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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蒋介石的夫人，人们首先想到的大都是陪伴他长达近半个世纪（1927-1975）的“第一夫人”宋美龄，要么就是他“亲爱的妻子”陈洁如，却鲜有人想起那个虽然在他的家乡浙江溪口为他操持大半生、却始终笼罩在“悲剧”氛围下并最终死于非命的元配妻子毛福梅。  01 新婚之夜独守空房：她踏入婚姻便拉开了自己人生悲剧的序幕蒋介石出生于1887年，原名周泰，乳名瑞元，学名志清，在赴日本留学前，因为受《易经》豫卦的影响，改名为中正，字介石。在他七八岁时，他的祖父和父亲相继去世，同父异母的哥哥蒋介卿分走了大半家产，母亲王采玉只得带着8岁的他和5岁的妹妹蒋瑞莲以及未满周岁的弟弟蒋瑞青在老屋丰镐房度日。 孤儿寡母受人欺。为了早日为蒋家接续香火，也为了有人能和自己一起约束蒋瑞元这个“顽”名在外的儿子，王采玉琢磨着为儿子早点成一门亲事。 当时，蒋瑞元和与溪口相距30里的岩头村的堂姑蒋赛凤的女儿毛阿春相互喜欢。两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不仅年龄差不多，而且阿春也很漂亮。 可是，在王采玉请人上毛家说媒时，却遭到同为寡母的蒋赛凤一顿臭骂，连带蒋瑞元也被骂得非常难听，说她“有十个女儿嫁不出去也不会把一个嫁给蒋瑞元”。原来，蒋瑞元“顽劣”的名声太大，堂姑认为自己已经把他“从小看大”了。  性格好强的王采玉一气之下，发誓一定要在岩头村为儿子找一个比阿春更好的媳妇不可。王采玉找到了蒋瑞元当时的塾师，也是自己的表兄陈春泉帮忙。 在陈春泉的撮合下，她相中了岩头村世代经商的毛鼎和家的小女儿毛福梅。之所以叫“福梅”，是因为出生的时候，算命先生说这姑娘是颗“福星”。毛福梅虽然比蒋瑞元大5岁，但当地素有“女大五，恶事无”的说法，王采玉也就没那么介怀了。 毛鼎和则恰好认为，女婿现在如何并不重要，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重要的是家里不差就行了。听了陈春泉的介绍，他对蒋家的情况也比较满意。 就这样，在家里享了19年福的毛福梅，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旧俗下，于1901年冬的一天步入婚姻，下嫁给小自己5岁且素未谋面的蒋瑞元，也由此拉开了自己人生悲剧的序幕。  夫妻对拜 人与人认知上的差异带来的行为上的不同，往往不知不觉就会造成悲剧的产生。 在当时的中国，早婚盛行，女比男大几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无论是毛福梅爱子心切的婆婆，不看女婿看家庭的父亲，还是深受传统婚姻思想影响的毛福梅自己，几乎所有人都认为14岁就结婚的蒋瑞元只是玩心未改，等过几年长大了，凭他的聪明灵巧，在当地某个一官半职什么的不在话下。 看上去，大家都在宽容地等待着蒋瑞元的“长大”，而此时的蒋瑞元俨然一副“孩子王”的模样，一心只想着嬉戏玩乐，哪里知道结婚对于他和毛福梅意味着什么。于是，在众人对蒋瑞元齐刷刷的“长大就好了”的期待，与蒋瑞元自己对婚姻的懵懂认识的落差之间所酿成的所有悲剧性结果，都加诸毛福梅一个人身上。 