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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秋

 新用户3358hK5m 2023-10-15 发布于河北

故乡的秋

文/沙漠里的天

时光如梭,眨眼秋又尽。秋的多姿,秋的绚烂,还在天地万物间徘徊,那一份舍得舍不得,在心海里荡漾,如日燃烧的火焰总是不熄不灭。

故乡的秋天,是从风开始的。当阴雨连绵,闷热如罐的空气被秋风一吹,整个世界都变得明朗了。秋高气爽,白云悠悠,蓝天陪衬,整个是一块万里无穷的画布。偶尔几只叫不上名字的鸟儿在空中变换着队伍飞翔盘旋,就给这画儿带来了生命的灵动。有时,飞机开动马达发出惊人的喧嚣声,在它的尾翼拉出长长的白线,然后再慢慢消失。这是飞行员在这样的幕布上多留了一笔记忆的划痕,这是多么令人心动的墨宝啊!

故乡的秋,是从忙碌开始的。“过了立秋,把觉丢!”立秋,就是明显的划分线。慵懒了一个夏天的人们,扛起铁镐,铁锨或是大锄、耙子、镰刀,走进沟叉,山坡,梯田。那些弯腰的谷子,胀红脸的高粱,露出金牙的玉米,一串串鼓胀得要裂开的豆类,都成了归家的宝贝。

“秋风那个吹啊!阳光那个照啊……”歌声穿越山谷,回荡在林间,惊飞了小鸟,惊动了松林,惊厥了人们赖以生存的板栗树。枝叶间摇曳的刺猬一样的栗蒲笼像是接到了谁的指令似的,一夜之间,那些熠熠生辉的板栗就从枝头跳到了树下。软绵绵的土地,那是母亲的怀抱。一个,两个,三个……大家不约而同,三五天之内,满树的碧绿变成了金黄,那些空壳的蒲笼有的落下,有的还在恋恋不舍地在枝头招摇。

“哎呀!我的腰啊!哎呀!我的膝盖啊!”捡拾板栗的人们唱着哎呀歌,脸上显出痛苦的样子,但是却把欢喜留在嘴角。迁西板栗,久负盛名,以香甜软糯甘名扬世界。这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了。这是从爷爷辈起,还是从太祖辈起,我也闹不清楚,反正生来就知道板栗好吃,还可以换钱养家。

捡拾板栗的辛苦,真的一言难尽。有的人蹲着,把手臂拉长;有的人立着,把腰弯成九十度;有的人太胖,蹲不下身子,弯不下腰,只好拿个板凳坐着捡……不管怎样捡,都是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从早上天蒙蒙亮到晚上月满星河,每个人都会腰酸背痛腿抽筋。一天带的白面馒头没少几个,全靠水滋养了!

累吗?累!苦吗?不苦!这是一年间家庭大团聚的时节,胜过春节和中秋。一家人,不管相距多远,都会回家收秋捡板栗。有的人家,人太少,还要呼朋唤友,一起来帮忙!这是秋的盛宴,从号角吹响的那一刻起,就多了乡愁,就有了返程的列车……

等到颗粒归仓,板栗换成了大把大把的红色人民币,秋也基本接近尾声了。这时,人们才想到挂在枝头的酸梨,墙角的红枣,蔓延在地里的南瓜和红薯……慢慢地享受这秋的最后果实。

拉住秋的尾巴深深地呼唤“不要走,不要走!”秋风不会由着你的性子停下吹拂的脚步。它还唤来了秋雨,一起加快着秋的容颜落幕。秋雨有时如丝,细细的,凉凉的润物无声;有时雷声伞震,粗暴无情。打在树叶上,树叶变成五彩斑斓;打在杂草上,杂草片片枯黄枯萎;打在房顶上,又敲击出杂乱无章的音乐,像是歌者爆发着忧郁的脾气,又像情人离别发出的叹息!不管怎样,我还是爱着这秋,爱着这一年四季,爱着这生我养我的故乡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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