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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张照片改变一生:8岁就飞渡怒江火遍全国的溜索女孩,16年后怎么样了?

 阿呆爸育儿 2023-09-29 发布于安徽

这是阿呆爸第866篇原创

阿呆爸育儿特约作者:及人


十六年前,一个穿粉红上衣的小女孩“飞索过江”的画面,被记者的镜头定格了。


和这张照片一同进入大众视野的,是怒江畔的马吉乡,那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浊浪排空的怒江穿峰而过,给沿江而居的人们硬生生凿出一道天堑。

“溜索”,则是当地人跨越天堑、进出大山的唯一方式。

远远看去,一道绳索晃在两岸之间细不可见,底下就是奔腾的江水。


放到现在,这恐怕是我们在大型游乐场看到,都不敢轻易尝试的“刺激项目”。

在当时,却是马吉乡人在日常不过的交通方式。

对照片里的小女孩来说,溜索也只不过是自己上学的必经之路罢了。


01.
世上本没有路

鲁迅先生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但对傈僳族人来说,光用腿脚走路不够,还得用脑筋和胆量。

世代生活在怒江畔的傈僳族人民,自称是“虎和猿的后代”。

他们用自己的智慧跟自然较量,借“彩虹”的灵感,飞一根钢索,连通了两岸。
这绳索就叫“溜索”,因为危险程度不同,分为两种。

相对安全的那种,叫“平溜”,又叫“单溜”,两头吊起稍高,过江的坡度就比较平缓;


危险的那种,叫“陡溜”,两股钢索、一来一往,倾斜方向相反,这样过江快,坡度也更陡。

第二种因为陡急,很容易在岸边撞伤,所以过江的人手中要抓一把草,快到终点时把草往钢索上一包,再用力抓实增大摩擦,就能“刹住车”了。

但江水无眼,即便是从“平溜”过,危险系数也很高,稍有不慎就是尸骨无存。
最开始的时候,身强力壮的成年人需要飞索去对岸,采买物品,或者打工谋生。

但随着社会发展,江对岸由于交通更发达,也建起了学校。这一岸的家长们只得教孩子溜索,让他们通过这条与众不同的路去求学。

照片里穿粉红上衣的小女孩——余燕恰,就是其中一个。


小娃娃只被允许溜那种平的。余燕恰说。

8岁的余燕恰,穿戴好父母特地准备的小一号滑轮,挺熟练地往钢索上绑紧,两腿用力蹬地,人就挂在细细震颤的钢索上离了岸。

但她太轻了,凭借惯性只能溜到一半,几乎是正好滑到江心水流最湍急的地方。

但她一点也不慌,一边听着身下传来江水怒号的声响,一边用胳膊攀着钢索,一点一点往对岸挪。

别看她一副熟能生巧、江上飞人的模样,她也是出过意外的。

毕竟是小孩儿,绑滑轮的时候力气不够,往往绑不紧实。

有一回,小燕恰绳索还没绑好,滑轮就溜了出去,她整个人被晃得翻转,几乎倒挂在溜索上。

万幸,同行的小伙伴们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脚,然后又找来棍子给她抓着,拉着她爬回岸上。

但即便有过“一脚踏空”般的阴影,小燕恰下回还是照样溜索上学,再仔细点儿就是了。


02.
 “学文化,有出路”

余燕恰一家生活在布腊村,多年前信息闭塞、经济落后。

恰,在傈僳族语言里是老三的意思,余燕恰是家里的三女儿,还有两个姐姐。

尽管生长在大山里,不懂得多少大道理,三姐妹的妈妈却坚信,孩子必须读书学文化,长大了才能有出路。

所以她从小就跟孩子们耳提面命:“害怕也要溜索,不然上不了学。”


在妈妈的教育下,年纪最小的燕恰,三四岁就跟着妈妈溜索,身量还没有半人高,就敢独自踏上求学路。

那时,她不觉得溜索有多么困难和离奇,理所当然地认为:“世界都是这样的。”

那张照片发出来以后,余燕恰被大家亲切地叫做“溜索女孩”,跟本地人一提,就知道是这个小丫头。

随着“溜索女孩”变得家喻户晓,靠“溜索”生活的傈僳族人民也受到了空前关注。

所谓“要想富,先修路”,对傈僳族人民来说,解决了交通,就能解决他们大部分的生活困难。

很快,全国20多家媒体联合发起“用爱,架起希望之桥”的活动,两个月就筹集到140多万。

在政府和社会的支持下,工作小组来到马吉乡实地勘察动工,建造“人马吊桥”以取代原有的钢索。

余燕恰至今记得,那时她早上溜索上学,会遇见同样挂着工作安全绳在怒江上空作业的工人们。

江上擦肩而过,他们都会用外地口音跟“溜索女孩”热情地打招呼。

没过多久,第一座吊桥建成了。

因为是用公益募得善款所建,这座桥就被命名为“爱心桥”,也是余燕恰走过的第一座桥。

十多年后,余燕恰在一次采访时回忆第一次踏上爱心桥的感受。

她说:“我本来以为世界都是布腊村这样的,直到第一次站在桥上。”

