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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定青春不放松 ――读《张玉太短诗选》 与玉太老兄相识应该说是“很有些年头了”，但对他却没有太深的了解。因为我们的交往更多的还是在酒桌上频频举杯，觥筹交错，说说笑笑，开怀畅饮，无所顾忌地相互调侃，不是开心一刻，就是难忘今宵。所以，这么多年过去我只知他是一位好兄长，是作家出版社的资深编辑，仅此而已。 玉太兄在出版界默默耕耘了一辈子，扶植了数不清的有为青年作者，其中当然也不乏年轻漂亮的女作者。为此，我们时常在酒桌上故意舍全取偏地打趣他“是美女作家的摇篮”。这当然只是酒桌上的笑谈。话虽调侃，但仔细一想，玉太兄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为他人做嫁衣、一如既往地热情扶植新人，不遗余力，一大批优秀的青年作家的的确确是在他的扶持下脱颖而出却是不争的事实，以至于我只知道他是一位很有成就的高级编辑，而忽略了他本人也是一位颇有建树的作家、诗人，对他的作品更是知之甚少。 07年3月12日中午，大病初愈的朵朵打电话想约几个朋友小坐。玉太兄带来了他刚刚出版的一本诗集《张玉太短诗选》并郑重其事地签了名送给我。因为诗集很薄，就是一本小册子，用张兄自己的话说就是一张文化名片而已，所以当时我也没觉得这本小册子有什么特别的“份量”。 晚上回到家里躺在床上随手翻开《张玉太短诗选》读了第一首《背影》，便立刻被他那美丽的诗行吸引了： 婀娜窈窕 款款细步 只留给背影 任君猜度 看不见那双眼睛 读不懂她的心灵 想必是两汪盈盈秋水 顾盼时脉脉含情 倩影悄然远去 悬念已成永恒 既然美好永留心底 何须再有任何变更 人生风景线上 背影层出不穷 破译的不再新鲜 美在求索的过程 这是诗人看到的一个背影，是一位楚楚动人的姑娘的背影，也是我们经常见到的所熟悉的背影，一个普通的背影。然而玉太兄仅用一首小诗，轻而易举地将普通背影变成令人产生无限遐想的背影。这是美的力量，更是诗歌的力量。玉太兄就是这样用诗歌将美妙的感觉一下子释放到你的脑海里，在不知不觉中引领着你的思绪：站在窈窕淑女的背后，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身段，迈着款款细步前行，你要不要追上前去，回头看一眼她那可能更加美丽的明眸？也许是，也许不是。诗人选择了止步腾思，展开想象：“看不见那双眼睛”，不必再去看了，“想必是两汪盈盈秋水／顾盼时脉脉含情”，在诗人的想象里已经肯定了那一定是一双明亮动人的眸子；虽然“读不懂她的心灵”，但可以相信她一定是一位最最温情最最可人的女性。“倩影悄然远去／悬念已成永恒／既然美好永留心底／何须再有任何变更”。有些时候，有些人和事就是这样，最好还是远远地看着她、想像她，这可能比面对她要美好得多，这正是诗人的独到和精明之处。既然已经看到了美，欣赏到了美，就不要渴求太多。这也符合诗人的处友处事之道。交友亦然，享受的是相聚的欢乐和畅饮的痛快，不存利欲之心，不抱更多的侈望，更不要柯求完美。只有如此，朋友间才不会有男女之嫌、贫贱之分以及身份地位之别。所以我们每次相聚都会尽情地谈女人、谈爱情；谈朋友、谈友情；谈家人、谈亲情；偶尔谈谈共同关心的话题。唯独不谈忧愁，不谈烦恼；也不谈个人，不谈工作或事业；没有怨天尤人的哀叹，也没有利弊得失的烦恼；更没有朋友之间的利益可谈。正是这种淡如水的交往才使得我们每一次的相聚，都是喜气洋洋的开始，又恋恋不舍地散去；接着就是期待下一次的重聚。好朋友之间，喜笑怒骂，随心所欲；无须戒备，没有顾忌。相聚时，可以放肆地胡说八道；散去了，对错全都抛却于后脑。这就是诗人的友情之美。 “破译的不再新鲜／美在求索的过程”。美在哪里？美在心灵，美在我们的想象。既然看见了一个美好背影，就把她想像成一个美好的完整，没有必要怀有更多的侈望去刻意求证什么，姑娘的脸庞是否靓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诗人没有更多的欲望，欲望太多可能会破坏那种美好的感觉。 