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张世刚 昨晚在战友微信群里读了王卫平战友编写的《我的父亲王文策》的美篇,特别是看到老首长的一幅幅照片,心情非常激动,过往的经历一幕幕顿然充满脑海,令我浮想联翩,以至夜晚久久难以入眠…… 其实,因我入伍较晚,工作上与王文策老首长基本没有任何交集,但机缘巧合,在往后的岁月里我们之间却建立了深厚的忘年之谊。 那是1982年的夏天,我从炮63团作训股调到炮16师作训科之后,与也是新调科里的赵宝建参谋,合住在师家属院东侧最前排的单身宿舍里,隔马路的西侧,就是住师首长的宿舍,王文策老首长的家。对于一个提干时间不长就调到师的我来说,正是充满理想与激情的年龄,为了激励和鞭策自己努力向上,就用毛笔在半张硬白纸上写了屈原的名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横幅,还用棉花沾上绿广告色染了四边,张贴在自己床头。 有一个星期天下午,我到办公室去学习有关参谋的业务知识,大约五点多钟,我从办公室回到宿舍,一开门看见一位长者坐在我的床上正与赵参谋谈笑,让我一下怔在门口。赵参谋笑着对长者说:“首长这就是新调来的张参谋。”随后又对我说:“这是咱们师政治部的王副主任。”我赶忙立正敬礼,首长好!老首长盯着我看了几眼,笑着用东北口音说:“噢,你就是张世刚啊,我在这等你一两个小时了,早听说了,你在去年提干考试中考了咱们全师第一名,不错,不错。”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笑。老首长随后指了指墙上的横幅说:“这是你写的?”我不好意思地说:“我瞎写的,让首长见笑了。”“唉不错,你喜欢书法?”我点点头:“业余爱好。”老首长又指指他身边的床:“别紧张,来坐这儿。”看着首长和蔼的面容,我的紧张也缓解了很多。“小张,你父母是干什么的?”老首长随后又问到,“我父母现在都是农民。”老首长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听说你还喜欢诗词,那你这些都是怎学的?”我更加不好意思,“都是些初浅的爱好。”随后老首长与我交谈了很长时间才离开,临走时还嘱咐我有空到家里聊天。 后来,老首长又来过我们宿舍两次,并邀请我到家里去过,每次都谈诗谈书法,有时还给我讲战争年代的英雄故事,每次都聊得非常愉快。此后不久,老首长离休要搬家到石家庄干休所,临走还告诉我干休所在石家庄城角庄,有机会到石家庄时来家玩。此后几年,一方面我工作变动几次,另一方面当时联系的方法也少,就基本断了联系。 直到五年以后,我在63集团军当党委秘书时,过年前陪军长、政委去石家庄慰问老干部,红军路干休所的副所长与炮兵干休所熟悉,他告诉我这个干休所已归38军管理。利用慰问间隙,副所长陪我去了城角庄干休所看望了王文策老首长。老首长见到我非常高兴,问长问短热情溢于言表,因为我时间有限,聊了一会互相留了通信地址我就离开了。从此就开始相互通信,老首长在信里给我讲人生道理,极近鼓励和鞭策之意,每次信尾还附诗一首,并要求我回信时也要和诗。 在我当秘书的四年里,三次陪首长去石家庄,都要抽空去看望老首长,平时也书信来往不断。1996年我当军政治部秘书群联处长时,再次陪同首长去石家庄慰问老干部,这次因自己有了专车,去看望老首长就更方便些,老首长非要让我在家里吃个饭,一起喝杯酒,因为我还要去省委联系慰问事,未能如老首长愿,约好有机会一定要一起喝杯酒。 此后四年,因我去南京上学、当组织处长和去国防大学学习,再没有机会见到老首长,只是偶尔通通信。2001年国防大学毕业后,我被调往石家庄27集团军高炮旅任政委,原本打算熟悉单位和工作后,抽空好好与老首长坐坐聊聊,并一起吃顿饭喝杯酒,但一个星期天我打电话到老首长家,家人说老首长病重,正在和平医院住院,我随即与旅长李桂林同志一起前去医院看望,见面后老首长已经神志不太清醒,当阿姨对他说:“你看谁来看你了?”老首长转了转昏暗的眼,声音微弱的说:“谁啊?”我大声地说:“老首长,我是张世刚,我和李旅长来看您了。”老首长提高了些声音说,“哪有张世刚?”我赶紧握住老首长手说:“我就是张世刚啊,老首长您忘了?”“噢,你来了,我不行了。”老首长的神情哀凄,与我握的手紧了紧,但明显力量非常微弱。我赶忙安慰首长:“您好好养病,我来石家庄工作了,等您好了,我们还要一起喝酒呢。”老首长削瘦的脸颊动了动,眼睛亮了不少说:“好好!” 由于刚到新单位,需要熟悉的事太多,几天时间没顾得去看望老首长,却接到家里打来电话说老首长已去逝了,听到噩耗我的心无比疼痛。老首长是我年轻成长时给我最大鼓励和鞭策的忘年之交,当真正有时间可以在一起好好聊天沉醉时,老人家却走了,给我留下了人生最大的遗憾。愿老首长在天堂快乐无忧。 作者往期作品回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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