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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成-中国建筑史(6)-五代·宋·辽·金(2)

 黄之中 2023-10-18 发布于上海

第三节:辽之都市及宫殿

     契丹之初为东北部落,游牧射生,以给日用,故“草居野处,靡有定所” 【《辽史·营卫志》。】。至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并东、西奚,统一本族八部,国势始张。其汉化创业之始,用幽州人韩延徽等,“营都邑,建宫殿,法度井井”【《辽史·韩延徽传》。】,中原所为者悉备。迨援立石晋,太宗耶律德光得晋所献燕云十六州,改元会同(公元938年)建号称“辽”,诏以皇都临潢府〔今热河林西县(今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巴林左旗林东镇南郊。热河是中国旧行政区划的省份之一,1914年2月划出,1955年7月29日撤销。)〕为上京,升幽州为南京,定辽阳为东京。辽势力从此侵入云、朔、幽、蓟(今山西、河北北部),危患北宋百数十年。圣宗统和二十五年(公元1007年)即宋真宗大中祥符之初,以大定府为中京〔今热河朝阳、平泉、赤峰等县地(今内蒙古赤峰市宁城县天义镇原铁营子镇下辖区域。)〕又三十余年至兴宗重熙十三年(公元1044年),更以大同府为西京,于是“五京”备焉。

       辽东为汉旧郡,渤人居之,奚与渤海皆深受唐风之熏染。契丹部落之崛起与五代为同时,耶律氏实宗唐末边疆之文化,同化于汉族,进而承袭中原北首州县文物制度之雄者也。契丹本富于盐铁之利,其初有“回图使”【《资治通鉴·后晋纪》。】往来贩易,鬻其牛羊、毳、罽、驰马、皮革、金珠、药材等以市他国货物,其后辽更与北宋、西夏、高丽、女真诸国沿边所在,共置榷场市易,商业甚形发达,都市因此繁盛。【王家琦《辽赋税考》,见《东北集刊》第一期。】其都市街隅,“有楼对峙,下连市肆”。其中“邑屋市肆有绫锦之作,宦者、伎术、教坊、角抵、儒僧、尼、道皆中国人,并汾幽蓟为多”【顾炎武《历代帝王宅京记》引胡峤记。】。辽世重佛教,营僧寺,刊经藏,不遗余力,尝“择良工于燕蓟”。凡宫殿佛寺主要建筑,实均与北宋相同。盖两者均上承唐制,继五代之余,下启金、元之中国传统木构也。

       太祖于神册三年(公元918年)治城临潢。名曰“皇都”;二十一年后,至太宗,改称“上京”。【顾炎武《历代帝王宅京记》。】太祖建元神册之前,所居之地曾称“西楼”。“阿保机以其所为上京,起楼其间,号'西楼’,又于其东……起东楼,北……起北楼,南木叶山起南楼,往来射猎四楼之间”【《新五代史·四夷附录》。】。盖阿保机自立之始,创建明王楼。初未筑成,其都亦未有名称。如“以所获僧……五十人归西楼,建天雄寺以居之”。“其党神速姑复劫西楼,焚明王楼”,“壬戍上发自西楼”等。【《辽史·太祖本纪》。】“契丹好鬼、贵日,朔旦东向而拜日,其大会聚视国事,皆以东向为尊,四楼门屋皆东向” 【《新五代史·四夷附录》。】。岂西楼时期,契丹营建乃保有汉、魏、盛唐建楼之古风;而又保留其部族东向为尊之特征欤?

      辽建“殿”之事,始于太祖八年冬,建开皇殿于明王楼基,早于城皇都约四年,其方向如何,今无考。“天显元年(公元926年),平渤海归,乃展郛郭,建宫室,名之以'天赞’。起三大殿曰:天皇、安德、五銮。中有历代帝王御容……”【顾炎武《历代帝王宅京记》。】制度似略改。迨晋遣使上尊号,太宗“诏番部,并依汉制御开皇殿,辟承天门受礼,改皇都为上京”【《辽史·地理志》。】。以后开皇五銮及宣政殿皆数见于太宗纪。

    上京“城高二丈,……幅员二十七里,……其北谓之皇城,……中有大内,……大内南门曰'承天’;有楼阁……东华、西华……通内出入之所”【《辽史·地理志》。】。城正南街两侧为各司、衙、寺、观、国子监、孔子庙及二仓。天雄寺与八作司相对,均在大内南。“南城谓之汉城;南当横街,各有楼对峙,下列井肆”【《辽史·地理志》。】。市容整备,其形制已无所异于汉族。然至圣宗开泰五年(公元1016年),距此时已八十年,宋人记云“承天门内有昭德、宣政二殿与毡庐,皆东向”【《新五代史·四夷附录》。】然则辽上京制度,殆始终留有其部族特殊尊东向之风俗。