诗歌和所有的艺术一样，其本质的东西就是一个“美”字。其实美就在我们身边，美在生活的每一个角落。诗人的独到之处就在于他能够敏锐地捕捉到美，巧妙地塑造美，热情地讴歌美。《海宁拾贝之给一位卖皮衣的姑娘》就是最好的一例。 海宁，正是浪漫诗人徐志摩的家乡。玉太兄同样作为浪漫诗人来到此地并非巧合。诗人与诗人的经历可能会各有不同，而诗人的浪慢却有太多相似之处。徐志摩的一首《再别康桥》，倾倒了无数少男少女；诗中的康桥之美激发了无数仁人志士怀揣美好梦想要远涉重洋到剑桥求学的欲望。其实，在剑桥的大学城里，康桥可能就是若干座名不见经传的小桥中的普通一座，但它因诗而美，因诗而名，因诗而与众不同，这一切都缘于诗人徐志摩对它的发现；而在海宁，一位买皮衣的姑娘，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渺小得只不过是大都市里没人注意的微尘，就如同漂在太平洋上的一片小花瓣。诗人正是用他独到而敏锐的眼光发现了这一粒小小的“微尘”，也只有诗人那双善于发现美的慧眼才能在茫茫的太平洋上捕捉到这一片美丽的小花瓣：一位卖皮衣的姑娘。因为诗人的视角触及她了，于是她就有了与从不同的美：她是繁华都市中一道靓丽的风景，更是“海宁的一枚徽章”。是她折射了海宁的繁华与和谐，是她让海宁给诗人留下了美好的印象。正是诗中的她，让从没去过海宁的人看到了海宁。诗人如此从一个极其微小的侧面来赞颂和谐美丽的海宁，充分展现了诗人“以小讴大”的深厚功力。 库尔勒的清洁女工“是库尔勒街头的路灯”。有了这盏“路灯”，塔克拉马干沙漠边缘上的小城就有更加鲜亮迷人的灿烂光辉；有了这盏“路灯”，塔里木河就有了生机勃勃的活力；有了这盏“路灯”，使万里之遥的东西两端就没有了距离。 美在探索，美在感觉，美在发现。从海宁到库尔勒，诗人在探索，找感觉，有了匠心独运的发现，靠的是诗人的锐智和灵感。 从东海之滨的海宁姑娘到西域荒漠的塔里木河，诗人的足迹横贯东西。走一路，探索一路，每有驻足，都有发现。海宁拾贝、三峡明月、南疆诗草，等等，诗人的足迹印在哪里，哪里就有绚丽的花瓣。诗人一路走来，把收集到的每一片花瓣都精心地珍藏在他的诗集里。 我说玉太兄是位多情的诗人。注意，此“多情”非彼“多情”，不要想多了。 人生在世最不能缺的就是“情”，人的一生中最珍贵的莫过于亲情、友情、爱情。亲情是血脉相连，与生俱来，不由选择；友情和爱情似乎是一种更高更纯的东西。所以，与“情”相比，任何荣华富贵都会暗然失色。 《张玉太短诗选》中大量的篇章都是着力表现友情和爱情的。如《空林吟》、《听涛》、《赏荷》、《月台上》、《无言的贺卡》、《不要说我们的爱没有结果》等。 其中《听涛》一诗，我知道是玉太兄写给他的一位好友的。“旋动金色的衣衫挥别日落／扬起雪白的手臂迎接日出”。远方的密友近来还好吗？抑或轻松快乐，抑或紧张劳碌；短短两行优美的诗句，不仅生动地描绘了密友丰富多彩的生活，同时也饱含了诗人对朋友由衷的赞美和良好的祝愿，更寄寓了诗人对朋友阳光般的暖暖爱意和切切思念。字字真诚，句句情深。想必远方的朋友一定是位漂亮的女性吧。“即使大海远在千里万里／涛声依旧飞进我的梦中”。这是来自诗人肺府的声音。朋友间、恋人间，还能有什么样的海誓山盟比这样荡气回肠的诗句更打动人的呢？我不是文学圈中的人，所以我不认识玉太兄的这位密友，但即便是“远在千里万里”，你却能始终装在玉太大哥的心里，你无疑是最幸福的。我无法想象这位朋友读到这首诗的时候心里是怎样的一种甜蜜感觉。反正因为你，因为这首诗，我已经有了一种酸酸的感觉。所以我要贪婪地说一句：玉太兄的这首诗兼写了友情和爱情，是写给所有朋友的。作为玉太兄的朋友，我们都有权分享玉太兄这种真挚的感人情怀。 《无言的贺卡》也是一首很好的爱情诗。有情人之间最重要的是彼此间的互懂，如果心灵不相通，纵有千金万银也买不到真正的相知相爱。“那就赠你无言的贺卡吧／不著一字 尽得风流／他人看来是一张白纸／只有你读成一片天空”。