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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之才——眉山历史人物(45)

 嘉绒遗民 2023-10-03 发布于四川

    程之才,字正辅,眉山人。

    程之才的母亲是成国太夫人,他是程氏(苏轼母亲)之侄。因此程之才是苏轼的表兄,也是苏轼的姐夫。下图是苏祠博物馆程夫人教子与姐弟猜谜腊像图。

程之才——眉山历史人物(35)

    苏洵的《自尤〈并叙〉》中说:

    予生而与物无害。幼居乡闾,长适四方,万里所至,与其君子而远其不义。是以年五十有一,而未始有尤于人,而人亦无以我尤者。盖壬辰之岁而丧幼女,始将以尤其夫家,而卒以自尤也。女幼而好学,慷慨有过人之节,为文亦往往有可喜。既适其母之兄程浚之子之才,年十有八而死。而浚本儒者,然内行有所不谨,而其妻子尤好为无法。吾女介乎其间,因为其家之所不悦。适会其病,其夫与其舅姑遂不之视而急弃之,使至于死。始其死时,余怨之,虽尤吾之人亦不直浚。独余友发闻而深悲之,曰:“夫彼何足尤者!子自知其贤,而不择以予人,咎则在子,而尚谁怨?”予闻其言而深悲之。下图是宋朝女子服饰。

程之才——眉山历史人物(35)

    从诗文中可知,苏轼的姐姐八娘自幼饱读诗书,能诗善文。16岁时(1050年)嫁给表兄程之才。但是八娘嫁到程家以后,公婆一直不喜欢她,经常虐待她。第二年,八娘产下一子并因此身患重病,而程家却不给她治病,父母只好把她接回娘家诊治,病情刚刚好转,公婆却兴师问罪,责备八娘不尽媳妇孝道,并抢去她的婴儿,以致八娘伤心不已,旧病复发,1052年含恨而死。苏轼的父亲宣布与程家断绝关系,从此两家成为仇家。

    苏轼与姊八娘年纪仅差一岁,同乳於任采莲,幼时玩伴,同进同出,感情极佳。八娘被程家虐待病亡时,苏轼已十七岁,对此事件必能感同身受,同感悲愤。

    程之才后来在仁宗嘉祐年间中进士。其后,苏轼和程之才虽同朝为官,却形同陌路,不相往来。在政治态度上,苏轼属旧党,与王安石站在对立面;程之才属新党,支持王安石推行新法。因此,当王安石扯(拉撕剥取。特指在写作中对他人的著作率意割裂,取用)苏轼过失时,程之才就诬陷苏轼贩私盐苏木等事。后来证明,此事纯属虚构。但程之才因个人的恩怨,以莫须有之事讨好王安石,提供王安石构陷苏轼的素材,其心可诛。下图是连环画《王安石变法》。

程之才——眉山历史人物(35)

    程之才从政的履历不是很清楚,但从秦观的《泸州使君任公墓表》中,我们知道程之才曾任梓州路转运判官,而在这之前,他还担任过夔州路判官。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乞弟之叛”。

    早在元丰元年(1078)十二月,夔州路转运判官程之才上书就谈到泸州(今四川泸州)的罗苟村所在地是重要的军事枢纽,它可以直接控制乌蛮的活动范围;连年来,乌蛮(今云南昭通)时常出入作乱,倘若平定罗苟乞(罗苟村的首领),在罗苟村之地设置城堡,即可有效地阻止乌蛮的入侵。于是宋政府委派韩存宝具体负责经营罗苟村战事。此时,早在熊本平定清井监(今四川珙县)时已归顺宋朝的蛮人部落首领乞弟请求出兵帮助宋朝讨伐乌蛮,夔州路转运司没有同意乞弟,但许愿给乞弟的使者一毛说:倘若乞弟部落擒到罗苟村余党送到官府后,可以领赏。韩存宝平定罗苟夷后,没有给乞弟什么赏赐的物品,同时,乞弟的使者一毛被其它少数民族部落所杀。下图是宋朝威力惊人的床子弩,宋军兵器以弓弩为主,弓弩兵在宋军中占六成以上。

程之才——眉山历史人物(35)

