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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梦,这世界要把我中和成什么样子?

 云梦山房 2023-10-16 发布于福建

这个背包客雕相令我站定许久。光鲜时尚的穿搭包裹的是一个不屈又无奈的灵魂。往何方走?到哪里去?这就是:踟蹰。

白天,我的生活阳光、敞亮、激情、诗意。晚上,我常如自由落体般加速度陷落噩梦。如此极端的体验,委实考验定力和智商。

秋意渐浓,厦门开启一年中继春天之后第二个舒爽季。阳光退尽火烈,秋风揉进日渐增多的温柔清凉,拂面绕身,喷播银杏秋老的青辛和丹桂馨香。我依然穿着单衫,任肉体全方位感受秋风秋意的友好亲和。

秋渐深,最常见的是婉约到凄清的雨。蓝天轻云曼妙,雨云转舒聚合,这儿一片,那儿一片,筛下阵阵细雨、粉雨,秋风舞雨,每一粒都在绿色背景上晶晶闪亮,叫人感动而怜惜。我不用雨具,喜欢徒手洒脱走进雨中,在绿色丰盈的街巷,在氤氲着厚厚腐叶层陈香和地层深处热力的万石山密林中,一边健走,一边与大地、空气、地层、森林一起沐浴。

一切默契着接受洗礼,除旧布新;一切在云影裂缝透射下来的阳光中呈现出洗濯后的洁亮、清新、明丽。

无论大街小巷.山野密林,都方便阔步疾行,最宜吸氧造汗。雨中汗中,衣服湿到贴身。没关系,脱了,赤膊,让肌体与雨、风、新鲜空气零距离亲近。往来零星行人也不介意,他们有的只穿着短裤,甩开膀子正大踏步贪婪尝新呢。

昨天傍晚徒步所见。回头一看,落日回光重重撞击了我的心灵。惊艳之后就是漫漫长夜。

晚上就没有那么恣情浪漫了。
平陈卧榻,心有所思,辗转反侧,难以索梦。也就在索梦不得厌弃黑夜时,我极容易沉入凝重的黑暗,坠入梦魇深渊。
黑暗中身体飘忽,人影曈曈,风很大。门敞开着,外面洞黑。我头脑沉重,昏头胀脑。得关门,是老屋高大坚固的杉木站门,有粗壮的滑动式门闩。先关左扇,再关右扇;右扇关上,左扇撞开;于是关上左扇,右扇又被撞开;只好用身体抵紧左扇,再去关右扇。门外黯黑中有窃窃人声絮叨,其实是噪音,根本听不清。好不容易把两扇门关拢,却无法合拢,——门外有人蛮力推挤,插不上门闩。
我奋力抵抗,门似乎有松垮挪动脱轴倒下的迹象。心脏、脑血管打鼓般膨胀暴响,我疲惫又惊恐。死也不能放他进来。我抵死顶推,总算合拢了,门闩却怎么也滑不动,闩不上。外面推挤力越来越大,我不知道从哪摸到一把铁锤,朝门上钉一枚长钉,——我以为这招很厉害。然后锤击门闩头,令其插上闩扣。

终于闩上了,看得见门因为外面的推挤力朝内极度鼓胀,似乎随时都会洞穿。

北京天乐园大戏楼的戏装展示,总觉得这戏装依附着数百年戏人灵魂。

我孤身一人在黑暗中摸索安身处。没有。屋子空间很小,只够躺下一头牛。我裸露在屋子里如同被囚禁。
我敲击一个铃铛壮胆,铃铛不响,哑的。这时,门口有微光,有个隐约的影子,双手立一人高铜钟,像对焦一样映照我,映我的相。那铜钟的肩部有一块隐现的亮光,像显示屏,不规则的屏里似乎晃动着我的影子。
我毛骨悚然,莫名惊恐。不能让他照我的相。我用衣服遮住自己的脸,只露双眼,然后想冲上去用铁锤锤那铜钟。
但我被钉牢一样动弹不得。
那铜钟还在调整角度,对焦,要映我、照我,要吞噬我,似乎是自动的,还有“嘿嘿”笑声得意。
挣扎,绝望挣扎。眼睛怎么也睁不开。这是要就此死去的节奏吗?
我知道,不醒过来,这辈子就这么交待了。
门终于被洞穿,赫然进来一个人影,我“哇”地一声大叫,醒了。暗夜中窗外城市杂光辉映,我躺在床上心“呯呯呯”跳得毫无章法,无比惊悚。


这是我近几年在厦门中秋博饼活动中唯一博到的状元。

长天接大地,太阳牵月亮,白天接黑夜,男人对应女人……物象的两两相对,构成大千花花世界,中和着自然,维系着时空绵延。
人也需要酸碱中和般的中和吗?
最近我老是做噩梦,也不知从哪里贩来了这许多的噩梦素材。
人间善恶同世同群同体,中和着、演绎着。作为普通人,我过着阳光明媚的日子,有着充实快意的白天,却逃不脱噩梦缠身的夜晚。那透心凄惶、提心吊胆、危机四伏、性命攸关的噩梦,陷我挣扎沉沦于深不见底的黯夜。这使我逐渐有了恐夜恐梦的心理阴影。我变得越来越喜欢白天,依赖白天,却无比凄惶地畏惧黑夜。白天怕天黑,夜黑盼天亮。然后,白天黑夜在我的肉体灵魂里搅拌、中和。渐渐的,就使我焕发出无可奈何的“理性”:白天是好,但有什么好兴奋的呢?晚上噩梦就会到来;噩梦中沉沦挣扎,也能记得希望,只要能活着、活下去,还有美好的白天可以期待。
喜与怕中和的结果是:变成一个草木般麻木不仁、针扎无感的人。泣泪饮涕,流血无言,无所谓对错,无所谓悲喜,亦无所谓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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