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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谈现代汉语“的”字的用法 张华莉 摘 要:“的”字在现代汉语中常以助词身分出现,文章从这点入手来探讨“的”字的用法。“的”字最常见的用法是作结构助词,用在偏正结构中的定语和中心语之间,形成定中关系。“的”字还可以附着在别的词语上,后面不出现中心语(名词性词语),构成“的”字结构,它的功能大抵相当于名词。“的”字用作语气词也很常见,常常出现在陈述句末表示肯定或决定的语气,在对它的这个用法进行分析时要注意和另外一个语气词“了”进行区分。另外,“的”字还有一些特殊用法,本文也将对其进行分析。 关键词:“的”字的用法;结构助词;“的”字结构;语气助词 “的”字在现代汉语中常常以助词身分出现,作为助词“是附着在其他语言单位上边表示动态等语法意义的虚词”,“助词的语法特征是:具有高度的附着性,帮助词语或句子表示某种附加的语法意义”。它是一个出现频率较高的词,翻开各种各样的现代书籍,几乎在每一章、每一段,甚至每一句话中,我们都能找到它。可见,“的”字在现代汉语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有关它的研究成果也很多、很有意义。本文将在他人研究的基础上,对其进行综合分析,以求在说话和写作中,正确地运用和理解它。 一、结构助词 “的”字作结构助词,常常用在偏正结构中的定语和中心语之间形成定中关系,这种用法是很普遍的。 (一)表领属关系 如:我们的家园 我的钢笔 在这两个短语中,中心语“家园”和“钢笔”分别属于定语“我们”和“我”,其中“的”字是用来连接它们的。若省去,上例则变成“我们家园”和“我钢笔”,这种结构在现代汉语中是不存在的。 但是,在另外一些表领属关系的短语中,如:我的父亲 我们的学校 我们的国家它们常常会以“我父亲”“我们学校”或“我校”“我国”或“我们国家”形式出现,意义不变。这种情况往往用在比较严肃、庄重的场合,比较干练,给人一种震撼力。 (二)表修饰关系 如:火红的太阳 雪白的墙壁 定语和中心语之间是修饰和被修饰关系。“火红”“雪白”属于形容词,分别表示“太阳”“墙壁”的性质、特点。若省去“的”字则变成了“火红太阳”“雪白墙壁”,这在现代汉语中也是不存在的。又如:耀眼的光芒 刺耳的响声，它们分别表示的是“……发出的光芒很耀眼”“……发出的声音很刺耳”,它们中的“的”字是绝对不能省的,否则这种修饰关系就会被割断。 (三)表限制关系 如:我们的老师 我们的领导 在这类结构中若去掉“的”字就变成“我们老师”“我们领导”,这两个短语是有歧义的。如在“我们老师认真负责”句中,根据说话人的立场不同,可以有两种理解:第一种情况,说话人是学“我们”和“老师”构成偏正关系,即“我们的老师”;第二种情况,说话人是老师,“我们”和“老师”构成复指关系,表强调。同样,“我们的领导”去掉“的”字也有“偏正”和“复指”两种关系。这类短语中的中心语都是表示称谓的名词,也可以是与称谓相对应的人称代词。如“老师”的对应者是“学生”,“领导”的对应者是“下属”。所以,“我们”既可以与“老师”“领导”构成关系,这是一种显性的关系,也可以与“学生”“下属”构成关系,是一种隐性的关系,这也是造成歧义的原因。但是,在“冬季的恋歌”“假日的风情”这两个结构中,去掉“的”字则变成了“冬季恋歌”“假日风情”,意义并不会发生什么变化。超然客公众号 还有一些表限制关系的偏正短语中的“的”字是绝对不能省去的。如: 明天的太阳 头发的故事 落日的余辉 百花的芬芳 在这组短语中,“的”字前后都是名词,它们之间存在着内在的联系。“明天的太阳”指的是“在明天升起的太阳”,“头发的故事”指“关于头发的故事”,“落日的余辉”表示“落日发出的余辉”,“百花的芬芳”指由“百花发出的芬芳”。若去掉“的”字,定中关系有的会变成主谓关系,有的则不能,它们中的内在联系也随之会被割裂。 (四)“的”字还可以用来区分“名词+名词”的偏正短语和“名词+名词”构成的并列短语。