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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起义纪实06:大权旁落

 梦想童年594 2023-10-02 发布于江西
昆明起义纪实06:大权旁落

卢汉欢迎人民解放军进驻昆明。(自右至左:卢汉、陈赓、宋任穷)

龙云被迫离开云南之后,卢汉名义上是云南省政府主席,可此时尚留在越南继续主持受降以后的善后事宜。并没有掌握云南的军政大权。

卢汉,原名卢邦汉,字永衡,彝族。1895年2月6日诞生于云南昭通炎山。与龙云是表兄弟。1911年辛亥革命后投入滇军,1912年以准尉级军衔被保送入云南讲武堂第四期步兵科学习。1914年毕业后回家探亲,与龙泽清结婚。1915年随护国军进入四川,历任排长、连长、副营长等职。1920年任唐继尧的督军公署少校副官,1922年被唐继尧任命为近卫第3营营长。1925年任第7旅旅长,归龙云第5军指挥。1927年2月6日,跟随昆明、蒙自、昭通、大理四镇守使龙云、胡若愚、张汝骥、李选廷发动推翻唐继尧的“二·六政变”。随后协助龙云打败了胡若愚等部,统一了云南,任国民党第38军(军长龙云)第3师师长。1929年冬至1930年4月,兼任云南省财政厅长。1931年由于不满龙云的“废师改旅”方案,卢汉、朱旭、张凤春、张冲四师长发动“倒龙”政变,后卢汉、张冲又请回龙云,卢汉被委任为全省团务督办,保留省政府委员。

1937年8月,卢汉担任了由龙云创建的国民党第60军(6个旅,4万人)军长,1938年8月,卢汉升任第30军团军团长(辖60军、58军、新3军),率部参加武汉保卫战,12月,第30军团扩编为第一集团军,开始由龙云兼总司令,卢汉为副总司令并代总司令,高荫槐为副总司令。不久卢汉任总司令。1940年8月,日军在海防登陆,占领越南,进窥滇缅。为加强云南边防,卢汉被任命为滇越边区司令,率60军到滇南设防。1940年年底,滇南作战军总部改为第一集团军总部,移驻蒙自。1945年初,云南的第一集团军扩编为第一方面军,卢汉任第一方面军总司令,名义上辖第一、第九两个集团军,而第九集团军则是蒋介石的嫡系关麟徵部,实际上起着监视滇军的作用。

在卢汉的从军生涯中,他率60军血战台儿庄是其最辉煌的功绩。1938年台儿庄战役中,卢汉率60军坚守禹王山20余天,使日寇寸步难行。禹王山一战,打出了滇军的威名,也使卢汉成为名震中外的一代名将。

正是由于卢汉的能征善战,才使蒋介石对他更加的不放心。蒋介石撤掉龙云的省政府主席以后,名义上宣布卢汉接任,但同时却又让他的亲信、中统特务李宗黄为云南省政府民政厅厅长、代省政府主席兼国民党云南省党部主委。云南的党政大权实际落在了李宗黄的手里。

李宗黄是云南鹤庆人,字伯英,白族。早年在湖北陆军中学、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学习,1910年加入中国同盟会。武昌起义爆发后前往武汉任起义军督战参谋。随后由武汉至淞沪,辅佐镇江都督林述庆。1915年在云南参加讨袁护国战争,任云南护国军都督府驻沪代表,后升任云南都督府参谋处长。1918年赴日考察。次年任云南省政公所督办。1921年任军政府交通部次长。1923年,任驻粤滇军第2军参谋长。国民党改组后,曾任广东国防司令,中国国民党第一届中央候补执行委员,代理驻粤滇军第2军军长。1927年7月下旬,蒋介石派李宗黄为特使带着任命龙云为38军军长、胡若愚为39军军长的委任状到昆明,以调解胡、龙矛盾和在党务上扶持圆通派,使其联合拥蒋反共。8月初,龙云击败胡若愚,重返昆明掌权,龙云等人对蒋介石派来的李宗黄只是虚以委蛇,并无诚意。中共昆明地方党组织利用国民党中央与地方之间的矛盾,放手发动群众,揭露李宗黄来云南“清党反共”和镇压云南人民革命的目的。11月3日,成德中学学生、共青团员梁元斌等人在武成路公开发表演讲,揭露蒋介石、李宗黄的阴谋,宣传军阀混战造成的灾难,遭到李宗黄的卫队枪击,当场壮烈牺牲。4日,云南省学联在省议会会场组织召开市民追悼大会,各界人士、各校师生送来的挽联摆满会场。悼念会后,为梁元斌出殡时,李宗黄竞持枪带领两名卫士堵住大门,不准出殡。宪兵司令部也派一个排守在门外,不准学生上街游行。地下党组织即派马逸飞、黄明俊到五华山通过卢汉师参谋长李子固(中共党员)见卢汉,陈述了当时的情况,争取到卢汉的支持。卢汉当即派军队赶走宪兵,李宗黄见势不妙,只好溜之大吉。广大群众抬着梁元斌烈士的灵柩,浩浩荡荡地上街游行,“打倒李宗黄”“枪毙李伯英(李宗黄的字)”的口号声,响彻大街小巷。11月6日,李宗黄发表宣言,责难云南当局“养痈遗患,纵容共党”,进行威胁恐吓。中共云南省特委和中共昆明地方组织不畏强暴,不怕威胁,乘势于8日召开“云南农工商学兵救滇大会”(当时号称十万人大会),反对川、黔军入侵云南,声讨李宗黄杀害梁元斌的罪行,要求为梁元斌建墓立碑,并通电全国揭露李宗黄的罪行。李宗黄在万众的声讨下,于12月中旬溜回南京,临走发表的宣言中曾惶恐不安地说:“在全国共产党已经逐渐消灭,而本省共产党反如旭日东升。”从那时开始,李宗黄就与龙云、卢汉结下了仇怨。