这种不幸来得太快，在他们的新婚的当天就迫不及待地给毛福梅一个“下马威”。  蒋介石与母亲王采玉 由于毛福梅家出嫁的是自己最心爱的小女儿，王采玉则是为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成亲，因此，婚礼场面办得极为排场，但排场之余却让客人看了笑话，也让毛福梅对未来的生活有了某种不太好的预感。 婚礼当天，宾客满座。王采玉出于对儿子的了解，唯恐他在婚礼上生出什么乱子，于是叮嘱傧相一定要“协助”瑞元完成婚礼仪式。而瑞元却把这场婚礼当成和平时一样可以和伙伴们一起放心玩闹的别人的婚礼，他当“新郎”也只是更好地配合婚礼当中的某个环节。 于是，在顺利完成了迎亲、拜堂等程序，“送新郎新娘入洞房”的声音响起时，跪在地上的蒋瑞元趁傧相不注意的空档，一个猛子起身窜了出去，随手摘下了头顶的红缨西瓜帽朝空中一扔，高呼一声就跑出门去。 这可急坏了当家的王采玉。她一边安排儿媳妇先入洞房，一边打发亲友赶紧四处寻找。正在人们交头接耳之际，一阵鞭炮声突然由远及近，院子里冲进了一群边放鞭炮、边抢鞭炮的少年。原来是一群孩子来闹新房了。  婚礼上看热闹的人们 本来，这是当地结婚时的风俗，毕竟孩子多了热闹，而且孩子也一直是闹新房的主力。只是这次，王采玉定睛一看才发现，带头那个喊得最响、闹得最凶、炮也放得最多的少年，正是自己寻找的儿子！ 宾客们笑得前仰后合，王采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有新房里的毛福梅伤心不已。她没想到，已经读了多年书的丈夫，玩心居然重到如此程度。 更令她伤心的是，婚礼结束后，玩累了的蒋瑞元倒头就睡在了母亲王采玉的床上，任由王采玉怎么拍打也叫不醒。无奈之下，王采玉只好请人把儿子连拉带拽扶到了新房的床上。 蒋瑞元一夜未醒，毛福梅也对着龙凤花烛，空洒了一夜的伤心泪。未来的生活，似乎已经向她露出了某种不友好的信号。  毛福梅新婚之夜就对着红烛空洒泪 结婚当天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毛福梅还是做着一个旧式妻子该做的一切，无论照顾丈夫、侍奉婆婆，还是服侍小姑，毛福梅都做的无可挑剔。王采玉喜在心里，笑在脸上，唯一的遗憾就是做丈夫的蒋瑞元依旧我行我素，童心未泯。 为了防止蒋瑞元在岳丈毛福鼎跟前做出什么丢脸的举动，王采玉和毛福梅婆媳俩都不敢让他们轻易接触，毛福梅也从不向娘家提起丈夫在婚礼上的荒唐行为。 但是，按照当地风俗，结完婚的第一个大年初二，新女婿是必须要到岳父家拜年，并在岳父家用饭的。虽然婆媳俩对蒋瑞元千叮咛万嘱咐，但她们的“好丈夫”、“好儿子”还是“不出所望”地令她们大为失望，翁婿俩也从此结下梁子。  那天，王采玉一早就打发一个佃户担着礼品与蒋瑞元随行了。30里的距离，正常情况下上午出发，中午之前就到了。然而，为迎接新女婿做足了准备，请了众多宾客的毛鼎和家，直等到太阳落山了，也没见新人进门，路途远的亲戚已经要告辞回家了。 原来，溪口过年有“花灯会”演出的习俗。蒋瑞元出门不久，就辞了帮他挑礼物的佃户，把准备送给岳父的礼物全都分给了“花灯会”的小伙子们，自己则和他们一路演出一路到来，等到了岩头村演出时，已是下午时分。  