由于它们的结构比较接近,都由名词组成,都可以看成并列短语,都可以直接加“和”或“与”,因此,区分起来很麻烦。若依据能否加“的”字来区分它们就容易多了。看看它们加了“的”字前后能不能形成修饰与被修饰、限制与 被限制关系,若能形成上述两种关系,那么该短语就是偏正短语, 否则,就是并列短语。如: A:国家公务员 荷塘月色 乡间小路 B:机关单位 千山万水 春种秋收 A组、B组加上“和”或“与”都能说得过去。但A组加上“的”字,前面的“国家”“荷塘”“乡间”都可以修饰或限制后面的“公务员”“月色”“小路”,无疑,它们是偏正短语。而B组加了“的”字则变成了“机关的单位”、“千山的万水”、“春种的秋收”很显然是不成立的,这组中的两个名词是构不成修饰、限制关系的,因此,B组是并列短语。 (五)“的”字在作结构助词时要注意与另外两个结构助词———“地”“得”进行区别。“的”字用在定语和中心语之间,标明前面的词语的定语,中心语是名词;“地”字用在状语和中心语之间,标明前面是状语,中心语多为动词;“得”字用在中心语和补语之间,标明后面的词语是补语。如: A:他的妈妈早早地起床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B:好好干,你的日子会渐渐地过得红火起来的。 从以上两例,我们就能很容易把它们区分开来。总的来说,由结构助词“的”构成的偏正短语,其作用相当于名词,在句子中作主语或宾语。如A:老师的一番话给了我很大的鼓舞(作主语)。 B:请看我的新衣服(作宾语)。 二、“的”字结构 “'的’字有时附着在别的词语上,后面不出现中心语(名词性词语)。这种结构叫做'的’字短语。'的’字短语的功能大抵相当于名词,作主语和宾语”。“的”字结构在有些书上也称为“的”字词组或“的”字短语,如邢福义《现代汉语》(全一册)就称为“的”字短语。它主要有如下几种情况: (一)“的”字附着在动词的后面,其后面的名词省去,整个结构变成名词性的。如: A:如果你来,吃的、穿的、用的,全都不用发愁,我这儿都有。 B:老师一走进教室,打的、闹的、笑的,全都停了下来。 这两个句子中的“吃的、穿的、用的”,“打的、闹的、笑的”都是名词性的。因为动词“吃、穿、用”所关涉的对象不言而喻,只能是“事物、衣服、用品”;联系前后语境“老师走进来”,“停了下来”的只能是“学生”,所以,“打、闹、笑”所关涉的对象无疑是“学生”。 既然中心语是名词,那么整个结构也是名词性的。“的”字用在某些动词的后面,常常用在对话中表示未知。 如: A:路上走着的那个推车的是谁? ———不知道。 B:谁把我的窗户玻璃打碎了? ———那边那些踢足球的。 在这类短语中“的”字后面省去的都是人,而且是不言自明的。 “的”字附着在动词后面也可以构成一个固定结构:动词+的+动词/形容词。如:超然客公众号 A:上坡的,推的推,拉的拉,一个个都憋足了劲。 B:千万不要说的多,做的少呀! (二)“的”字出现在形容词后构成“的”字结构,在句子中常做主语、谓语。如: A:我们今天摘苹果去,别管大的、小的,只要熟了就摘掉。 B:先进的帮助落后的。 在现代汉语中,形容词后加上一个“的”字就变成一组事物或一类人的总称。形容词后加上一个“的”字就变成一组事物或一类人的总称。例A中“大的”“小的”就是“大苹果”“小苹果”的总称;例B中“先进的”和“落后的”指的是“先进的人”和“落后的人”。以上两例中的形容词都是区别词,所谓的区别词,林祥楣在《现代汉语》中指出“区别词只能修饰名词表示事物的特征和分类”。“概括地说,形容词定语是区别性的,中心名词可以隐去”。 (三)名1/人称代词+的+名2,在这类结构中,名1与名2之间 是领属关系,它们有些可以去掉名2构成“的”字结构,有些却不可以。如: A:北京的产品→北京的 山西的汾酒→山西的 B:我的书→我的 他的球→他的 C:李强的耳朵 王明的眼睛 D:狼的残忍 羊的温顺 E:国家的繁荣 家庭的和睦 在以上五组短语中,只有例A、例B才能构成“的”字结构。 