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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应是美的呈现 ——以《十月的清晨》为例 胡志刚 新诗，在今天的诗坛，可谓汗牛充栋。可是，真正耐读的新诗，有意境和思想的新诗，是少之又少。前两天，有人给我推荐了诗人杨俊德的一首小诗《十月的清晨》，这首诗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轻松而富有美感的意象写活了十月的清晨，给我们创造了一个美丽而暖和的入冬之晨。 什么是诗？诗就是能高度集中地概括与反映社会生活，饱和着作者丰富思想感情和想象，语言精练而形象性强，并具有一定节奏韵律，一般分行排列的一种文学体裁。闻一多先生曾在诗歌理论著作《诗的格律》中强调，诗应讲究“三美”，即音乐美、绘画美和建筑美。诗人杨俊德推崇这“三美”理论。他常说，一首诗，在形式上是否符合“三美”要求，应成为其好诗与否的评判标准。他还认为，在新诗创作中，应像格律诗一样，注重内容的“起承转合”，在表现主题时，必须看见诗人思想的影子。这首《十月的清晨》可以说是三美理论的最好体现。 诗歌一开头就直接点题，说“十月，从清晨出发，唤住即将冬眠的山谷。”把一个抽象的时间词“十月”赋予人的形象动作，“从清晨出发”去“唤住山谷”。而这山谷“即将冬眠”，山谷是不能冬眠的，这就采用了拟物手法，把山谷比作一种冬眠的动物，让读者联想一连串冬眠动物，这些都是山谷的主人。这里，诗人把山谷马上要进入冬季诗意化了。这种情景式描述，从而具有一种画面感和动态感，让水冷草枯的初冬十月一下子就鲜活起来，富有了人性化和形象性。这勾起了我的兴趣：十月唤起山谷，要去干什么呢？是对秋的留念，还是对春的向往呢？这开头起得好。 第二节是全诗的主体部分。请看诗人进一步抒写自己的情感：原来他唤起山谷，是要送给山谷一个“过冬的祝福”。此诗节承接前面诗句中的“清晨”来写，着重抓住了清晨三个富有代表性的事物——晨风，晨雾和晨露。这三个意象表现出在十月这个暖和的小阳春里，时光匆匆流逝，诗人热爱和珍惜这清晨难得的美好时刻。在凉爽的晨风吹拂下，心情愉快，自然会“放逐”自己的心情，愉快享受这份美好；或者在晨雾弥漫时，因视野受限，道路被大雾遮掩，所以不得不放慢脚步，小心前行。而偶尔看见在鲜绿或鹅黄的草芽尖上，那霜露凝聚成露珠，正一滴滴地滑落。这里，诗人笔锋一转，采用通感手法，把眼睛看到的大小快慢不停滑落的露珠想象成耳朵听到的快乐音符，那份惊喜的心情是快乐的，是别人体会不到的。诗人说，这是“我送你过冬的祝福”。我是谁？是十月的清晨，还是诗人，这是诗人故意制造的一种朦胧感。从某个角度说，诗人就是清晨，清晨就是诗人，二者融为了一体。这就是这三个意象所具有的艺术魅力。而“你”，可以理解为被唤住的“山谷”，也可以理解成阅读这首诗的读者。诗人想把十月清晨特有的美告诉读者，每个季节，每个特定的时段，都有它与众不同的神奇之处。他祝福“山谷”，希望用“快乐的音符”来装点生活，不要总是哀叹“寒冷”“痛苦”乃至“凄凉”的冬季岁月，要以愉快的心态度过严寒的冬季（即人生的低谷），积蓄力量，当明年春天到来，这“山谷”将会绿草如茵，繁花似锦，充满希望和生命的活力。 最后一个诗节，只有两句：“十月的清晨，在旅途。”“旅途”，旅人的道路。谁是“旅人”？表面上是指“十月的清晨”，因为这十月美好的清晨时光在不停地流逝，就像旅人在匆忙赶路一样。这样就照应了诗歌的开头。而实际上，我认为，这清晨就是热爱生活，珍惜时光，关注身边一切美好事物的诗人化身。一切生命，包括人类，都是这宇宙中匆匆的过客，就是一个旅人，走的路或长或短、或快或慢，总之，在不停的赶路，丝毫也没有停留。从整首诗的诗句中，我仿佛听到了诗人面对未来的人生旅途，放逐愉快的心情，发出快乐而不易被他人察觉的笑声，又似乎看见一个在浓密大雾中慢慢前行的旅客，明确自己的目标就在前方，虽可能暂时迷失方向，但只要坚持下去，就会走向可预知的未来和心目中的那个目的地。 整首诗，基本上是押韵的，朗朗上口，富有韵律，具有节奏美和音乐美。“谷”“路”“逐”“步”“露”“符”“福”“途”等韵脚用《中华新韵》或《中华通韵》的标准来看，后三个韵脚与前面韵脚不属同一韵，但用普通话来读却是押韵的。不过这是小问题，不伤大雅。这首诗歌的每一诗行，基本都是三节奏，即朗读时须停顿三下，如“当你遇见一些晨露，在草芽尖”一行，除两个逗号显示要自然停顿外，“当你遇见”的“见”字处，应轻微语气停顿，从而为后面诗句放缓语速和对“晨露”“草芽尖”进行重音强调做好准备。为了让句式整齐，有一种对称美，诗人还特意调整了诗句的分行。如把“请你”有意识地放在上一行，从而为下一行“在晨雾里”与上一行“在晨风里”构成相同句式结构，形成一种诗句建筑美。 总之，读完这首小诗，我看到了诗歌中众多意象所构成的画面美，诗句所产生的音韵美，还有像两头小中间大的纺锤那样的建筑结构之美。也许这首诗不是一首最优秀的诗歌，但它是性灵之作，能让人产生愉悦和美感，并萌生许多奇异的联想，难道这还不是这首诗的成功之处吗？ 附杨俊德诗： 十月的清晨 杨俊德 十月，从清晨出发， 唤住即将冬眠的山谷。 在小阳春里赶路， 在晨风里放逐，请你 在晨雾里，放慢脚步。 当你遇见一些晨露，在草芽尖， 弹奏快乐的音符， 那是我送你过冬的祝福。 十月的清晨， 在旅途。 作者简介：胡志刚，1967年2月出生于威远县小河镇，新场中学语文高级教师。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四川省诗词协会会员，内江诗词楹联学会会员，威远县作家协会会员，威远县诗词学会会员。喜欢阅读和写作。在省市县文学刊物和各类文学网站上发表诗文一百多篇（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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