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明朝中叶,浙江绍兴出生了一位天才少年,他就是后来明代三大才子之一的徐渭。徐渭自幼便展露出惊人的文学才华,在当地享有“神童”的美誉,十里八乡无人能出其右。
天赋异禀的绍兴才子
徐渭生于一个普通书香门第家庭,父亲徐寅是当地一个私塾的教书先生。看着自己的孩子聪敏过人,徐寅格外喜爱这个儿子,从小就悉心教导,使得徐渭博览群书,对文学诗词尤其钟情。还在私塾念书时,徐渭就能写出了然于胸、妙语连珠的文章来。他的字迹娟秀端庄,内容既通俗易懂又不失高雅气质,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天才之手的作品。
十几岁那年,徐渭参加了县试,考中了第一名,一举成名。考官们看过他的试卷,都不禁赞叹不已。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竟能写出如此精妙绝伦的答卷,实在令人惊叹。徐渭的名字很快传遍了整个绍兴府,人们都在议论这个十里八乡的“神童”,猜测他未来的成就将会有多大。
那时的徐渭还非常年轻,骨子里透着一股子书生气,眉清目秀,皮肤白皙。他喜欢穿着干净的长袍,手持一本薄薄的诗集,站在桥上眺望远方,风吹起他的衣袖,看上去就像走出诗中的人物一般。村民们见了徐渭,都要遥遥行礼,毕竟能诞生如此神童的家族,是他们整个村子的骄傲。
徐渭一朝声名鹊起,门庭若市,村里许多功名心切的少年都来求他指点迷津。徐渭不吝传授自己的学识,只因他的胸中已经积蓄了太多的诗书辞赋,必须倾注而出,否则难以平静。他日日的青年们,或在田间路上,或在荷塘桥旁,言传身教,将自己学过的文章无私奉献。
少年时科场受挫 起初,徐渭确实勤勉用功,一心想在科举中取得好成绩,实现仕进京城的梦想。但好景不长,接连数次科举,徐渭都在考试中失利,成了落第的考生。明朝的科举竞争异常激烈,每次考试的落第人数远远超过中选人数。但对于徐渭这样的天之骄子来说,接连的失败还是让他意识到自己仕途上的困难。
年少轻狂的心性使然,徐渭开始变得懒散和骄矜。他自认天资高人一等,不甘心和所谓的“庸才”抢夺一个进士的官位。于是他不再勤奋用功,反而整日和一群文人墨客寻欢作乐,走上了迷途。
明朝的科举考试向来竞争激烈,考中进士的比例极低。但对徐渭这样从小就被称为“神童”的人来说,他坚信自己注定会中选。所以那几次落榜对徐渭打击极大,他不甘心地偷偷将试卷拿回家里反复推敲,试图找出问题的症结。
然而越看他越不解,自己的文章分明构思新颖,笔法超群,怎么就没能入选呢?这让徐渭对科举的公平性产生了怀疑。他认为,自己超乎常人的才华惹人嫉妒,导致考官刻意刁难,才没将他录取。
起初徐渭还心存侥幸,想着下次一定要加倍用功,再战科举。然而几次失败让他逐渐意识到,这条仕途之路注定坎坷。若非出身名门望族,根本很难通过层层关卡进入京城供职。想到这里,徐渭逐渐丧失了勤奋读书的动力。
面对接二连三的打击,徐渭开始走上了错误的道路。他不再勤于学习,而是整日与一群墨客风流人物寻欢作乐,流连青楼妓院。他们吟诗作对,弹琴赏月,借着酒精麻痹自己,忘却人生的失意。徐渭变得颓废怠惰,不再有当年的书生气息。
投靠胡宗宪遭遇牢狱之灾
然而好景不长,曾经英明的嘉靖皇帝在晚年疑心病加剧,重用起心腹奸臣严嵩治国。严嵩与胡宗宪不合,于是设计陷害,胡宗宪屡遭毒手。胡宗宪忠勇直言,终于被严嵩逼得走投无路,在绝望中自杀殉国。胡宗宪的死令徐渭大吃一惊,他也因为支持胡宗宪而被牵连入狱。
这一次牢狱之灾,彻底改变了徐渭的人生轨迹。他本就多次科考落第,一直郁郁寡欢,这下被囚禁在阴森恐怖的地牢里,所有积蓄被扣押充公,亲人也不敢前来探望,使得徐渭陷入了极度的绝望与恐惧。
起初,徐渭还抱有侥幸心理,认为自己大义凛然,支持忠义的胡宗宪,早晚会得到平反。可日复一日的牢狱生活,让他逐渐意识到,自己恐怕很难逃出这个深渊。在漫长的黑夜里,他躺在冰冷的地上,听着墙里蝎子乱爬的窸窣声,心中只剩下了恐惧。
狱友们大都因叛逆之罪被囚,性情暴戾难以相处。他们整日无所事事,就威胁辱骂徐渭来消遣。饥饿和暴力成了牢狱生活的主旋律,让徐渭生不如死。他想念起家乡的月色和亲人,再也看不到的绝望让眼泪夜夜打湿枕巾。
