全局局长多年,一九六零年突患急病死于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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