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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 陽 樓 記 》 以 巨 大 的 藝 術 魅 力 吸 引 著 讀 者 ，其 重 要 原 因 之 一 在 於 它 的 寫 景 狀 物 、 議 論 抒 情 、 用 語 行 文 ， 全 著 眼 於 一 個 “ 異 ” 字 。 一 、 覽 物 之 情 的 “ 異 ” 。 岳 陽 樓 雄 踞 “ 銜 遠 山 、 吞 長 江 ” 的 洞 庭 湖 畔 ， 是 遷 客 騷 人 們 的 流 連 之 所 ， 氣 象 萬 千 的 湖 光 山 色 怎 能 不 牽 動 他 們 的 千 思 萬 緒 呢 ！ 但 這 些 思 緒 都 離 不 開 悲 喜 二 字 ， 因 而 作 者 從 多 方 面 多 角 度 描 繪 了 冷 暖 色 調 迥 異 的 兩 幅 圖 畫 ， 來 渲 染 悲 和 喜 這 兩 種 覽 物 之 情 。 從 繪 色 的 角 度 來 看 ： 那 “ 霪 雨 霏 霏 ， 連 月 不 開 ” 的 季 節 無 論 白 天 黑 夜 都 是 天 昏 地 暗 ， 登 樓 覽 物 ， 豈 不 滿 目 蕭 然 ？ 而 值 春 和 景 明 之 時 ，白 天 湖 面 一 碧 萬 頃 ， 夜 間 一 湖 皓 月 ， 浮 光 耀 金 ， 登 樓 覽 物 ， 自 然 會 其 喜 洋 洋 。 從 繪 聲 的 角 度 來 看 ： 那 怒 號 的 陰 風 裹 著 虎 嘯 猿 啼 聲 ， 是 多 麽 催 人 淚 下 ！ 而 在 拂 面 的 和 風 中 聆 聽 此 起 彼 伏 的 漁 歌 ， 卻 又 是 那 麽 使 人 心 曠 神 怡 。 從 作 者 用 詞 的 感 情 色 彩 來 看 ： 前 者 的 雨 是 霪 雨 、 風 是 陰 風 、 浪 是 濁 浪 ， 後 者 則 鳥 是 沙 鷗 、 魚 是 錦 鱗 、 草 是 蘭 芷 、 月 是 沉 璧 ， 可 謂 悲 喜 二 字 盡 寓 其 中 了 。 作 者 巧 妙 地 運 用 這 些 意 中 之 景 ， 將 那 覽 物 之 情 渲 染 得 淋 漓 盡 致 ， 而 這 些 情 與 景 又 統 攝 於 一 個 “ 異 ” 字 之 中 。 二 、 憂 樂 觀 之 “ 異 ” 。 上 文 的 “ 憂 讒 畏 譏 ”與 “ 寵 辱 偕 忘 ” 這 兩 種 感 情 雖迥 異 ， 但 其 中 又 有 一 個 共 同 點 ， 那 就 是 情 隨 物 遷 、 隨 物 憂 喜 。 從 本 質 上 來 看 ， 這 兩 種 人 根 本 沒 有 跳 出 “ 爲 自 己 ” 的 狹 小 圈 子 ， 不 過 是 一 種 庸 俗 的 士 大 夫 思 想 。 在 這 裏 ， 作 者 雖 然 只 用 “ 或 異 二 者 之 爲 ” 加 以 委 婉 的 否 定 ， 但 他 那 “ 不 以 物 喜 ， 不 以 己 悲 ”、“ 先 天 下 之 憂 而 憂 ， 後 天 下 之 樂 而 樂 ” 的 憂 樂 觀 與 之 相 比 ， 簡 直 是 與 之 相 隔 天 壤 。 我 們 讀 到 此 處 ， 則 不 難 悟 出 作 者 描 寫 景 物 之 “ 異 ” ， 旨 在 渲 染 覽 物 之 情 的 “ 異 ” ， 寫 覽 物 之 情 的 “ 異 ” ， 又 在 於 爲 後 文 養 文 蓄 勢 ， 從 而 突 出 這 兩 種 憂 樂 觀 之 “ 異 ”。 三 、 用 語 行 文 之 “ 異 ” 。 在 本 文 中 ，作 者 採 用 短 句 、 對 偶 句 來 寫 景 狀 物 ， 用 長 句 、 散 句 來 敘 述 議 論 ， 使 通 篇 行 文 活 潑 瀟 灑 ， 錯 落 有 致 。 文 中 的 寫 景 多 爲 對 偶 形 式 的 四 字 句 ， 尤 其 是 描 寫 覽 物 之 情 的 那 一 部 分 ， 如 果 將 “ 若 夫 ” 、 “ 至 若 ” 等 虛 詞 去 掉 ， 剩 下 的 幾 乎 全 是 四 字 句 了 。用 這 種 句 式 寫 景 顯 得 活 潑 緊 湊 ， 文 采 斐 然 ， 這 無 疑 是 化 漢 魏 鋪 采 摛 文 的 腐 朽 爲 神 奇 的 一 大 創 舉 。 文 中 的 敘 述 和 議 論 （特 別 是 議 論 ）， 採用 散 句 與 長 句 ， 顯 得 厚 重 有 力 ， 有 助 於 表 達 作 者 憂 國 憂 民 的 深 重 感 情 。 兩 種 不 同 的 句 式 交 互 使 用 ， 各 得 其 宜 ， 使 通 篇 行 文 避 免 了 板 滯 與 沉 悶 的 氣 氛 。 《 岳 陽 樓 記 》 寫作 中 求 異 的 筆 法 ， 前 二 者 互 爲 表 裏 ， 是 屬 於 內 容 方 面 的 ， 後 者 是 屬 於 語 言 形 式 方 面 的 。 作 者 著 意 於 三 個 “ 異 ” 字 ， 是 這 篇 散 文 情 文 並 茂 ， 別 具 風 格 ， 成 爲 千 古 絕 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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