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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一一（2） 小学当班长（下）
作者：邹连庆
村里小学，说是学校，有些勉强，没有校园，也没有校长。两个教室（书房），还分在两个地方，一个是村里公房，另一个是征用、租借农户的房子。校园和校舍简陋了一些，上课用的桌子，板凳，倒是有。村公房这边的教室（书房）里，桌凳还算齐整，应该是村集体统一置办的。另一个教室，就是换了三个地方的教室（书房），就差点事了，桌凳成色不一，样式杂七杂八，一看就是凑合起来的，我现在想，可能是土改分浮财，从地主，富农家敛来的。我们换到第三个书房的时候，那一年，推行火化，把原来的坟头都平了，有一些无主的老坟，把棺材挖了出来，棺材上的木头，还挺好，队上用这些木头，打制了一些板凳，课桌，数量不多，不是每个学生都有份，分到新桌凳的同学，都很高兴。我们这一级学生，有15个孩子，8个男生，7个女生，分属于3个生产小队。班里有3个班干部，一个班长，一个学习委员，一个文艺委员，都是老师指派的。学习委员是个女孩，她父亲是二队的会计，她家和我们的一个老师家是亲戚。文艺委员也是个女孩，她父亲在供销社上班，吃国粮。我的父亲是一队会计，我的伯父，是大队党支部书记。我们这一伙男孩子，论身体，我不是最高的，也不是最壮的。论玩，打线蛋，打尜尜，打拍子（三角，四角），蹲杏壶（杏核），种石子（下石子棋），下湾游泳，滑冰，滚溜溜蛋，我的“技术”也不是最好的。所以我虽然是班长，但不是孩子头（王），小伙伴们，没人拿班长当回事。那些年，上边号召、宣传的事情，我们都听老师讲过，因为响应号召，而有所行动的事，只有两件半，这两件半事，我做为班长，还是有点“作为”的。校办工厂、事有点大，以我们小学的实力，不敢想。种地，村里倒是能给地，种点药材，也能卖钱，问题是谁去种啊，八九岁的孩子，种不了地，总不能让两个老师，停课去种地吧。老师想到了一个办法，让我们去捡废铁，卖了换钱，事虽小，起码不算空白了。我的“作为"，就是和老师一起去了供销社（在邻村周官屯），把废铁卖掉，换了作业本，铅笔，铅笔刀。班里每个学生，一人一本作业本。一人一支铅笔。铅笔刀，插进铅笔，旋转就能削好的那一种，就买了一个，老师保存着，谁用，老师给谁削好。做什么好事呢？，拾金不昧？，同学们没人带着钱上学，村里没人掉钱，掉东西，就是道上的牛粪，也存在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就被人捡走。扶老人过马路？，村里就一条大街，过辆自行车都是稀罕事。再说这些都是个人做的事，不是集体活动，还是老师想到了办法，让我们去给五保户家里扫地。村里就一家五保户，一口人，是个女的，都叫她五〈伍）老婆，不知道是她男人排行老五，还是男人小名叫“伍”。她不老，五十来岁，还在下地劳动，算不上是老奶奶。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是她了，我带着四个同学，来到她家，把地扫了一遍，五把扫帚一通忙活，地干净了，屋里尘土也飞起来了，不管那个了，完事走人。其实人家家里，收拾的还行，我们去的时候地也不脏。第三件事，排演“三句半"。只排没演，所以是半件事情。中心校要组织所属学校，举行文艺汇演，节目形式自选，内容是评《水浒》，批宋江。我们老师编写了一段“三句半”，我领着3个同学，排练节目。先学会了敲锣打鼓，接下来是背词，彩排。也练会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演出任务取消了。批林批孔，评法批儒，这两个运动，好些名词，都不懂，听老师讲，也记不住。谁是法家，谁是儒家，怎么样是法家，怎么样是儒家，老迷糊，分不清，看插图，都是老头，穿的衣服差不多，就是有胖有瘦。还有一个关于孔老二的疑问，他带着弟子们周游列国，路上谁管饭啊，老想问老师，又不敢问。学黄帅，反潮流。黄帅日记，也学了，但是没有反潮流。师道尊严，没觉得多反动，觉得老师就应该是严肃、严厉，学生怕老师，是很正常的事，打上学就怕老师，谁敢反老师啊。成年以后，见着老师，心里害怕的感觉还有。张铁生，考白卷上大学，听老师讲了，听懂了一个事，考试不好，甚至零分，也能上大学，至于大学是怎么回事，没弄很明白。再往后，知道了“推荐”、“社来社去"这两个名词，见过队上开会，推荐上大学人选，两个回村劳动已两年的高中生，二选一，用什么方式选的，不知道。只知道选上的那一个人，到公社再选，被刷下来了。当了五年班长，我每天的“任务”，就一个“活”，就是每回上课，喊一声“起立”。班长这个名号，就是一个“名份“，更是一份人情，是给家长的脸面。有点徒有虚名的班长职务，带给我两个好处。一个是有了五年的任职履历，为初中，高中，继续任职提供了资本。一个是多了一份好好念书的动力，一个班长，学习不好，考试分数少，那是丢人现眼的事情。五年小学念下来，我的学习成绩，始终是第一名，我的老师，也因此有了在人前能说的出口的理由，谁学习好，谁当班长。我们这十五个同学，念完小学，又一起上了初中，初中毕业，考上高中的有3个人，我，学习委员，还有一个姓郭的男同学。这个姓郭的男同学，小时候玩摔哇唔（泥巴），种石子（下石子棋），打拍子（三角，四角），滚溜溜蛋，蹲杏壶（杏核），玩的最棒。高中毕业后，回到村里过日子，种地之余，赶集做小生意，挣下钱了，日子过得很不错。学习委员，高中毕业后，也回了村里，后来嫁到了邻村（姜堂），听说做过信贷员，家里日子过得不孬。
特邀作家简介：邹连庆，男，五十七岁，高唐人，现居上海。先是在卫生院工作，后又从事装饰工程行业。一个文字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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