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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树真多，仙林湖里有很多长了野果的树，有几棵树结了很大的果实，像柚子一样，本想摘下来看看是什么，可是爬树的能力丧失殆尽，看着树干兴叹。十多年前在陆院爬过柿子树，摘过柿子；能爬的原因主要是柿子树不高，还有很多枝枝叉叉很容易手抓和脚踩。小时候村上的男娃女娃很多爬树都是好手，不管那个树有多高。小时候的我无所畏惧，主要是从来不考虑会不会弄脏或者扯破衣服，也不考虑鞋子蹭不蹭破，只需要用尽全身的力量向上爬。
村上的树多是柳树、沙枣树、白杨树，也有一些榆树、槐树。枣树也有，可是那谁敢爬！它全身是刺。白杨树又直又高，侧枝很少，我们也不爬，太脆了，很危险，即使能爬上去也很没意思。
我爬的树大多是柳树，很高大的柳树。这样的树上有喜鹊窝、麻雀窝，还有些蜜蜂会在卷起的柳树叶子里酿蜜。大柳树顶端还能折到一些又直又光滑的枝条，那可是我的好工具，用来打狗、拨拨乱草丛、当当拐杖，喜欢得不离手。
树年龄一大就好玩了，它们会长出很多侧枝来，整个树看起来占地很大，那些树枝的交叉处很宽阔，坐在那里非常稳当。有的树在生长的过程中，一些枝干会被砍掉当做其他用处，很有意思的是，被砍过修剪过的地方会比较平，对于我们不大的身体来说，那里几乎可以当床。
伙伴卢牛、孙强胆子比较大，它们会折几抱细柳枝柳叶，经过绑、铺等操作，一个可以躺人的小窝就搭成了。他们躺在里面，我一般坐在粗的树干上，一起聊天，也不知道那时候聊的是什么。都在山沟沟里窝着，聊了些啥呢？顺顺当当爬上树，有好几个要素很重要。树的皮要粗、最好有树节或者长出的侧枝、胳膊和腿力量要大，要有不服输的劲头，不爬上去不罢休。最核心的是力气要大，那些能抱着旗杆爬上去的娃们，爬个树算什么。我力气不大，所以找那些粗树皮的树来爬，衣服裤子全部贴在树上，想滑下来都不容易。树园子里有一个很粗的大柳树，顶端有喜鹊窝。这个树比较好爬，但是爬到高处也是比较害怕的，特别是有风的时候，风吹杨柳，摆来摆去，幸好柳树比较柔韧，也幸好我不恐高。当然不能让家里人看见，那会把人吓坏的。我一个人爬过很多次大柳树，也遇到过喜鹊，近距离看喜鹊很可怕，喜鹊很大，眼神很凶。喜鹊窝很结实，外围是各种各样的树枝，沙枣树、枣树、杨树等等都有。麻雀在这些保护伞下，乘着东风，也建了窝，我伸手掏过，很难掏到。那些树枝把我的手和胳膊划得东一道子西一绺子的，很疼，我最终没在喜鹊窝外围掏到麻雀。上树容易，主要是仰着头，上面的情况一目了然，基本不会被硌到刮到和刺到；下树难，主要指的是人是退着下来的，下面的情况很难搞清楚，不小心会被伤到；下树难还有个心理原因，如果一着急，手脚松了，会掉下来或者滑下来，从那个粗树皮上滑下来，那磨擦可想而知。
那时候大家的衣服裤子基本都是扯来的棉布自己做的，是不怎么结实耐用的，被一磨一挂，很容易就破了。我见过很多小伙伴从树上下来裤子被扯破，勾蛋子光光地露在外面。勾蛋子露在外面倒还罢了，涝坝里爬水谁不是光着的，怕就怕在粗树干把人刮坏，比如肚皮、腿内侧、胳膊什么的，最主要的还是男娃的牛牛被刮了那可真是麻烦。所以有那句话：上树好，下树难，刮烂脬子缓三年。脬，pāo，指的是膀胱，实际上这个俗话里指的不是膀胱，是外面的那部分。
是我真的爬不上去树了吗？应该不是。人一大，顾虑就多了。比如刮破弄脏衣服、弄得灰头土脸、引得路人围观指指点点等等；再说爬树干什么去呢，采树叶摘果实掏鸟还是就为了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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