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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西安独生子女,陪母亲住院的国庆节让我焦虑了

 开心华之里 2023-10-08 发布于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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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国庆双节本是举家团圆、出游娱乐、享受生活的日子,而我却有一半假期在医院度过……
节前急救
双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早晨上班途中,我忽然接到陌生电话,接通后听筒里传出父亲焦急的声音:“我早上喊你妈起床却叫不醒,就打了120,救护车把你妈送到某某医院(民营),你看要不要急救?”我一听就有些慌。接着一个女声给我解释:“你是张某某的女儿?我们是某某医院急诊,你母亲送过来已经昏迷,初步诊断是糖尿病酮症需要急救……”我说:“赶紧抢救吧,我尽快过来!”
我把母亲的事告诉了一个平时关系较好的同事,并让她帮我请假。刚出门不久,医院再次给我打电话,先让父亲和我说他钱不够。之前那个女声再次响起:你母亲医药费还差27.78元,即刻缴费。我解释说正向医院赶,去了就能交,或者能否帮忙先垫上,对方一口回绝。我只好问怎么转钱,护士说加我微信,于是我没再多说一句通过好友缴了费。
由于医院距离我的位置特别远,再加上当时仍是上班高峰时间,路上用了相当长的时间。赶到医院时母亲双眼紧闭正躺在急诊室输液,手腕被约束带绑在床的栏杆上。父亲坐在病床边看着母亲,忽然抬头瞧见我便高兴地说:“你妈已经抢救过来了!”这时,急诊护士叫我过去,确认我是病人家属后,给我大致讲了母亲的病情,并让我办理内分泌科的住院手续。我问为什么要绑住母亲的手,护士解释防止母亲拔导尿管,接着又催促我办住院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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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我妈的一切》剧照
我说要和父亲商量下,于是走到病床前问父亲是否要住这家医院,解释说这个医院距离我家和父母家都比较远,照顾起来不是太方便。父亲同意我的看法,问我住哪个医院比较好。我觉得还是找个离我家近的医院照顾起来方便些,于是拨通在公立医院当医生的同学电话,告诉她我所知道的母亲的病情,咨询她所在的医院内分泌科是否有床位等相关信息。在焦急等待的十多分钟里,急诊护士两次催我办理住院。当我得到同学肯定的答复,虽然看着护士不太好看的面部表情心里感觉不舒服,但还是坚决地跟护士说要转院,并再次拨打120。
在等待救护车到来期间,急诊护士让我去缴费两次,分别是尿壶和路上输液吊瓶的费用。直到最后一次缴费,收费人员才告诉我,只要用微信扫缴费单的二维码就可以缴费。
带着医院的检查片子和急救结果,父母和我再次坐上救护车前往公立医院。母亲躺在救护车上,双手要么不停地在旁边摸索,要么将被子使劲往下拉,我担心她拽着哪个仪器的线将医疗仪器砸在她身上或者穿的单薄受了凉,便反复劝她不要动,时不时按住她的手或替她盖被子……
终于辗转到达公立医院,我看母亲非常烦躁而且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怕她扯掉尿不湿或者拔导尿管,便告诉医生和护士母亲患阿尔兹海默症已经两年多,跟她解释不要乱动她可能听不懂,所以建议用手腕约束带。急诊科护士便固定住母亲的双手和一条腿,医生则叫来内分泌科医生一同会诊,结论是需要做核磁共振,检查是不是脑梗,再决定去哪个科住院。
此时已经到中午,同事主动来医院帮忙。我去缴费回来发现母亲不再激动,原来为了便于做检查,护士给母亲注射了镇静的药物。
我让父亲在急诊室门口坐着等,两个护士、同事和我一起将母亲的病床推到检查室门口,并且合力将母亲抬入检查室,放在核磁共振检查床上。整个检查我全程陪同,令我不由地回忆起两年多前母亲做过同样的检查,确诊是阿尔兹海默症。那次检查结束后我扶起母亲帮她穿鞋,她当时说“太受罪了”;而这一次她却静静地躺着,任由我们将她抬上抬下……
将母亲推回急诊室后,检查结果已经显示在医生电脑上,这次是神经内科的医生给我讲母亲的病情。他很严肃地说母亲的情况非常危险,很可能是脑梗,马上要放假别的医院未必接收,建议住在他们医院神经内科重症监护室。我便听从医生建议去缴住院费,然后将母亲送入ICU,对同事表示感激并让她先回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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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我妈的一切》剧照
我还是第一次进重症监护室,在护士的指导下帮母亲脱衣服,看护士将各种监测设备用在母亲身上,并再次将手腕固定住。
把母亲安顿好,我到医院外面给父亲买饭。回到医院主治医生叫我去医生办公室,给我讲母亲的病情,并让我签了很多字。问我如果发生危险,是否同意做侵入性操作,我说母亲身体不好做过很多手术,不要再让她受罪了,所以选择不做。
