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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或快或慢，有些人敢于追求，有些人勤于前行；而有些人，仿佛被命运牵连，没有了突破自我的勇气，像星辰按照原有的轨迹，平缓划过，不知所行。 我认识的一个女子，就是这样。 女子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称其为女子，是感觉这样会多一些风尘气息。尽管她半生默默无为，不足为奇。 女子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姐妹四个，还有一个弟弟。当她还小的时候，就是那种很笨拙的孩子，不爱说话，做事情慢吞吞的。上面有两个心灵手巧的姐姐，下面有说话像灌了蜜的妹妹和备受宠爱的的弟弟。在这样的一个大家庭中，她自然是不受待见的。
遇到她，是一个恬静的下午，一如她恬静的脸颊，温柔的侧脸，小巧挺直的鼻子，虽然不再年轻，但可以看出来，年轻时一定是一个听话可人的女孩。“小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母亲夸我，有一次，为了让母亲夸我，我偷了邻居的钱给母亲，两块八毛钱，骗母亲说是我在路上捡的，现在想想真的是后怕，但那天她很开心的摸着我的头夸我乖而不是嫌我笨。”女子回忆道。“我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当时我们两个一起念书，五年级的时候，姐姐说她不想读书了，父亲就让我俩一起辍了学。”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眼睛里竟然泛起了泪花。“我真的喜欢念书，可我就是笨啊！无论我怎么用功，都考不及格” 女孩辍学后就在家里干起了农活，每天给家里的牛羊喂完草后，会趁着天没黑翻看着上学时候的课本，她没有跟父母提过她想上学的事情，她只知道一件事情——听话就好。但直到现在，她依旧羡慕那些抱着书本去上学的学生。 再大一点，十六七岁吧，托熟人介绍就和双胞胎姐姐到了北京的一家饭馆打工。姐姐一直聪明灵慧，炒起菜来是一把好手，而女子，只能做些拖地刷碗倒垃圾的活。可女子是开心的，因为她领着和姐姐一样的工资，每个月都能往家里寄上一笔钱补贴家用。有了两个女孩的工资，家里的经济渐渐好转，父亲也不再抽最便宜的卷烟了。女孩每天认真做活，省吃俭用，把所有的钱都省下来寄给父母。反倒是姐姐，常常会抱怨干活辛苦。 在饭馆待了两年后，老板看她做事认真，也渐渐让她去调调凉菜收收银什么的。最让女孩开心的是她这年每个月还有五十块钱的奖金，一个月五十，一年就是六百啊！可以用这些钱换好多东西，母亲该有多高兴啊！女孩觉得越干越有劲。可突然有一天，母亲坐着长达两天的火车来看她，背后站着一个老实巴交的年轻男人，黑黑的，衣服是新的，但是并不得体。那是母亲给他找的丈夫，已经定好了日子，带过来只是让两个年轻人见一下。“我当时就呆住了，但是母亲好像很喜欢他，而且已经定了日子，所以过年回家的时候我把攒下来的六百块钱拿给母亲后就简单地办了婚礼，没有结婚证，因为年龄不够。”女子默然地说。其实那名年轻男人的家庭并不富有甚至贫穷，女子父母看中的不过是对方老实。 结婚后的生活并不顺利，男人爱喝酒，没有积蓄，结婚时花的四千块钱是借的，后来女子靠挖药草和养鸡一点一点慢慢还的。女孩也没有说什么，男人确实老实，每天三十元钱的工资，一半用来喝酒，一半上交给她。后来就怀了孕，男人就用喝酒剩的钱给她买猪蹄牛奶。女子知道，从一开始她不喜欢眼前这个老实巴交衣着邋遢且酗酒如命的男人，甚至厌恶他，但是面对母亲的安排却未说过一个不字，因为她还是觉得，听话父母就会开心。 转眼间，孩子长大成人了，眉目间都像那个男人，女子并不高兴，但她依旧爱她的孩子们，就像她依旧爱她的父母。 尽管母亲在多年前就已老年痴呆； 尽管姐弟五人只有她愿意赡养年迈的父亲母亲； 尽管母亲每次只会含糊地念叨着弟弟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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