卢汉对蒋介石的计谋看得很透彻。他一边率领滇军留在越南,一边为自己今后的出路发愁。因为他知道蒋介石对自己不放心,不可能让他继续掌握着滇军部队。果然不久,他就接到了要他到重庆参加“复员整军会议”的通知。临行前,他反复思考,决定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1945年11月3日,卢汉离开河内,飞抵昆明,随后到重庆参加由蒋介石召开的“复员整军会议”。

卢汉去看龙云,龙云很气愤地责备卢汉在昆明事变时违约,没有火速回军,以致让蒋介石的阴谋得逞。随后,他又对卢汉说:“政治协商会议期间,我们的军队仍留在越南,暂勿回滇,看看会议的发展情况,如果国内实现和平,即可回滇进行退役复员工作,恢复地方秩序。万一破裂,你们就在越南通电反对内战,与各民主党派一致行动。你们可以即刻通电反蒋,打回云南,肃清蒋介石在云南的一切势力。”

卢汉没有明确表态。他事先已经得到了蒋介石要在这次会议上撤销各方面军机构的消息。他已经打定了一个主意。面见蒋介石后,卢汉立即递交辞呈,向蒋介石请求“辞去本兼各职”。 蒋介石接过卢汉的辞呈,匆匆地看了一下,见辞呈上写道:

抗战胜利后,急需从事建设,偃武修文。汉半生戎马,残病之躯,久已厌倦军人生涯。曩以抗战方殷,捍卫国家,效命疆场,乃军人之职分,是以力疾从戎,未敢言辞。今幸抗战胜利,复员整军,正解甲归田之时。现越南受降,业告段落,所属部队已陆续他调,只需暂留五十三军办理未竣之务,便可蒇事。职已无返越必要。汉一介军人,不谙政治,何能掌理滇政,贻误桑梓。特恳请准予辞去本兼各职,俾遂退休夙愿,不胜感激待命之至。

蒋介石原有意要免去卢汉的省主席职务,但看到李宗黄和云南警备司令关麟徵镇压昆明民主运动,已引起云南人民的强烈不满,只好挽留卢汉。他安慰卢汉:“方面军是对日作战机构,受降完毕,即行结束。60军、93军将来调防山东胶济铁路沿线,仍由你去指挥。”

可随后不久,蒋介石又宴请卢汉商谈军政,蒋介石告知卢汉,军、政两职不能同兼,卢汉愿意交出军权,蒋介石提出要从滇军抽调一个军到东北,卢汉当即说:“军队是国家的,全部调走好了。”蒋介石夸赞卢汉是“模范军人”。

12月1日,卢汉在省政府宣誓就职。在就职典礼上,他发表了他的就职宣言:

云南自辛亥革命以来,30多年,因国家内忧外患,政局扰攮,地处边疆,故过去的行政长官,少有更动。此次中央调整省府人事,一般人民素不习见,即视为奇异,其实中央改组各省政府,乃国家常规,而人事调整,亦属常有之事。

本人前在越南办理日军投降事宜,当时接奉委座命令,饬任本省政府主席,奉命之后,深感责任重大,不胜惶悚!本人向服务军职,又不谙政治,故上月奉召出席复员整军会议,特向委座恳辞本兼各职,以冀在此抗战胜利、复员整军之际,得遂解职退休夙愿。乃蒙委座勖勉至再,不允此请,并面谕会后即行返滇,遵照命令改组省府,以安定人心。国家元首之命令,自应服从,故回滇就职。

十余年来,本省在龙公主政之下,抗战当中贡献甚大,如对于维持地方治安,办理积谷、清丈及水利,修筑国际交通线等,均属事实。过去一切善政,自应萧规曹随,继续发扬。至于未及办理而为今后本省所应办者,亦当遵照中央法令,并考察人民需要,在人力财力可能范围内尽力举办。

目前本人认为最重要的工作,首在如何维持地方治安,力求社会安定,使人民得以安居乐业。欲使人民安居乐业,先要我各级人员能尽忠职责。凡有为有守,刻苦努力者决不轻予更动,尽可安心供职。但处理事务必须迅速确实,努力提高行政效率,勿稍因循贻误,务期达到爱民、保民、养民之旨。随时自我检讨,不仅做到有守,更要做到有为。自己认定是人民的公仆,为人民服务,博取人民信仰和同情,否则言行一不检点,即易丧失政府威信,不惟个人使人民轻视,而连带足以使人民轻视政府。故人云:“为政不在多言,顾力行如何耳。”本人当以力行精神,与我各级人员共求省政的日新又新,以报中枢及全省父老同胞之期望。甚盼互相勉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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