    乞弟趁宋朝大军不在之机纠集罗苟夷余党罗始等人和晏州(今四川兴文)水路十二村的夷人五、六千人进攻戎州(今四川宜宾)、落厕赖陪等村和江安县(今四川江安)的一些少数民族村落,开始发动了叛乱,但由於江安县知县何宗范严密防守,乞弟始终未能攻破江安县城,只得逃归山林。元丰二年(1079)正月,宋朝廷任命韩存宝为四方馆使,率军平定乞弟之叛;同时下令泸州沿边州县尽力防止乞弟的再次入侵。至元丰三年(1080)三月,以宋朝杀死一毛为借口,乞弟再次叛乱。宋神宗怒不可遏,命令程之才与梓州路转运使高秉准备二万五千人马、一个月的粮草,准备大举进攻乞弟。泸州知州乔叙数次邀请乞弟出来谈判,要求双方订立誓约,达成和议,乞弟虽然在江安城与乔叙进行了谈判,但暗中却派兵围攻已归顺宋朝的罗个牟村(今四川江安县境)。王宣会同戎、泸等州都巡检王谨和江安驻泊巡检郭晏率军前往罗个牟村进行镇压。乞弟军队四面包围了王宣所率领的宋军,王宣及其子王琥奋力拼杀,终因寡不敌众,战死沙场,宋军全军覆没。消息传到京城,宋神宗急忙委任酣永式星夜兼程前往泸州,具体处理乞弟之乱。乞弟於同年四月到纳溪寨(今四川泸州市纳溪区)发誓表示归顺宋朝,说围攻罗个牟村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等等。下图是云南昭通、四川宜宾、泸州及江安县、兴文县、纳溪区地理方位图。

程之才——眉山历史人物(35)

    乌蛮:中国古代民族名,唐时分布于今云南、四川南部、贵州西部。其大部分是今天彝族的先民。此外如六诏中的越析诏是今纳西族的一部分。今傈僳、拉祜、哈尼族与乌蛮也有渊源关系。下图是西南乌蛮。

程之才——眉山历史人物(35)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百十一载:元丰四年(1081),春正月辛卯,存宝(即韩存宝)至泸州。上闻存宝逗撓(逗桡:谓因怯阵而避敌),辄自退軍,欲按軍法诛之,会言者亦劾存宝玩寇欺君,乃议遣林广代將存宝軍,即泸州置獄鞫其罪。

    详情是:(1081年)十一月,存宝下梅令山,行十五里,次土城山,觽(xī:意为统领部队)謂大軍必自此長驱抵賊巢穴,而存宝畏怯,初無深入意。或登大嶺以观底蓬褒、底蓬強、梅令山三營地,皆曲折环绕,直行殆不过十余餘里耳。戊午,存宝遣世章掩击落皆夷於新池,賊觽已遁去,官軍誤焚他族。初,议由新池趋乐埧,逻者告存宝以道险不可行,存宝意亦憚进兵,转运使苗時中、程之才屡以书促存宝深入,存宝不听。之才又諭存宝,设乞弟未即授首,当于乐共、江门筑城寨,为他日必取之計,存宝亦不听。

    以上就是苏辙《巢谷传》中提到的:“会泸州蛮乞弟扰边,诸郡不能制,乃命存宝出兵讨之。存宝不习蛮事,邀谷至军中问焉。及存宝得罪,将就逮,自料必死,谓谷曰:“我泾原武夫,死非所惜,顾妻子不免寒饿,橐(袋子)中有银数百两,非君莫使遗之者。”谷许诺,即变姓名,怀银步行,往授其子,人无知者。存宝死,谷逃避江、淮间,会赦乃出。”

    程之才诬陷人不是从诬陷苏轼开始,他在担任梓州路转运判官时,因为与任伋在对待和处理蛮事上意见不合,遂诬告任伋与夷私通,故意纵敌,导致任伋被免去泸州知州官职。程之才虽也受到惩罚,遭贬官降职,被免去梓州路梓州判官,但依然在朝为官。

    宋哲宗亲政之后,改元绍圣,章敦(章惇)拜相,将昔日好友、今日仇敌苏轼贬逐岭南惠州。为达到杀害苏轼的目的, 选派与苏轼父子有宿怨的程之才为广南东路提刑,要他利用职权到辖区惠州逼害苏轼。苏轼不知道程之才要如何对付自己,在无可奈何之下,苏轼请广东程乡县令侯晋叔先就近在广州探询程之才的心思。结果,出人意料之外,程之才虽以大军压境的姿态到来,却有心利用此次机会化解两家数十年来的心结。苏轼与程之才得以恢复交往,书信往来不绝。在程之才按临广南东路的日子里,苏轼和他如胶似漆,两人一起游山玩水,酬唱往来,相处得很愉快,章敦的阴谋诡计宣告失败。下图是宋朝男子服饰。

程之才——眉山历史人物(35)

    苏轼与程之才此际之所以尽化仇恨,再拾亲情,彼此年纪老大,怨仇之念日消,亲情之思日增,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尤其是,他们感怀一个共同的亲人——程夫人。她是苏轼的母亲,是程之才的姨妈兼岳母,是苏轼与程之才共同敬爱的尊长。但是,若非章敦阴谋诡计,苏轼不可能与程之才重修旧好,再拾骨肉之情,再恢复苏、程两家的亲情,这一切都要感谢章敦的“成全”! 而且,正是有程之才在,苏轼才凭藉他与程之才的友情,得以对地方有所建树。

    程之才工书,九华观音岩有其题字。

    苏轼的姐姐八娘比苏轼大一岁,而程之才又比八娘大一岁,因此程之才大约生于1035年,他的卒年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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