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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羁

 四号床 2023-10-06 发布于浙江

在十年后的饭桌上,我再次见到了他。迈步跨进屋门,抬头的一刹那,是惊讶,是无措,是马上瞥眼的不经意。

好像又高了,黑了,壮了。嗯,烫了头,染了发,应该三十了吧。

我用余光瞄他,怎么他也来吃饭?哦,对了,似乎也有亲戚关系。听说出了国念了研究生,听说快结婚了,听说女朋友很好看,听说。

他是我遇到过的最符合审美的一个男生,而我们的关系仅限于认识。

梦回那年,大一寒假回老家,家里小辈之间三缺一,就打牌。坐在牌桌上,很快熟络起来了,白白净净的、黑框眼镜、没有修饰的碎发,一切都恰到好处。

再往前追溯,似乎还要更小,就知晓了他的大名——因为在小学的时候去他家做客,听到他说英语,觉得很厉害。

饭桌上,借故打量周围的时候看向他,没有看清他的脸,说不清是不想看,还是不敢看,或者后者居多吧。

手边的筷子不停,却听到满心满眼的惆怅。年少的欢喜是什么?是随口的一句“送你”,是转身时的一个回眸,是一次又一次的你来我往,唇舌交战。

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喜欢,一如既往地喜欢画本子里的“江添”“盛望”,风吹林梢,阳光正好,而我们只属于2013年。

或许,我该给这个不是结局的结局补充完整,至少该有一段对话。

在他的家门口遇见,我避无可避,“嗨,还认识我不?”脸马上烧了起来,赶紧转移话题,“听说你快结婚了,恭喜啊。”

“是啊,”他抬头,我这才得以看清他的脸,跟记忆里的大不一样,似乎又两相重合了,“你也来吃饭?”

“额嗯对”我感觉已经无话可说,只想赶紧结束话题,“我儿子在那里叫我,那我先走了。”

他挥了挥手,走进了富丽堂皇的家门。

我们朝着既定的线路,朝着来时的路线各自步入正轨。

他,他们就该有美好的未来,他们就该如记忆里的潇洒、恣意,从来不知道悲伤二字该如何写,他们就该过着我想象中自由、盛大的生活。

真好。

那就煮一壶生死悲欢,祭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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