吊桥虽然牢固安全,却是晃动的。

溜索时身轻如燕的小姑娘,第一次站在摇晃的吊桥上却心惊胆战,惶恐到要大人扶着才敢慢慢走过去。


走到桥中央,她不敢低头看,只听得呼呼的风声和底下怒江遥远的水声。

这座桥颠覆了她一直以来的认知,也真正点燃了她对未来世界的向往。

对小燕恰来说,桥带来最直接和切实的改变,就是上学方便了。

“后面有了桥,过桥以后大家都是一起背着书包,在桥上边玩闹边去上学,就觉得比以前快乐了很多。”


一座桥建成,更多桥的建设也随之提上了日程。

在废弃溜索的见证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有条不紊地进展着。

可是,才上一年级的余燕恰,刚感觉到生活正在一点点好起来,家里却变故陡生。


03.
下坠,攀升

2010年,爱心桥落成没多久,余燕恰的爸爸就因为车祸去世了。

刚有起色的生活,再次坠入隆冬。

为了补贴家用,大姐已经进城务工了,而二姐熬到初中毕业,也别无选择只能回家帮妈妈务农。

小燕恰,成了家人全力供养读书的“独苗苗”,一个人背负着全家的希望。

对余燕恰来说,生活大概就像是溜索的过程。

惯性总使人顺着引力往下坠,但希望却吸引着她努力向上攀行。

从小学读到初中,身边原本和她一起溜索过江的好朋友,已经面临着辍学的考验。

在怒江地区,初中生辍学的比例是最高的,而女生又尤其多。

辍学的女孩,逃不过早婚早育的宿命,一辈子就这样被大山困住。

但余燕恰和她的两个朋友,都不甘心就此放弃。

她们扛住了家人的压力,从对岸的初中,考到怒江州的重点高中,又各自奔向了更远的前程。


2018年,从埋头苦作题的高中三年挣扎出来,余燕恰以568分的成绩考到了昆明医科大学,成了全村近十年来第一位大学生。

再次跟记者一起回到家乡,余燕恰变了模样,布腊村也变了模样,记者一时间都不敢认。

那是余燕恰22岁那年,她从昆明医科大学毕业,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到云南省怒江州人民医院工作。


带着记者回到家乡,她已经不再是住在大山上的姑娘。

几年前,当地政府出资在山脚下给布腊村民盖了新房子,余燕恰一家人也搬进了二层小洋楼。


刚搬家的时候她惊喜非常,因为“有了自己的房间,姐姐也有了自己的房间”。

住房条件改善了,家里的经济压力也越来越小。

2017年的时候,国家给村民们指了一条脱贫致富之路——种草果。

这种适合生长在湿润山谷里的农作物,产量高,销路多,解决了当地很多人的温饱难题。


余燕恰说:“暑假我就在草果林除草,差不多有10亩,1000棵左右,都结果了。”

跟草果一同瓜熟蒂落的,是余燕恰的未来。

看着家乡越变越好,她比任何时刻都坚信,回到家乡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她动容地说:“成长路上我遇到了太多为我'打灯’的人,唯有不断努力,才能回馈这些善意。”


而曾经的“溜索伙伴”们,也和她一样,用自己的方式回报着家乡。

燕恰最好的朋友霜晚秋,在大三下学期就找到一个摄像助理的实习岗位,跟着拍摄云南纪录片的队伍,用镜头记录家乡的人文,在走访中与从前的自己和解。


另一个溜索女孩余春花,考到专科的她又通过了专升本,现在已经成为马吉乡卫生院的一名护士。


还有余丽芳,大学毕业后就回到了家乡县城,做自然资源保护相关的工作。


问他们为什么都要回怒江?

余燕恰说出了私心里藏了很久的一个答案:

她爱冬春之交的怒江,那时候的怒江是不“怒”的,收敛了奔涌的浊浪,怒江也有深邃而宁静的一面,像极了家乡的大山。

那群山,曾困住人们极目远眺的视野,如今,却成了孩子们午夜梦回时魂牵梦萦的应许之地。

从前,江上的溜索变成吊桥,托起了孩子们的梦。

而今,宽阔的马路取代了吊桥,那晃在两岸之间的“爱心桥”,和从前的钢索一样,成了历史的见证者。

一年又一年过去,通往未来的路越来越宽敞、开阔,回乡的路也越来越清晰、扎实。

“溜索”成为历史,而溜过索的孩子们,正在续写未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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