如今依然热闹非凡的溪口花灯会 十分注重礼俗的毛福鼎从派出去迎接新女婿的人口中听说后，气不打一出来，立刻赶到蒋瑞元正在演出的毛氏祠堂，用烟袋杆儿指着女婿的鼻子，挑难听的话把女婿狠狠数落了一顿。本来正在兴头上的蒋瑞元没想到岳父会如此“大惊小怪”，还让他在众人面前难堪，也是气得扭头就走。 毛福梅的母亲见状，赶紧让丈夫的堂侄儿毛鸿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气鼓鼓的蒋瑞元劝到了毛福鼎家。从此，翁婿俩的冷眼相对，使得蒋瑞元本就不和谐的婚姻关系又多了一道裂缝。 02 毛福梅和蒋介石的婚姻里究竟有没有爱？在很多人的印象中，日后成为反共头目的蒋介石，自始至终对他的发妻毛福梅都是不屑一顾的。但实际上，据他的第三位夫人陈洁如在晚年的回忆录中介绍，毛福梅和蒋瑞元新婚时期，还是有过一段甜蜜时光的。  来自大上海的陈洁如 蒋瑞元年纪小，心思都在玩上，作为大他5岁的妻子的毛福梅自然容易拿捏到小丈夫的心思，于是就在空闲之余陪他一起玩，两个人常常同进同出有说有笑。但是这却引起了婆婆王采玉的不满。 对于王采玉而言，儿子是要好好学习，将来要做大事、成大器的，她一方面担心儿媳妇把儿子带坏，一方面也有种寡母常有的心理，就是生怕儿媳妇抢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精神寄托——儿子蒋瑞元。 因此，王采玉指着正在与丈夫说笑的毛福梅呵斥了两次，骂她存心想耽误丈夫的前程，毛福梅从此就人前人后刻意与蒋瑞元保持距离，生怕再被婆婆训斥。但是她的苦衷并没有得到丈夫的理解，丈夫见她主动疏远，加上与岳丈毛鼎和的过节，对她在情感上也就疏远了。  蒋介石一家三口与母亲王采玉 1903年夏，蒋瑞元要到县里办的新式学校——凤麓学堂学习，听说县里还有“作新女校”，很多大家闺秀都在那里读书，加上他对毛福梅无微不至的照顾已经形成了依赖，便携妻子一同前往。 对于毛福梅来说，丈夫相邀共赴县城求学，自然是求之不得的美事。因此，尽管班上同学都是比她小得多的女孩，但由于她为人稳重且富有同情心，对同学们都很照顾，同学们对她也非常信赖。  尽管平日里还要照顾丈夫，毛福梅还是咬牙坚持学习，也渐渐习惯了童蒙生活。正在她乐此不疲地两头忙时，丈夫在凤麓学堂却闹出了事，使她也不得不退学了。 原来，凤麓学堂虽然号称是新式学堂，还开设了英语、算术等现代科目，但由于改革迟缓，学校的课程还是以四书五经为主。不满的学生们推举蒋瑞元（此时已改名蒋志清）作为学生代表与校方交涉，校方却以他“煽动学生，诋毁校务”为由将他开除了学籍。 青年蒋介石 迫于巨大的师生舆论压力，校方虽然收回了开除学籍的决定，蒋瑞元却不愿意在这所挂羊头卖狗肉的学校里继续就读了。 1905年，蒋介石又携妻子一起前往宁波的箭金学堂学习军事，并在这里产生了出国留学的想法。只是这一次，毛福梅只是在丈夫身边照顾他的生活，没有回到学校继续读书了。 从结婚前5年二人的生活轨迹来看，虽然他们的婚姻缺乏感情基础，但在毛福梅的不断努力下，蒋介石对她在生活上可以说已经形成了一定程度的依赖，由此可见，二人的感情虽然不能说坚不可摧或蜜里调油，但正常的过日子是不成问题的。 然而，自从1906年4月，蒋介石将毛福梅的首饰兑换成银圆前往日本后，夫妻二人开始了两地分隔、聚少离多的生活状态。