我送父亲回家时,他神情紧张地喃喃道:怎么会这么严重?我安抚着父亲:如果有紧急情况医生会联系我的,不用担心,回去好好休息。然后我又按照护士的嘱咐将纸杯、平时用的药品、毛巾、脸盆、隔尿垫等一些必需品送到医院。
住院陪护
次日早上,我到医院发现母亲已经清醒。我问她认识我是谁么?她回答说你就是那个人么。母亲无法叫出我的名字,或许心里知道我是她女儿吧。
医生查房后让我找人将母亲送去做核磁共振,我很郁闷地说就我一个人。那时,作为独生子女真的感觉好无助,只好硬着头皮打电话叫来住得近的两个同事帮忙,总算顺利地又做了一次检查。这次检查的结论是脑梗不太明显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所以需要住几天医院输液调理。
在重症监护室住了48小时后,主治医生看母亲情况比较稳定,便通知我配合护士下午2点将母亲转入普通病房。我一个人在病房守了大半个白天和一个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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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委大院》剧照
那天下午,母亲的手虽然绑在床栏杆上,但只要不打点滴,她就无数次地试图起来,并多次将身下的隔尿垫扯出来扔在地上。问她要干什么,她也不理会我。不同的护士来查房、验血糖、换吊瓶时都无一例外让我把隔尿垫铺好。我解释自己铺了很多次,只有一个了解母亲情况的护士同情地看着我说:“我看你也是伺候得兮兮儿的。”我只能报以无奈的笑。傍晚,母亲可能是累了,仰面朝天笑着语无伦次地咕哝,听着大致意思就是想回家什么的。
亦或是白天打吊针时睡眠充足,亦或是阿尔兹海默症时空概念混乱所致,总之直到凌晨1点多母亲才逐渐入睡。而我几乎无法入睡,站在10层楼上看着窗外马路上的汽车来来往往,原来即使是凌晨3、4点钟,这个城市仍有这么多人是如此忙碌。最后终于有些困意,我坐着凳子趴在床尾睡了1个多小时。早上7点多父亲来接班,我帮父母买了早饭,喂母亲吃完饭后离开病房。中午、晚上都去医院送饭,并坚守夜班……
出院随想
假期过半,母亲可以出院了。护士提前帮母亲取掉导尿管,叮嘱我们要等母亲在医院自行小便后再回家,否则离院后出现问题家属无法解决。我咨询护士除了多喝水,还要下床活动。便和父亲一起帮母亲换上她自己的衣服,扶着她在走廊散步,那个对我表示同情的护士看到我们,劝慰我说:能走路一般就可以自己小便,注意看尿不湿。大约2个多小时,总算可以回家,我们和护士道别踏上归程……
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我不由得回想起母亲罹患阿尔兹海默症两年多以来,虽然买了防走失定位手环,但仍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走丢过若干次。记得今年8月份,我去陕南调研的前两天,母亲再次走失。定位也没有信号,根本找不到人。丢失24小时有余,终于有个小伙儿给我打电话,说母亲在他工作的酒店大堂坐着,让我去接人。我打车赶到后,对小伙儿各种表达感激,最后将母亲安全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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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姐》剧照
说来也巧,那次调研刚好包括康养的内容,我们走访了两家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养老院。一家是高端康养中心,入住的老人基本上就是在那栋楼里面生活,设备先进,环境舒适,但整体观感就是在住宾馆。另一家中低端养老院,是五六十年代老厂区的布局,全部是平房,百分之百的入住率,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失能半失能老人,感觉比较接地气。
其实,我也问过父亲要不要将母亲送去养老院,他总是说:我们不能一直看着她,不放心。这就是当今老龄化社会一段小小的缩影。想来打造康养服务综合体项目的出发点是营造高质量的老年生活条件,但当今老年人多倾向于选择居家养老,不愿意离开已经习惯的生活环境。
母亲出院后,那位医生同学给我打电话询问母亲情况。我告诉她母亲眼睛看不清,走路总是向右边倾斜,小便失禁,但好在这次住院后总算不太抗拒穿尿不湿。她告诉我:这些问题对于八十岁老人来说没有什么非常有效的治疗办法,主要就是控制饮食,坚持打胰岛素。这些说法与母亲主治医生的医嘱基本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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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剧照
因此,应对老龄化社会,社区适老化改造建设势在必行。一方面要为老人提供生活便民化、就医便利化、设施人性化的日常生活环境。另一方面要大力发展社区养老服务,如全链条培养高素质社区工作者,鼓励富有专业知识的医护人员下沉社区等。期望通过全社会的努力,让选择住在自己家里养老的老年人,活得更自在、活得有质量、活得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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