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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诞生了许多优秀的女性作家。 比如汉末才女蔡文姬，宋代著名词人李清照等等。  ▲李清照 其中春秋时期的许穆夫人，一般被认为是我国第一位女性文学家，她的几篇作品被收入《诗经》之中，令人拍案叫绝。 而许穆夫人帮助祖国复国的故事，更是一段传奇。  许穆夫人是春秋时期的卫国人，在《左传》中对于许穆夫人的记载只有“许穆夫人赋《载驰》”一句。 而西汉时期刘向编纂的《列女传》，则是第一本交代了许穆夫人生平的书籍。  ▲许穆夫人画像 在《列女传》中主要记载了两件事情，其一是在许穆夫人成年的时候，其长兄卫惠公要为他挑选夫婿。 当时主要的选择有两个，分别是强大的齐国和较为弱小的许国。 从地理位置来看，许国距离卫国更近，而且当时在位的许穆公也是一位明君。 齐国虽然距离卫国较远，但当时它是中原地区最强大的诸侯国之一，如果能够与齐国联姻，那么卫国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 当时许穆夫人多次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希望能够嫁到齐国去，可最终卫惠公没有听从她的建议，许穆夫人只能去到许国。  ▲卫惠公剧照 许穆夫人之所以有如此明确的想法，主要是因为她对于当时卫国的政治环境非常悲观。 她名义上虽然是为卫宣公的女儿，但实际上其是卫宣公的庶子昭伯私通卫宣公夫人——她的生母宣姜，所生的。 而这种败坏人伦的事情，在当时的卫国宗室内部并不罕见。 许穆夫人的母亲宣姜本来是许配给卫宣公的儿子急子的，但卫宣公看到宣姜貌美，便将其据为己有。 在卫宣公死后，宣姜又接受母国齐国的命令，改嫁于卫宣公的庶子，这些荒诞的事情令许穆夫人对家庭、爱情都十分失望。 于是，她就将注意力放在了文学和国家大事之上。  ▲卫懿公与仙鹤 在许穆夫人外嫁后不久，卫惠公去世，卫懿公上位。 这位国君虽然没有犯下淫乱之事，但是他对于仙鹤却情有独钟，甚至还为它们配备了出行用的马车，并赐予了部分仙鹤爵位，这使卫国的百姓，对卫国宗室失望透顶。 因此在面对北方游牧民族进攻的时候，卫国的军队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  ▲游牧骑兵 他们甚至还会揶揄地让卫懿公派他的仙鹤，上前线打仗。 军心涣散的卫国军队很快就被击溃，卫国首都朝歌被攻陷，卫懿公也死于此次战乱。  ▲乘车出行的仙鹤 战争结束后，卫国国民逃难到了宋国，宋国国君赐给了他们一块小小的土地。 许穆夫人听说之后，便要离开许国去寻找自己的同胞，希望帮助他们复国，但却遭到了许国士大夫的阻拦。 因为按照当时的礼制，许穆夫人是没有足够的理由，离开许国的。 受到阻拦的许穆夫人非常气愤，当即写下了著名的《载驰》一诗。 这首诗中饱含了她强烈的爱国情怀，因此许穆夫人也被称为我国历史上，第一位爱国女作家。  当时许国的士大夫们之所以要阻拦许穆夫人，主要是因为按照“妇人非三年之丧，不逾封而吊”的礼制。 许穆夫人一旦离开了许国，就会破坏这一规矩，这样对于许国的名声就会有所影响。 而且他们对于许穆夫人的能力也非常怀疑，觉得就算她回到卫国人身边，对于他们的复国计划，也不会有太大的帮助，这才在路上试图拦阻许穆夫人。  ▲许穆夫人剧照 在当时，许穆夫人的心中没有什么比帮助母国复国更重要的事情了。 于是，她在这群士大夫面前据理力争，表达自己的急迫心情，但这些士大夫依然不为所动，还好许穆公虽然无力出兵帮助卫国，但他还是能够体谅妻子的心情。 于是特地下令要求士大夫们放行，许穆夫人才得以离开许地。 后来许穆夫人将自己的遭遇，全部写进了《载驰》一诗中。  ▲《载驰》 在这首诗里，许穆夫人对士大夫阶级迂腐且目光短浅的问题，提出了尖锐的批评。 她说自己“女子善怀，亦各有行”，即作出的选择理由十分充分，但许国的士大夫们还是对她提出了责难，这让许穆夫人感到他们“众稚且狂”。  ▲许穆夫人乘车前往卫国 在这首诗里许穆夫人还批评他们，只会在嘴皮子上下功夫。 这些人当时也给出了帮助卫国复国的意见，但却没有人真的想付出实际行动。 