因为“当这种领属关系是非固有的,即领有物是可以转让的,名2可以隐去”,即可以构成“的”字结构;而例C、例D、例E中的“领属关系是固有的,如果名2表示本体的一部分或人物的特点等,是不可以转让的事物,名2不能隐去”,也就是说不能构成“的”字结构。 (四)“的”字结构还有个比较特殊的用法。跟在某些动词后,表示不尊重、轻视干某项工作的人。比较以下几个例子: 理发的———美发师 扫大街的———清洁工 教书的———教师 唱戏的———演员 前者都是含有贬义的色彩,而后者则都是褒义词。为什么对同一类人的称呼会出现如此大的差别呢?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人们的认识不够造成的,社会上有些人在主观上把工作 分为高低贵贱,压根认识不到社会分工的不同;另一个原因是它们的语体色彩也不同,前者多用于口语中,而后者则多用于书面语,显示出了说话者的文化修养。 总之,“的”字结构大多是由定中关系的偏正短语去掉中心语后得来的,中心语多为名词。除此外,用法也跟偏正短语一样,可以处于主语、宾语的位置,但“的”字结构多放在句末。相对于偏正短语而言,“的”字结构多用在比较随便的场合,口语性较强。 三、“的”字作语气词 “的”字还常常出现在句末作语气词。胡裕树先生说“一般的陈述句不用语气词。用'的’'了’表肯定或决定的语气。用'了’着重在客观地陈述事实,用'的’表示确信地陈述事实,主观味较重。'了’从变化中表示肯定语气,表示事情变化的情况;'的’表示事情本来如此,因而有加强语气的作用”。我们首先来看一下作语气词时“的”和“了”的区别。 A:我知道了。 B:我知道的。 例A表达的意思是:由原来不知到现在的知道;例B表达的意思是:我原本就知道。从以上两例我们可以看出:用“了”表示一个过程,由一种情况过渡到另一种情况,是渐进的,而用“的”表示的是一种原本如此的事实,是静止的。超然客公众号 在对话中,“的”和“了”都可以附着在一些词后面作简短的回答,在此用法中二者也有区别。例如: A:你跟我一块去图书馆吧! ———好的。 B:这件事是你干的吗? ———是的/不是的。 C:水管修好了吗? ———好了。 D:我帮你把菜买回来了。 ———谢了/好的。 例A在回答征求意见时,用“好的”作答,表现出爽快,若把“好的”改为“好吧”则有一种勉强的意思。例B、例C都表询问,但二者又有不同,例B表示“这件事”已经作为结果出现了,至于是不是“你干的”不确定,因此作答时只须确定事实就行了,牵涉不到状态的改变,不能用“了”;而例C则不确定结果,在回答时只能是陈述一种状态,而“的”字是不具此能力的。例D中的回答是对前面的陈述作出的反应,用“好的”回答表示一种赞许,用“谢了”回答表示一种感激,二者可以替换。 “的”字作语气词还表示一种舒缓的语气,是降调,用来对某一事件进行肯定,此时不能用“了”字替换。例如: A:这件事交给我吧!我会把它做好的。 B:这顿饭是她做的,很好吃的。 例A把那种自信充分地表现了出来,但由于语气比较舒缓, 因此并不会给人一种自大的感觉;例B则连用两个“的”字加强肯定,让人不可置疑。这种情况在现代汉语中经常出现,这和我们汉民族的民族性格有很大关系。我们国家是礼仪之邦,讲究“温良恭俭让”,但同时又有着坚定的民族信念。所以,反映在日常用语上也就是于舒缓中透坚定,以平和之心来抑制过激之情。 “的”字作语气词,还有一种特殊的用法,用在某些词语或句子后面,强调某种情况与下文所引情况不相符。例如: A:大热天的,还喝这么热的水。 B:无缘无故的,怎么说生气就生气? 这种情况常常出现在口语中,构成比较,表示吃惊或不理解。 “的”字还可以和“话”连在一起,放在一个分句后面,与后面分句构成假设关系,多用于口语中,表达某种感情色彩。例如: A:假如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B:不是你帮我的话,我恐怕很难按时完成任务。 C:如果走那条路的话,我们可能会早到一会儿。 D:你去的话,我也得去。 以上各例,假设关系中还含有一些感情色彩。例A表询问, 也表现出无奈或轻蔑之情;例B表感激;例C表遗憾;例D表现出勉强之意。 “'的’字作语气助词通常与'的’字结构相混淆,我们也有必要对它们进行区分。在对它们进行区分时,须看'的’字后能否添加一个名词”。因为“的”字结构一般情况下是由偏正短语省去名词形成的,所以,“的”字后面能加名词的就是“的”字结构,“的”字后面不能加名词的,此句中的“的”字就是语气助词。如: A:这件衣服是新买的(衣服)。 B:这年的年成是丰收的(年成)。 C:我是吃过饭来的。 D:门是大开着的。 例A、例B都可以直接加上名词,且该名词是语境中已经交代过的,因此,这两句中的“新买的”、“丰收的”都是“的”字结构。 而例C、例D不能在“的”字后面添加名词,“的”字在句中只是对主语的陈述或描写,表强调语气,因此,这里的“的”字是语气词。 四、“的”字的特殊用法 “的”字除了上面所谈的三种普遍用法之外,还有一些特殊的用法。 (一)“的”字可以进入:“像……似+的”结构中,这种结构可以分为两种情况,来看下面两个例子。 A:天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似的。 B:小姑娘的脸蛋红红的、圆圆的,像熟透的苹果似的。 例A表示的是一种趋势,例B表示的是一种比喻,构成比况短语。 (二)一般情况下,“的”字不能用在单个数词后面,不能说“一的、二的、三的”,但可以用在重叠的数词、量词之后,如“三三两两的、条条道道的”。数量词主要修饰名词,修饰名词时一般不带“的”,如“一头牛”,不能说“一头的牛”,但在临时借用名词作量词时,后边可以 加“的”,如“碰了一鼻子(的)灰”。而在另一种情况下,数量词可以加“的”字,表约数。如:超然客公众号 A:辛辛苦苦地干个十年、八年的,还愁买不起一辆轿车吗? B:现在日子好过了,谁还在乎三升、五斗的? 这种情况多用在口语中。 (三)在有些短语中,有无“的”字,在语法意义上有明显区别。 如“三斤的鱼”和“三斤鱼”,这两个短语都是偏正短语,但它们的侧重点则不一样。“三斤的鱼”指的是鱼的重量,“三斤鱼”指的却是鱼的数量。又如“山羊的胡子”和“山羊胡子”,二者也都是偏正短语,仅仅因一个“的”字就把二者区别开来。“山羊胡子”可以用来作比喻,如“他长着山羊胡子”,意思是说他的胡子很像山羊的胡子,但是却不能说成“他长着山羊的胡子”。 (四)“的”字用在句中,有时还具有完句功能。李泉在《试论现代汉语完句范畴》一文中说“助词具有完句作用,包括动态助词、结构助词、语气助词和语法化了的'起来、下去’等。如:她有一双非常漂亮布鞋→她有一双非常漂亮的布鞋”。在有些句子中,没有了“的”字可能就不成为句子。如“我看到的是满山的红花和绿草”。在这个句子中两个“的”字都不可缺少。又如“我永远忘不了呆在北京的日子”,此句中的“的”字也是不能省去的。 在有些句子里,有“的”字和无“的”字,句子的意思是截然不同的。如: A:谁去的北京? (人已经去北京了)。 B:谁去北京? (人还没有去北京)。 两句在时间上是有明显不同的,加上时间名词,它们可以扩展成“谁(昨天)去的北京?”,“谁(明天)去北京?” 又如:“我买书”和“我买的书”,二者的侧重点有很大的不同,前者侧重“买”这个动作,后者侧重的是“买的结果———书”。 (五)“的”字还可以进入“(是)+人称代词+动词+的+名词”结构中。如： 是我开的门 是我做的饭 是我开的车 是我领的工资 在这类句子中,“的”字连接的常常是动宾短语,且该动作已完成了。若去掉“的”字,句子虽然成立,但意思却已改变,它们都有潜在语,且可以有多个潜在语,我们随便补上一个试试看:“是我开门,你打扫卫生”,“是我做饭,你洗碗”,“是我开车,你坐车”,“是我领的工资,你花钱”。它们都表示工作上的分配,这个动作可以是完成的,也可以是没有完成的。 综上所述,现代汉语中“的”字用法很复杂,在今后的学习中我们还要继续关注它,更全面、深刻地认识它,以求达到更好地运用和理解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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