一张无字的贺卡，对于心灵陌路的人来说就是一张白纸，而在心有灵犀的有情人眼前就是一片尉蓝的天空。有情不在贫贱富贵，无情终究是陌路。两情若是久长时，一切尽在不言中。真爱是心灵的沟通，而不是甜言蜜语的欺骗，更不需要富贵的链索来维系。 《不要说我们的爱没有结果》一看这标题就知道是描写爱情的，是不是上乘佳作，当由评论家去说。 人生是一次旅行漂泊 生命好像是日升日落 只要我们真诚地相爱 回忆的画廊挂满佳作 人生是一条向前延伸的、刻有时间座标的画廊，我们的每一个瞬间都是定格在画廊上的一幅美妙记忆。“只要我们真诚地相爱／回忆的画廊挂满佳作”。难道这还不是爱的最好结果吗？ 有人说诗人都是流氓，总离不开写情写爱，总是钟情漂亮女人。写情写爱没什么不对，关键看怎样去写。把情爱中一些美好的东西以高雅的方式呈现给世人、淘冶世人为什么不值得称道呢！钟情漂亮的女人有错吗？我认为没错，和女人喜欢风流倜傥的英俊帅哥一样，喜欢就是为了欣赏，男女朋友在一起，彼此都把对方当作一件有灵气的艺术来欣赏，愉悦自己，也愉悦对方，这有什么不好呢。漂亮女人并不单指她娇好的外表，重要的是她的心灵，还有她言谈举止，美是综合的。不只是诗人钟情漂亮女人，是正常的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我也喜欢。漂亮女人是美的综合，更何况诗人本身塑造的就是美。 玉太兄在诗中写情写爱，并非简单通俗地用诗歌来诠释情与爱，更不是用庸俗的手法来暴露低级趣味。他追求的是一种高尚和完美的境界。在他所有的情诗中，已然分不清究竞是诗歌美化了情与爱，还是情与爱美化了诗歌。诗人写诗，其实就是诗人完成一次对美的求索过程，对读者则是一次淘冶情操的过程。诗人把文字之美、情爱之美统统一览无余地呈现在读者面前，使美真正让你触手可及。相反，如果硬要把一些粗俗、下流甚至不堪入耳的脏话堆砌成所谓的“诗”自然要遭众人唾弃！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是有一些鸟人专用不堪入目的文字把淫荡的作爱和女人的叫床声拼凑成“诗”。乳房、阴道、阴茎这些人体中原本最圣美的器官，硬是被那些自谓“诗人”的流氓们糟踏成了最肮脏的垃圾！其实不应该说诗人是流氓，而是个别流氓想充当诗人。是个别流氓袭渎了诗的神圣，颠污了诗人的清誉。 诗人不只是采撷几片美丽的花瓣，也有小小的生活浪花： 卵石 曾经是礁石 有棱有角 不畏风浪 不畏强暴 后来变得圆滑可爱 只求在海边逗留 逍遥 在恶浪的怀抱里半推半就 违心的泪在顽石中凝固 这是一首古老的悲歌 海边呜咽 直到永久 卵石曾经也是有棱有角的礁石，只因历尽了沧桑，才不得不被磨历得园滑了。“曾经是礁石 有棱有角／不畏风浪 不畏强暴／后来变得圆滑可爱／只求在海边逗留 逍遥”。这不知是不是玉太兄人生几十年的切身感受或经历，这也许就是诗人洞察人生几十年的真知灼见。为了在海边逗留，就得任凭雨袭浪打，直到圆滑。不要说什么人生感悟，“在恶浪的怀抱里半推半就／违心的泪在顽石中凝固／这是一首古老的悲歌”，其实就是社会、人间的写真。在社会的海洋中，每一个人都是一枚卵石。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有时也不得不流着泪去随波逐流，违心地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做人有时很无奈，所谓正义悲歌常有，就是如此。 与其它篇章相比，《上帝说要为我减去十岁》在《张玉太短诗选》中我认为算不上是上乘之作，但它完全表达了诗人对生活的热爱，反映了诗人极积、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正如诗集封底照片下的一行小字所注：“一位咬定青春不放松的诗人”。其实，一位“咬定青春不放松的诗人”还需要上帝为你减去十岁吗？只要我们心里年轻就永远不老。你今天的达观、开朗并不是“昨日的黄花二度开放”，而是常驻的青春未衰。“我坦然大笑，笑这世态炎凉”，这只不过是倘越人间的河流时经历了风浪过后的人生感语，“聊发少年狂：夕阳可追！”