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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件大事,串起254年春秋史 |《左传纪事本末》文白对照本面世

 星河岁月 2023-10-12 发布于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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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纪事本末》:

一部严肃的《东周列国志》

纪事本末体史书的特点是以历史事件为中心,每事又按年月日顺序加以编纂,便于读者了解历史事件原委及其发展过程。《左传纪事本末》即是以历史事件为中心的《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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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纪事本末》(传世经典  文白对照)

《左传纪事本末》,清代高士奇(1645—1704)著。高士奇字澹人,浙江钱塘(今杭州钱塘区)人。他是康熙皇帝近臣,曾任翰林院侍讲、侍读,日讲起居注官。《清史列传》卷十和《清史稿》卷二七一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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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奇,[清]《云林同调图》(局部)

高士奇对《左传》素有研究。他从《左传》二百五十四年的历史记载中,总结提取了五十三个重要史事,纂辑为五十三卷,每卷即为一件春秋大事。其中涉及周的事项四卷、鲁十一卷、齐七卷、晋十一卷、宋三卷、卫四卷、郑四卷、楚四卷、吴三卷、秦一卷、列国一卷。之所以按照周、鲁、齐、晋、宋、卫、郑、楚、吴、秦、列国的顺序编排,这是采取了奉周为正统,按照与周的亲疏关系,内华夏外夷狄的编排原则。
这种编排照顾了春秋历史的特点,也有利于考见春秋各国历史发展的本末。春秋时期纷繁复杂的史事因此变得脉络清晰,首尾完备,完整地展现了春秋时期周王室衰微、诸侯争霸、兼并战争、篡弑谋立、公族兴废和卿大夫执政等重大历史事件的历史进程,铺展出了绚烂的春秋历史。从某种意义上说,《左传纪事本末》就是一部严肃的《东周列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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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纪事本末》

就是《左传》的简单改编吗?

我们说《左传纪事本末》的史事采自《左传》,但它并不是《左传》的简单改编。书中除传文之外,高士奇还广泛利用了先秦两汉的有关典籍,参考诸子、史传以及《公羊传》《穀梁传》《礼记》《国语》《史记》等,别立了“补逸”“考异”“辨误”“考证”“发明”等五项注文,穿插在各个专题之中,对史实作了补充、考证或解释。五项注文共征引了33部文献中的286则史料,具有广征博引、拾漏补缺、考订史实、阙疑待证的重要价值。每卷卷末以“臣士奇曰”所发表的史论,概括了本卷内容并总结成败,臧否人物,其中不乏深刻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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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中华经典名著全本全注全译丛书)

所谓“辨误”,是对诸书中传闻失实者予以纠正。春秋时期的鲁国有两个著名的国君:鲁隐公和鲁桓公兄弟二人。话说《左传》的记载就是从鲁隐公元年(前722)开始的。此外,鲁隐公还因为他的不幸遭遇成为后世同情的对象。关于隐公的前半生,《史记》是这么记载的:隐公的老爹鲁惠公的继室夫人声子生了隐公,隐公长大后惠公给他娶宋国女为妻,看到儿媳长得好看,就抢去做了自己的老婆。这个老婆生下鲁桓公后被升为夫人,桓公则因为是嫡出而被立为太子。
这个桥段看起来是不是有点眼熟?不知是否因为《史记》的这个记载更为常见、更为狗血而传播得更广,但高士奇不以为然。卷五《鲁隐公嗣国》里平实地记载了惠公的继室声子生了隐公,仲子因为生下来手上有字嫁到了鲁国,生了桓公:“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继室以声子,生隐公。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鲁夫人’,故仲子归于我。生桓公而……”
对比两书后高士奇否定了《史记》的说法,他认为惠公虽然不算是鲁国的贤明君主,但鲁国秉持周礼,怎么会有卫宣公、楚平王强娶太子未婚妻那样的事情呢? ——“惠公虽非鲁之令主,然鲁秉周礼,不应有卫宣、楚平之事。史迁之说近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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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补逸”,即与《左传》记载相互印证、可资补充者。如卷五的这段记载:“元年春王周正月,不书即位,摄也。”这几句话说《春秋》没有记载隐公即位,是由于他只是代理国政。因为记叙过于简短,对于《春秋》的微言大义阐发不够,所以高士奇以《公羊传》的记载作为“补逸”来加以补充阐发:“《公羊传》说:为什么不说鲁隐公即位?因为这是成全隐公的心愿。为什么是成全隐公的心愿呢?因为隐公打算在治理好鲁国以后,仍把君位归还给桓公。为什么要把君位归还给桓公呢?因为桓公虽然年纪小但尊贵,隐公年纪虽大却卑贱。立嗣君是根据尊贵,不是根据年长。桓公为什么尊贵呢?因为他的母亲尊贵。儿子依仗母亲而尊贵,儿子被立为国君后,母亲又依仗儿子而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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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考异”,是诸书记载与《左传》记载不同、可备参考者。譬如卷五:“三年夏,君氏卒,声子也……不称夫人,故不言葬。不书姓,为公故,曰君氏。”这段话说君氏就是声子,《春秋》没有记载她的姓氏,只是因为她是隐公生母的缘故,所以称之为“君氏”。但是“春秋三传”的另外两传记载有所不同,如欧阳修就曾在《春秋论》里指出:“《公》《穀》以'尹氏卒’为正卿,《左氏》以'尹氏卒’尹氏作君氏,为隐公母。一以为男子,一以为妇人,得于所传者盖如是。”“三传”孰是孰非因不可考证,因此高士奇将欧阳修的这段评论纳入“考异”。
该卷最后高士奇的评论也颇为犀利,他认为隐公谦让但却被桓公弑杀,是因为他表面虽然谦让却又贪图君位而代行国政,不像太伯、仲雍、伯夷、叔齐那样谦让得彻底,因此招来杀身之祸:“世但以其让桓而桓弑之,恶桓深,则其贤隐也若不啻口;而不知如隐之让,则实足以启争端而为祸媒者也。太伯、仲雍、夷、齐让而能远其迹;隐虽让桓,贪其位而摄之,此寪氏之刃所由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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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桓公影视形象

所谓“考证”,是对某些本传隐而不明的重要事件索隐取证。卷四十八《昭惠复兴楚国》叙述了伍子胥和申包胥这对昔日好友一个发誓要灭亡楚国、一个发誓要保卫楚国的对话,以及申包胥到秦国求救的史事。相较于《左传》,《史记》不仅记载了吴兵入郢后伍子胥掘墓鞭打楚平王尸体,还详细记载了此事之后申包胥和伍子胥的对话,成语“倒行逆施”就出自这段对话。这些对话使历史的细节更加清晰明朗,人物形象更加立体生动,高士奇将其纳入“考证”。
所谓“发明”,是高士奇研史时随文发表的看法。如卷一《王朝交鲁》记载了鲁国在城外为周天子的女儿建造行馆一事,认为此事合于礼法。对此高士奇不以为然,他认为鲁庄公忘记了父亲桓公被害的仇恨,为周天子的女儿出嫁到齐国主持婚事,太丧良心了,怎么会是按礼而行呢? “忘父仇而为之主婚,丧心甚矣,何以为礼?”这几句就是他阐发自己看法的“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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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高士奇以其广博渊深的学问、帝师的高度书写的这部春秋史,无论从编纂还是评论上都形成了自己的特色。对于研究历史的学者来说,《左传纪事本末》具有较高的史料价值;对于历史爱好者来说,它是了解春秋历史脉络的入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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