毛福梅一如既往地在家里侍候婆婆，服侍小姑，把家里的产业也打理的井井有条；蒋介石却在五彩缤纷的大千世界里流连忘返，与照顾他无微不至的妻子渐行渐远，以至于生厌了。 渐行渐远渐无书 蒋介石在1906年底被母亲以“妹妹瑞莲结婚，哥哥必须在场”为由从日本叫了回来，实际上则是因为儿子结婚已经5年多，儿媳妇却一直不见怀孕，王采玉觉得儿子与其在日本无所事事地游荡，不如先回家传宗接代。而蒋介石之所以唯唯听命，一是因为妹妹的婚事，主要则是为了备考来年春季保定陆军学堂在家乡的招生。 1907年夏，蒋介石进入保定学堂，不久又被选拔到日本振武学校的预备班。每到假期，蒋介石都会回国探亲，或在同盟会位于上海的秘密处所工作。但他与妻子毛福梅的关系，如前所述，已经随着他在外的时长日久而寡淡到吵架甚至拳脚相向的地步了。 1909年夏天，在上海的蒋介石被母亲王采玉以死相逼，才勉强同意接母亲和妻子到上海团聚。个把月的共处，终于使结婚8年的毛福梅怀孕了。第二年4月下旬，27岁的毛福梅在蒋家宅子里，生下了蒋介石唯一的血脉——蒋经国。 成年蒋经国 但是，当身在日本的蒋介石听到自己已经身为人父的消息时，并没有显得多么兴奋，反而一口答应母亲的一个要求，即把蒋经国在族谱上登记为早已夭亡的弟弟蒋瑞青的儿子。 03 三次“被离婚”，毛福梅为何坚守蒋家？1911年冬，在他们结婚10周年之际，蒋介石带着新欢姚怡诚从上海回到溪口，第一次提出要与毛福梅断绝夫妻关系。 蒋介石的决定自然遭到婆媳二人的激烈反对。毛福梅大骂蒋介石没良心，王采玉则直言自己不能没有儿媳妇的照顾，而儿媳妇她只认毛福梅，何况孙子此时只有1岁半，怎么忍心让他离开妈妈？ 以“孝子”著称的蒋介石迫于母亲的压力，离婚的事只好暂时作罢，但在事实上，他已经将毛福梅抛弃了。 青年蒋介石 在花花世界里浸染已久的蒋介石眼里，毛福梅固然在思想上不够新潮，容貌上不够楚楚动人，甚至行事做派也不够大气，难以与他在五彩缤纷的大千世界里体面地出双入对，但这难道是毛福梅自己的错误造成的吗？ 她不过和那个时代的大多数女性一样，是身不由己的包办婚姻中最大的受害者而已。 此后十年，毛福梅与丈夫的关系虽然一直不冷不热，但由于深得婆婆喜爱，加上又有了儿子，毛福梅心里也就有了新的精神寄托。她一如既往地侍奉婆婆，悉心照料年幼的儿子，把蒋家的家事也打理的无可挑剔。 蒋介石为了不惹母亲生气，虽然不再敢提离婚的事，跟毛福梅也尽量少正面接触，但由于对儿子教育等方面的意见分歧，对她的不满却与日俱深了。 据蒋介石唯一的儿子蒋经国回忆，从他记事起，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就一直不融洽。父亲仗着自己“洋学生”、“小丈夫”的身份，常欺负本分的母亲，每当这时候，幼小的蒋经国和奶奶王采玉都总是坚定站在毛福梅这边。
当一个人看另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对方无论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错误的，令他失望的。 比如始终以“孝子”自称的蒋介石，不但不为自己忘恩负义的浪荡行为感到不耻，也从不反思母亲对自己的责备，反而觉得母亲批评他，是因为妻子在中间挑拨他们母子关系，致使母亲与他心生隔阂。 然而，对于一个真正的“孝子”而言，母亲在世期间，若没有毛福梅这样的妻子在家里打点一切，蒋介石恐怕也难以安心在外面闯荡吧？ 军校就读期间的蒋介石 1921年6月14日，毛福梅在蒋家最大的保护伞、蒋介石58岁的母亲王采玉在溪口家中去世。蒋介石悲痛万分，从上海赶回家乡料理母亲后事。5个月后的11月23日，在葬母礼毕的当天，蒋介石迫不及待地第二次向毛福梅提出离婚。 知道毛福梅的脾气也不是一味地温顺，急于蒋介石不敢把早已拟好的休书直接扔给毛福梅，而是交给了毛福梅的二哥毛懋卿，请他代为转达。
