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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练习北宋书画家米芾的《蜀素帖》，当临到“鹤有冲霄心”时，忽然想到了唐代著名山水田园诗人王维。王维从“鹤有冲霄心”的豪情壮志到“明月照弹琴”的闲适淡泊，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心理历程？是逃避现实还是救赎心灵？ 曾经的王维是一位少年美才俊，二十一岁就中了进士，任命为太乐丞，因“为伶人舞黄狮子”犯忌被贬，一度失意。幸运的是当时担任丞相的张九龄对王维十分欣赏，提拔他为“右拾遗”，对此王维写了《献始兴公》，以感谢张九龄的知遇之恩。那时正值“开元盛世”，唐玄宗深倚张贤相，大唐一派欣欣向荣的繁荣景象。
而那时的王维又是何等豪迈，试看他早期的作品 《观猎》：风劲角弓鸣，将军猎渭城。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忽过新丰市，还归细柳营。回看射雕处，千里暮云平。寥寥几笔白描，将军往来如飞的神采英姿活脱脱地驰骋在诗人的画卷上，透过饱满激昂的诗行，诗人渴望建功立业的冲天豪情跃然纸上。 如果大唐盛世按照唐玄宗当初亲贤臣，远小人的路子走下去，就不会爆发后来的安史之乱了，而文学史上我们恐怕也见不到这位由豪迈转向淡泊的诗人了。唐玄宗最终被李林甫的谗言所惑，罢黜了张九龄，将他逐出京城，随后得意洋洋的李林甫登上了历史舞台，他大权独握后，蔽塞言路，排斥贤才，正应了屈原在《楚辞·卜居》所言：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谗人高张；贤士无名。王维本是张九龄举荐的人，才华又十分出众，在朝廷内外享有盛名，岂能不遭到李林甫的嫉恨与打击。倍受排挤，又眼见朝纲日益紊乱，浊气逼人，王维对功业的热情开始冷却，渐渐萌生了退意。
从远离纷争，清雅自丽的山水田园中王维却渐渐找到了心灵的寄托，你自有沉醉于权倾朝野带来的快感，而我自有我独坐幽篁下的明月清风，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岂能与你沆瀣一气。从此，无论是在朝为官，还是半官半隐，或是辞官归隐，王维皆寄情于山水，忘情于田园，他写下了一篇篇脍炙人口的山水田园佳作，如《五律·酬张少府》：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自顾无长策，空知返旧林。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这是一首写给朋友的赠诗，全诗笔调委婉，句句入扣，诗人自得于闲适的退隐生活，不言乐，而乐在其中。“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更是神来之笔，在诗人笔下松风，山月都富有灵性，如此善解人意，彰显了山水田园诗派“物我合一”的最高境界。 从此，大唐少了一名渴望建功立业的热血男儿，文学的夜空却升起了一颗耀眼璀璨的明星，历经千年依然光彩照人。我们当深深地感谢王维，让我们在失意时可以忘却宠辱，悠然徜徉于心灵的世外桃源。 感之作《五律·读王维山水诗》如下： 鹤有冲霄志，奈何受阻深。 圣阶鸣瓦釜，贤士退山林。 邀月弹琴候，听风过竹吟。 云遮栖隐处，或可向诗寻。
（图为临摹米芾“鹤有冲霄心”） 作者简介：笔名云木欣欣，1989年毕业于江西师范大学中文系，现为中学高级教师。欢迎朋友们关注闲梦山月，让我们一起营造一片诗意的天空，守住一方心灵的净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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