牢房阴暗潮湿,令人作呕的霉味无时无刻不萦绕鼻端。白天徐渭在监工的鞭笞下苦役劳作,晚上则蜷缩在稻草上辗转反侧。各种寄生虫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的身心,让他痛不欲生。看守们对犯人毫无同情心,将他们当作牲畜一般对待。
瘦弱书生的徐渭很快无法招架这样的痛苦折磨,身体每况愈下。他生了重病,但监狱里完全没有医药。那些日日夜夜的煎熬,让徐渭开始对这个世界和人性失去了信心。
错杀爱妻陷入深渊
狱中时日的折磨逼迫着徐渭陷入了精神错乱的状态。那些黑暗、潮湿、令人窒息的日子里,徐渭的大脑被歹念和妄想占据。他变得多疑易怒,时常自言自语。甚至怀疑起自己最亲近的妻子来,认为她在自己遭难之际去找了其他男人。
最后,徐渭在错乱中对妻子下了毒手,然后在衙役来抓他时,毫无悔意地承认了自己的行为。衙门根据徐渭的精神状况,并没有立即处决他,而是将他重新投入监狱,由于他杀人的动机并非出于私怨,只能算过失杀人罪。
这一次入狱,对徐渭的精神却有了奇效。远离尘嚣,独处一室的日子,让他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他放下了仕途的野心,释怀了过去的失败,开始通过书画来寻找人生的意义。狱中一日日的反省,让徐渭看清自己内心的魔念。他意识到,科场失意和牢狱苦役激发出了自己心中的嫉妒与暴戾,最终害死了自己最爱的妻子。这个认知让他痛彻心扉。
为什么,自己明明还年轻力壮,却要在这荒唐的牢狱里白白消磨时光?明明自己才华出众,本该功成名就,怎么沦落到杀人犯的地步?妻子对自己一往情深,却因自己的错杀而孤独死去。一想到这里,徐渭悔恨万分,泪水夜夜打湿枕头。
过去的野心与骄傲化为乌有,徐渭重新找回了宁静,重新审视生命的意义。他开始反思自己年少轻狂时的所作所为,明白一味追名逐利的生活有多么空虚。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补偿自己的罪孽,活出人生的本真意义。
牢狱中的书画创作让徐渭重拾生机,他渐渐学会感恩自己拥有的一切,并把心思放在传递正能量上。他希望自己的文字和绘画能够温暖其他囚徒,帮助他们熬过难关,不再走向罪恶。
狱中领悟人生 完成绝唱
一日,徐渭的旧识从京城来看他,二人边赏花边饮酒,兴致盎然。有人取笔写下一副对仗的上联:“好读书不好读书”。众人都陷入了沉思,这上联对仗工整,却很难接出下联。
徐渭闭目思索一番,然后提笔在下联简简写上四字:“好读书不好读书”。众人一头雾水,这不是抄袭上联吗?徐渭微笑不语,让人细细品读。这才恍然大悟,上下联使用了同样的字面,但通过巧妙运用多音字的不同读音,表达出了完全不同的意思。
上联是说,读书对一个人来说是件美好和重要的事情,但当那人年少轻狂的时候,往往不喜读书。而下联则变为,当一个人年老体衰之后,才明白读书的好处,却已经没有心力去读书了。众人对徐渭的聪明才智赞叹不已。这一副看似“懒散”的对仗,却妙语如珠,深得人生的真谛。它流传至今,仍然为后人津津乐道,堪称明代的千古绝唱。
徐渭看着自己写就的对仗,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真诚笑容。这四个字,道出了他人生的启示。当初的他满腔热血,却囿于名利的迷途,几经人生跌宕,才明白读书的真正意义。
“好读书不好读书”,这四个字如此简单,却蕴含无尽的人生哲理。读书乃是人生成长的阶梯,但同样也可能成为掩饰真我的假面具。唯有怀着对知识和生命的高瞻远瞩之心去读书,其意义才能最大化。徐渭在这一副看似平平无奇的对仗上,注入了自己半生的心血和体悟。
看着下联走出的字迹,徐渭的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自己风华正茂时的不努力,想起对妻子犯下的罪过,想起牢狱中书写的每一笔......人生的坎坷使他受尽折磨,却也开启了通向智慧的大门。这一刻,徐渭幡然醒悟,人生苦短,当抓紧现在,活出生命的真谛。
结语
朋友们看出老友的感慨万千,也跟着沉浸在这咏叹人生的佳作中。天才往往需要历尽千帆,才能写就不朽的绝唱。这一副对仗,既是徐渭人生的缩影,也蕴含了人类共通的命运之思。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并深知这会是流传千古的杰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