在休书中，蒋介石把十年来与妻子的每次接触，都形容为对他的一种“刺激”，这对于一直在溪口不辞辛劳地为他操持家里大小事务的毛福梅而言，是多么大的侮辱和讽刺！ 而真实的情况是，当时蒋介石已经与在上海认识的富家女陈洁如同居了。家大业大的陈家，不允许心爱的女儿第一次结婚就给人家当小妾，因此蒋介石才在办完母亲葬礼的第一时间就向毛福梅提出离婚。 蒋介石与陈洁如 不过，在蒋氏族人的干涉下，这次离婚仍然没有成功，陈洁如也在当年12月以“妾”的身份进入蒋家，还得到毛福梅的善待。 蒋介石却并没有因为毛福梅的大度而对她的态度有所缓和，而是强行攫走了她在蒋家最后的精神支柱。 王采玉去世后，儿子蒋经国终于有机会与父亲进行较长时间的相处。办完丧事的蒋介石不久就以儿子不应窝在家乡不长见识，要出去读书为理由，强行把10来岁的蒋经国送到上海读书，3年后又送到苏联留学。 毛福梅的心一下子被掏空了。原先虽然丈夫常年不在身边，但她早已习惯了丈夫的冷落，而且上有婆婆疼爱，下有儿子承欢，每天的时间也都被装得满满当当。 蒋介石和蒋经国 现在没了婆婆，没有丈夫，也没有儿子在身边，只剩她一个人在这个住了20多年的宅子里冷冷清清地生活着。没事的时候，她就虔诚地在佛堂诵经，为儿子和丈夫祈福。 她的善良和隐忍，换来的却是蒋介石的有恃无恐和愈加跋扈。1927年8月，急于与宋家三小姐联姻的蒋介石回到家乡溪口，第三次正式向毛福梅提出离婚。 这一次，尽管毛福梅依然与前两次一样表示强烈反对，可是面对已经成为国民党总司令的蒋介石，族人也不敢对他的家事进行干涉了。在蒋介石舅父蒋妙缘夫妇的调解，双方都做出了让步： 毛福梅答应离婚并同意蒋介石办理离婚手续，蒋介石则同意负责毛福梅日后的生活，以及同意她离婚不离家，仍在蒋家宅子丰镐房居住，仍旧打理蒋家在家乡的一切事务。 毛福梅签字后，蒋介石以极快的速度把离婚协议书送到奉化县政府，完成了法律上的离婚手续，接着就去日本向宋美龄的母亲求娶宋美龄了。 年轻时的宋美龄 与此同时，他还在报上登了一则《蒋中正启事》，同时宣告了与姚怡诚和陈洁如的彻底分手。
04 “稻草遮盖真珍珠”“稻草遮盖真珍珠”是毛福梅有一次陪蒋介石和陈洁如散步时，在村头的庙里求得的签文，意思是说毛福梅珍珠一般的品质，被稻草遮住了。真是签如其人！ 蒋介石和毛福梅虽然离婚了，但他每次回家祭祖，依然是由毛福梅接待，只是二人很少进行言语上的交流。即使对于宋美龄，她也总是以礼相待，从未使三人有过难堪的时刻。 蒋、宋每次回乡都会事先通知，毛福梅接到通知就会安排对里里外外进行彻底清洁，甚至连门口的石板路也要用水冲洗，还要聘请专门的厨师。如果时节得当，毛福梅甚至还会亲自下厨，为蒋介石烧一碗他喜欢吃的芋头。 蒋介石与宋美龄 偶尔，思儿心切的毛福梅也会埋怨蒋介石把儿子送得太远，害得他们母子多年都无法相见。蒋介石则不耐烦地把毛福梅对儿子的想念看作没见识的“妇人之仁”，对毛福梅的埋怨不置可否。 