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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半夜起夜。 晚上九点多些已经困得很。上下眼皮自动合拢，脑子成浆糊。人还站着准备帮上厕所的俺娘提裤子，意识已经隐身了。 今天中午吃过饭，我午休了一会儿。等娘做完中药熏洗、红外线治疗、药理包熏肚子等常规三件套，我俩拿着检查的片子，去了门诊再次就医。 这次是去骨科和外科。 骨科看脚麻。外科看囊肿。 脚麻拿了外用的膏药和内服的西药。膏药不是我提到的以及医生认可的洛阳的什么正骨贴，而且河南新县产的。效果如何，不得而知。 外科医生说：“手术随时可做，只是算什么重叠的手术，只能在门诊手术室做，不能报销，全部自费。” 我问：“今天可以做吗？因为我今天请了假，正好明后天不上班。有时间照顾她。” 外科医生看了一眼下班时间说：“五点下班，那你先下去一楼充钱吧，回来看看时间。” 三楼外科，步梯下一楼缴费，转而到西药处排队开骨科药单，排队取治脚麻的药。爬回三楼，将身份证交给外科医生，外科医生开麻药。拿回身份证，我再下到一楼西药处排队开药单，排队取麻药。重新爬回三楼将两支麻药交给外科医生。又去卫生间找俺娘，看她小便是否结束，带她去四楼准备做手术。 手术开始前，手术室内有一台手术正在进行。 门外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位女护士喊家属带着切下的肉块去三楼做病理。门关上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门又开了，女护士耐心的说别着急哈，再稍等一会儿。门又关上了。 第三次门开了，女护士一声“来，进来吧”。我带着娘，行至手术室门前，蹲下身，帮娘穿上鞋套，叮嘱她：“别害怕，进去吧，医生说了10分钟左右就结束了，我在外面等着你哈。” 当手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盯着一抬头就是屋顶的门墙交界处，心里冒出来一句“我又再一次站在了手术室的门外。” 大约二十分钟后，手术室的门打开。外科医生让我看囊肿的构造，边用镊子拨弄手中的囊肿边解释说是皮脂性囊肿，里面都是豆腐渣一样的东西，不用额外花钱做病理分析了，省了一百多块钱。又说“动手术的时候，我怕碰着她的神经了，都是一点一点慢慢割的，没敢一下子给她割掉。”外科医生又转身对着娘喊“你动动手，动动手，看看是不是正常。” 我则站在手术室的门外，对着外科医生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谢谢您，真的辛苦您了，让您费心了。太感谢您了。” 娘躺在手术台上，侧着头，呆呆地。外科医生说可以直接下地走。 娘说动不了。不敢动。 我说我没穿无菌鞋套，不能进去吧。目光看向外科医生。 外科医生转头笑着对我说：“你们待她太娇了，恁妈娇气的也太很。”本来边脱手术外套边朝着门外走的外科医生，又重新折返回来帮助娘下了手术台。 我问：“回去打针不？” 外科医生回：“不用打针。” 娘问：“吃消炎药不？” 外科医生回：“啥也不用吃。也不用打针。让它自己恢复。” 再次对外科医生表示感谢。出来手术室以后，娘说：“麻药刚打上他就开始做了。疼嘞很。” 离开门诊楼，带她到医院的营养餐厅吃饭，给她买了一份面汤，一份花菜炒肉，一个花卷。 我回到病房以后把早上煮的红薯山药吃了。在我想着今晚不回去了，她手术第一天需要有人陪护时，娘说：“你今天晚上别回去了，我上厕所，你帮我脱裤子提裤子，我手不得劲儿。” 饭后，路上娘嘟囔：“疼嘞很疼嘞很，不叫打针，还不让吃药。啥医生焉？” 我笑着回她：“好医生，能不吃药愈合的伤口，人家连药都不给开，多好。这是小手术，伤口估计就跟自己平时磕伤一样。过了今天可能就没那么疼了。” 进住院楼大厅，她还在嘟囔。 快到病房时，娘又嘟嚷：“疼嘞给啥样。啥医生焉？不叫打针，药也不让吃。” 我回她：“就是，啥医生？你要实在不行，走，咱回去找他去，让他把你的囊肿给你装回去，这样就不疼了。” 娘听后不说话了。 晚上躺在床上，临睡前再次说到这个手术，她又道：“真疼。都给我疼哭了。真嘞，我真掉眼泪了。” ——烨子于2023年10月13日 22:20-23: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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