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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到平静了吗?—阿丽塔观后

 乱翻叔 2023-10-14 发布于浙江


阿丽塔上映之前,卡梅隆在社交网站发了一段文字赞赏流浪地球:

祝流浪地球好运,祝中国科幻电影好运。

这个加拿大人真狡猾。想想也是,当年拍《坦塔尼克号》的时候,要是不狡猾,两亿美金可是真金白银,逼得福克斯高管们差点跳楼。

而卡梅隆在电影里苛求细节,以至于这些细节造就的伟大电影,很多时候却这样的:你费劲心思想要说明什么道理,往往毫无无意义。

就像阿丽塔上场比赛前,一刀将泪水挥成两截,真的很帅,我在这里表个态,这会是像黑客帝国里Neo躲避子弹一样成为经典镜头。

因为斩断泪珠的一刀,一半给希望,一半给迷茫。

少爷曾经推荐我看一本书《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 ,  后来改编成电影银翼杀手。

看书的那几天,文字里褐黄色的压抑牢牢抓住了我,几乎在这种实质般的砂砾感中透不过气来。这种气质后来在电影里有完备呈现。

好莱坞的导演和编剧,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就对未来没有什么指望了。

但是无论从那个角度,人们都在说,奋斗和逃脱不可以停止。

在香港九龙城寨一样的地面世界,阿丽塔对于世界重构的念想,对雨果的爱,对依德医生的爱,都是一种假借,经不起推敲的。所有的逻辑出口,就是打斗一番,然后逃出生天,获得一个意念中一无所知世界的门票。

然而《东邪西毒》说了,年轻的时候,总是想翻过那座山,想要看到山后面是什么。有个油腻中年人说了,这是迷惑的一种,四十岁之后,你就懒得再去翻越了。

这个叫四十不惑。

网络小说里的大神们,好不容易在一个境界里取得普遍的牛逼,到了下一个境界,又是从草芥做起,如此周而复始,洋葱一样剥下去,最后还不是泪流满面。

曾经在一部纪录片里,卡梅隆邀请了很多有着光辉灿烂头衔人物,煞有其事地进行关于外星人或者宇宙的访谈时,他们总是一本正经地坐在桌子前面,说着一些数据和逻辑支撑的见解,我其实在担心他太当真了。

地球毁灭,外星人入侵,这难道不是一个哲学问题吗?

而人类真正的哲学问题,除了午饭去哪儿吃,其他的在真实生活中几乎从不存在。

假如我们在显微镜下观测到最简单组合的微生物细菌,它们也都有自我意识,而它们终其一生,是否也在讨论有没有另外生物正在对它们进行观测这一命题。

世上的真理往往隐藏在戏谑中,不是吗?

这种轮回式的隐喻出现在电影中是这样的,阿丽塔问依德医生:你找到平静了吗?

我找到了你。

医生这样回答,甚至还来不及回味,这个充满浪漫色彩的答案就被迅速扔进无边无际的打斗中。

好像是一种胆怯,又像是一种遮掩。

向来我是情绪化的人,缺点之一就是看电影容易代入。早先看完变形金刚,一路上都在警醒地看着周围的车子,担心它们会变形。

晚上看完阿丽塔,走楼梯的时候感觉自己大腿和小腿之间装了一个高效能的机械,我不是用肌肉和筋腱在行走,而只是机械动力的传送。这样一想,一口气上六楼,气儿都不带喘。

过去看到好电影,各种想法萦绕,以至于一出电影院就掏出手机写下感想,顺便吸烟,两个小时对吸烟者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这次,好像面对一个找不到破绽的高手,只知道很流畅,流畅到两个钟头的时光易过,阿丽塔眼睛很大,身子很苗条,蚱蜢一样灵活的蹦来跳去,然后就是很闹……闹得有点像海贼王。

可能是因为基因来自于日本人的原著吧,去过日本旅游的人们都知道,民众友善的不行,素质啊啥的没得说,守规矩就像是天生一样的自然,但,不乏压抑。

意志的力量在过去日本人观念里接近无上,而人性里,是有很多倦怠的本意的,如果要抹杀掉全部,靠的应该就是意志吧,我没试过,只能猜测。一般来说,这样的结果,总会有一些压抑。

密不透风的压抑是残忍的开端,这点在大禹治水堵不如疏的指导方针上已经有了明确的阐述,我的习惯就是各种疏,疏到可以跑马……而日本人似乎就是一个堵,有个说法,婴儿会哭,日本人的说法是:

当他们终于能够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还是来到了人间,不禁为了要准备受苦而开始放声哭泣。

作为地球上最早玩特技的导演,卡梅隆早在1989年的《深渊》里,就让少年时候的我领教拜服,至今有些镜头仍然记忆深刻,比如主角在一番纠结之下还是戴上了离婚后的戒指,然后在某一个危急瞬间,手被门框夹住,幸好精钢坚硬的戒指拯救了手指,之类之类。

吕克贝松深谙这点,所以他在完美的《第五元素》里,把电影所有的意义都扔掉,剩下令人窒息的音乐,完美的画面,毫无意义的故事情节,比如拯救世界之类。

还有一颗若有若无的童心,到了《千星之城》,这哥们功成名就,于是这颗玩乐童心熠熠生辉。

很久以前,我听到过对艺术家这个名词最佳解释:

成人的心智,儿童的心态。

所以,其实一直以来,卡梅隆将意志引向了乐观进取的人生态度,正如若干年前《吸引力法则》这本书里所说的:

你相信的,一定会引领你走向它。

“当自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想看到乐观的东西。什么样的构架能给我们乐观的心态,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内心的“恶魔”,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恶魔”。我个人是乐观主义者,所以我喜欢乐观的故事。它不见得是一个最终圆满的结局,但我想要在电影里面,看到乐观的人物或者是内容。”

这可能是这部电影和原著价值观最大的不同。但这何其不是一种成人的儿童游戏呢?

我有一次跟少爷开玩笑:你们00后基本上算是半电脑半生物的种族。有个外国人说到了2050年前后,人类将很难有一个纯粹意义上的生物人,不是关节是不锈钢的,就是心脏是组装的。

在AI不断前进的将来,关于机器和人之间的界限势必会逐渐模糊,这种深不见底的空洞感最终将会让世界以一种意识流的状态存在——脑子是属于个体的就行了,身体已经不重要了。

你可以是一辆推土机,可以是一个大钻头,也可以是一台涡轮发动机之类的。到那时候,弗洛伊德和西门庆会同时疯了,说好的性是原始驱动力呢?……

雨果后来站在理想的管子上被消灭,确实有点牵强了,当一件事情还有种种可能性的时候,只选择一种就是牵强的开始。也许是他因为失去了人类鲜活的身体而绝望了吧,毕竟,在亲吻之后,顺序是拥抱温暖的身体,而两幅机械骨架的拥抱,让雨果觉得索然寡味。

西门庆如果也在电影院,一定会同意我这个说法的。

阿丽塔的打斗戏真是好看啊好看啊!好看的能让你忘了吃爆米花~所以,我一点儿也不在意结尾就是开始的套路,大马士革刀指向天空之城,能量聚集,就要发射之际,戛然而止。

过去彭祖夜御百女,使得也是这样的功夫。

《骑士传说》里说,一封信的最佳结尾,是期待和希望。

一部电影也是这样,然后故事发展三集,再往前世倒三集,按卡梅隆的节奏,能拍一被子——哦对不起打错字了,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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