毛福梅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在1937年盼回了与自己关山阻隔、12年未见的儿子蒋经国。令毛福梅格外高兴的是，蒋经国不仅回来了，还带回了苏联媳妇蒋方良，以及孙子蒋孝文、孙女蒋孝章。恪守传统的毛福梅坚持给儿子和媳妇补办了盛大的婚礼。 婚礼仪式上，她和前夫蒋介石并排坐在太师椅上，喜气洋洋地接受儿子和媳妇“三拜九叩”的大礼。嫁入蒋家36年，当初的新媳妇终于熬成了婆婆。想到36年来在蒋家所受的一切冷落和委屈，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毛福梅心里感慨万千。在这一刻，过去的一切隐忍，仿佛都具有了非凡的意义。 蒋经国和苏联妻子蒋方良 蒋经国因为从小目睹父亲对于母亲的跋扈和不断的伤害，因此和母亲的感情非常深。他回国之后，特意花了八个月的时间在家乡研习传统文化，同时与妻儿尽可能多地陪伴母亲。 正如当年婆婆王采玉喜欢孙子蒋经国那样，当了奶奶的毛福梅同样喜欢孙子蒋孝文和孙女蒋孝章。儿子一家在身边的这段日子，或许也是毛福梅生命中少有的发自内心的开心时光。 可惜，命运并没有因为毛福梅的善良，就兑现她出生时算命先生许下的“诺言”。她的确是蒋家的福星，自从19岁嫁入蒋家，就为这个家呕心沥血地操劳半生，为婆婆养老送终，为蒋介石传宗接代，对儿子悉心抚养。 蒋经国夫妇与儿子和毛福梅 1939年11月2日，日军对蒋介石的家乡溪口进行飞机轰炸。为了锁门而返回的毛福梅被中了弹的围墙压住，殒命其中。毛福梅与当年的婆婆一样，同在58岁离开了这个让她们又爱又恨的世界。 听闻母亲死于非命的噩耗，远在江西赣南的蒋经国立刻赶回，抱着母亲的遗体嚎啕大哭。考虑到远在重庆的蒋介石和宋美龄的颜面，蒋经国在溪口为母亲的丧事一切从简，把她葬在了生前念经的摩诃殿北侧，并在她遇难的地方立了一块书着“以血洗血”的纪念碑。 但于心不忍的蒋经国一回到江西，就立刻补办了一个规模空前的追悼大会，还将赣州东门外的一座小桥改名为“忠孝桥”，以寄托对母亲的哀思。 毛福梅的一生，与当时大多数旧式女性一样，一生都被身不由己的包办婚姻所束缚和戕害。她们恪守传统，具有传统女性的一切美好品德，比如善良，孝顺，忠贞，隐忍，为了婚姻里的夫家而默默无闻地挥洒和消耗着原本足以支撑起自己的一切，比如智慧，热情，青春甚至生命，真的就如签文所言，被稻草遮盖住了珍珠一般珍贵的品质。 毛福梅（中） 毛福梅的悲剧，从她被安排步入婚姻的那一刻就开始了，每个人都是扼杀她生命的刽子手，但似乎又怪不到哪一个当事人的头上。 好在随着新思想在古老的中国大地上的不断渗透，越来越多的女性开始觉醒，开始不把自己的人生仅仅寄希望于“好男人”，而是更加积极地寻求成为独立、自主的现代新女性。百余年来，这个过程被开启之后就未曾断过，并且仍将持续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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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白衣钱子 > 《新中国、党史[19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