才是诗人真正的生活主张。玉太兄是年轻的，永远都年轻，因为我们都感受到了你的心始终都年轻。只要保持一颗年轻的心，我们大家就永远都年轻！所以我们要和你一起“咬定青春不放松”！一定要人心不老，诗心不老。 《张玉太短诗选》虽只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但内容丰富，涵盖面广。除上面所说之外，更多的还有对祖国大好山河的赞颂，有对劳动者的讴歌，有对民族风情的描绘等等。无论哪一篇，都是热情洋溢的美妙乐章。 总而言之，我读《张玉太短诗选》，感觉她既是一颗水嫩的雪梨，又是一枚甜脆的橄榄。说它是雪梨，因为它饱含汁液，甜润可口，人人都能品尝，通俗，具有大众性；说它是橄榄，因为它有深度，你越是慢慢地咀嚼、细细地品味，它就越有味道、越能感觉出诗韵之美。简言之，玉太兄的诗作，诗句易懂而不直白，寓意深刻而不费解，意境完美而不空洞，实实在在，值得一读。 诗歌应该是高雅的大众艺术。说高雅，是要有品位，有深意，有诗应有的含蓄，要有美酒一般的甘醇；说大众，是要通俗，要易懂，不晦涩，能让绝大多数人接受并喜欢。当然作为诗歌，高雅并不意味着深奥难懂；通俗易懂并不等于直白。“说实在话，我和馅的包子，那真叫好吃”。象这样连幼儿园的小孩都会脱口而出的大白话的确通俗易懂，通俗到只有神经出了毛病的人才会认为它是诗。但因为它是出自顶着“国家一级作家”头衔的女诗人的“大手笔”，就有人非要说它是诗。这真是“有臭狗屎就必然会有苍蝇”。 记得我儿子在三、四岁的时候说过：“姥爷送我上幼儿园，天天都送，明天还送”。如此看来我儿子早在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达到“国家一级作家”的水准了。所幸我儿子当时没有看见“廊坊下雪”，否则，中国作家协会现在肯定会很为难：该不该专为我儿子封一个“国家特级作家”的头衔呢？ 诗是诗人心灵的写照。文品如人品，读其文而品其人，听其言而知其行。做人可以不要名，不要利，但最怕的就是不要脸。为了增加名气而哗众取宠其实是对诗歌艺术的贬损，是对广大读者的轻蔑，是对诗歌爱好者的最大伤害。江郎才尽没关系，写不出来东西可以不写，可以多读点书，补充点营养，切莫拿“无知者无畏”的厚脸皮行动当勇敢。做人当自重，作家、诗人尤该如此！人们啊，还是善待诗歌吧，不要再摧残诗歌了。 《张玉太短诗选》的出版发行，于当今吵吵嚷嚷的诗坛有如盛夏漂来一丝凉风。 我喜欢诗歌，我也有一些诗人朋友，但我并不懂得诗歌。充其量我只能算是诗坛外围的一名看客。我更不是诗歌评论家，所以我写《咬定青春不放松》仅仅是一篇《张玉太短诗选》的读后感，并非评论，只能算是中学生的一篇作文。面对沸沸扬扬的诗坛，前些日子我正在着手写一篇《诗与诗人的是是非非》，不想文章刚开了个头就被锁事搅扰了，正好借《张玉太短诗选》这一锲机把想要说的话顺便也说出来了。至于写好写坏、说对说错只是我个人的一家之言，都不必认真对待。特别是玉太兄，由于我的水平有限，又是门外之人，对老兄诗作的理解得准确与否千万不必在意。因为我们是多年的兄弟，所以我才敢斗胆放言。既然是兄弟，那就要允许小弟直抒己见。谁叫你在书的扉页上写了“黄传龙贤弟：请雅正，请点评”呢。雅正、点评都不敢当，是深是浅谈点个人的感想还是可以的吧？反正是老兄你让我班门弄斧的。不管怎么说，我写此文是发自内心的，文字虽然粗糙肤浅，但相信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在当前诗坛鱼龙混杂，甚至有点乌烟障气的情况下，能有这样一本诗集问世，足以让象我这样的诗歌爱好者为之一振。当然，我相信诗坛肯定还有、还会出现更多更好的佳作。但愿《张玉太短诗选》只是抛向诗坛的一块砖，引来更多的玉！ 2007－03－16 写于经济日报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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