因此许穆夫人说“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即你们想得再多，都不如我亲自跑一趟，而她的后续行程则是“控于大邦”。 事实上，许穆夫人后来也投身于和齐国等大国的斡旋之中，最终成功说动齐王出兵帮助卫国复国。 ▲许穆夫人剧照 许穆夫人用行动，证实了许国士大夫们的短见。 与此同时，她还将自己的财物分给了卫国的难民们，这让许穆夫人受到了百姓们的爱戴。 如果这首诗歌只是对许国士大夫们的抨击的话，恐怕孔子后来也不会将其收录在《诗经》之中。 这首诗还有很大一部分内容，体现了许穆夫人对于故国陷落的焦虑，以及对返回故土的急迫之情。 ▲许穆夫人与卫国士兵 其中“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视尔不臧，我思不远。既不我嘉，不能旋济？视尔不臧，我思不閟。”四句，将她的这种心情描述地淋漓尽致，同时还对许国士大夫不近人情的一面，进行了抨击，可谓文法精湛。 许穆夫人对于国家的热爱让她成为了当时人们仰慕的对象，许穆夫人也成为了当时的爱国诗人代表。 崇尚礼法制度的孔子，对于忠诚这一品质分外看重，因此许穆夫人的这首诗入选《诗经》也就顺理成章了。 虽然只有《载驰》一首诗是《左传》认定的许穆夫人作品，但在后世文人的不懈努力下，明代何楷和清代魏源考据出《诗经》中的《卫风·竹竿》和《邶风·泉水》也都是许穆夫人的作品。 而在这两首诗中，也体现出了许穆夫人对于卫国的深深思念。 ▲《卫风·竹竿》 《竹竿》一诗应该写作于许穆夫人出嫁之后，卫懿公亡国之前。 在这首诗中，许穆夫人看到潺潺流过的淇水和泉水，这让她想到了小时候手持竹竿在卫国玩耍的往事。 ▲如今的淇河 但自己不得不出嫁外地，远离了自己的父母兄弟，这让她感到非常忧虑。 无奈之下，只得来到这两条流向卫国的河边，在这里聊以慰藉思乡之情。 和《载驰》一诗相比，《竹竿》的文字和语言更加的清新隽永，许穆夫人用简单的文字表达出了十分细腻的情感，她对于故土的留恋跃然纸上。 ▲许穆夫人画像 “巧笑之瑳，佩玉之傩”一句，更是让人们感觉到了她在出嫁前后的心理和神态变化，这种含蓄的表达，也是女诗人所特有的技巧。 《泉水》一诗的主旨和《竹竿》类似，但是成诗时间应当更晚。 ▲《邶风·泉水》 在这首诗中，许穆夫人表现出了十分急迫地想要返回卫国的情绪，这可能和当时卫国在卫懿公的统治下不断衰败的状况，有一定的关系。 在《竹竿》一诗中，许穆夫人只是对自己不能回国感到烦闷，并没有真的离开许地的想法，但到了《泉水》一诗中，她则已经开始计划回国后要做的事情了。 还希望对乘坐的马车“载脂载辖”，做好保养，好让她尽快返回祖国。 ▲《诗经》书影 “我思肥泉，兹之永叹。思须与漕，我心悠悠”一句，更是直抒胸臆，这种表达方式和《竹竿》已经有了显著差别，和《载驰》更加接近了。 这也说明许穆夫人此时心中已经不是简单的乡愁了，而是对于卫国未来的深深担忧。 这种忧患意识，体现出了许穆夫人强烈的责任感，这也让许穆夫人成为了卫国人心中的英雄。 许穆夫人拯救卫国的故事，对于卫国人而言，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 这个地处中原腹地的小国，之后在战国的战火中顽强生存，直到秦二世时期，才被秦国吞并，成为了最后一个灭亡的诸侯国，这种坚韧的精神，就来源于春秋时期的那次劫后重生。 ▲许穆夫人剧照 与此同时许穆夫人为我们留下的三首诗歌，也都堪称精品，它们的存在让人们意识到了女诗人体内蕴含的惊人才华和力量，这也帮助女性文人在文坛上占据了一席之地。 而且许穆夫人的诗作大都有着浓烈的感情色彩，不乏大气磅礴的语句，这也能够扭转部分文人对于女子的刻板印象。 这都让许穆夫人成为了我国古代女性的杰出代表，时至今日，我们还依然能从她的诗歌中汲取强大的精神力量。 参考资料：本文部分内容，参考自《许穆夫人考论》，刊登于《山东女子学院学报》2017年11月第6期； 《悠悠思乡情，拳拳报国心——试评许穆夫人诗作》，刊登于《语文学刊》2014年第16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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