      辽阳之大部建设为辽以前渤海大氏所遗,而大氏又本唐之旧郡,“拟建宫阙”。辽初以为东丹王国,葺其城,后升为南京,又改东京。“幅员三十里,共八门。……宫城在城东北隅,……南为三门,壮以楼观。四隅有角楼,相去各二里。宫壤北有让国皇帝御容殿,大内建二殿。……外城谓之汉城分南北市,中为看楼。……街西有金德寺、大悲寺、驸马寺、铁幡竿在焉”【《辽史·地理志》。】

     辽南京古冀州地,唐属幽州范阳郡;唐末刘仁恭尝据以僭帝号。石晋时地入于辽。太宗立为南京,又曰燕京,是为北平奠都之始。城有八门,其四至广阔,虽屡经史家考证,仍久惑后人。地理志称“方三十六里”,其他或称二十五里及二十七里者。或言三十六里“乃并大内计度”者,其说不一。但燕城令人注意者,乃其基址与今日北平城阙之关系。其址盖在今北平宣武门迤西,越右安、广宁门郊外之地。【奉宽《燕京故城考》,见《燕京学报》第五期。】金之中都承其旧城而展拓之,非元、明、清建都之北平城也。今其址之北面有旧土城及会城门村等可考。其东南隅有古之悯忠寺(今之法源寺)可考,【奉宽《燕京故城考》,见《燕京学报》第五期。】而今郊外之“鹅房营,有土城角,作曲尺式,幸存未铲;有豁口俗呼'凤凰嘴’,当因辽城丹凤门得名”【奉宽《燕京故城考》,见《燕京学报》第五期。】,乃燕城之西南隅也。今日北平南城著名之海王村琉璃厂等皆在燕城东壁之外。

     辽太宗升幽州为南京,初无迁都之举,故不经意于营建,即以幽州子城为大内,位于大城之西南隅;宫殿门楼一仍其旧,幽州经安、史之徙,暨刘仁恭父子割据僭号,已有所设施,如拱宸门、元和殿等,太宗入时均已有之。【关承琳《西郊乡土记》。】太宗但于西城巅诏建一“凉殿”,特书于本纪。岂仍循其“西楼”遗意者耶?

      南京初虽仍幽州之旧,未事张皇改建,但至“景宗保宁五年(公元973年),春正月,御五凤楼观灯”,及“圣宗开泰驻驿,宴于内果园《日下旧闻考》。】之时,当已有若干增置,“六街灯火如昼,士庶嬉游,上亦微行观之”【《日下旧闻考》。】,其时市坊繁盛之概,约略可见。及兴宗重熙五年(公元1036年)始诏修南京宫阙府署,辽宫廷土木之功虽不侈,固亦郑重其事,佛寺浮屠则多雄伟。迨金世宗二十八年(公元1188年)距此时已百五十余年,而金主尚谓其宰臣曰:“宫殿制度苟务华饰,必不坚固。今仁政殿,辽时所建,全无华饰,但见他处岁岁修完,唯此殿如旧。以此见虚华无实者不能经久也” 【《金史·世宗本纪》。】。辽代建筑类北宋初期形制,以雄朴为主,结构完固,不尚华饰,证之文献实物,均可征信。今日山西大同应县(今山西朔州市应县)所幸存之重熙、清宁等辽建,实为海内遗物之尤足珍贵者也。

第四节:金之都市宫殿佛寺

      金之先,出靺鞨,古之肃慎地。唐初,其墨水一部曾附高丽,其后渤海强盛,契丹又取渤海地,乃附属于契丹。其在南者号“熟女真”,在北者不在契丹族,号“生女真”。金太祖之先,已统一部落,修弓矢,备器械,日臻强盛,不受辽籍。【《金史·太祖本纪》。】至太祖败辽兵,招渤海,及建号称“大金”。收国元年(公元1115年)更节节进攻,数年之间尽得辽旧地,进逼宋境。

     金建会宁府(今黑龙江哈尔滨市阿城区)为上京,“初无城郭,星散而居,呼曰'皇帝寨’,'国相寨’,'太子寨’”【顾炎武《历代帝王宅京记》。】,当尚为部落帐幕时期。及“升皇帝寨为会宁府,城邑宫室,无异于中原州县廨宇。制度极草创,居民往来,车马杂遝,……略无禁制。……春击土牛,父老土庶皆聚观于殿侧”【顾炎武《历代帝王宅京记》。】。至熙宗皇统六年(公元1146年),始设五路工匠,撤而新之,规模虽仿汴京,然仅得十之二三而已。【顾炎武《历代帝王宅京记》。】宣和六年(公元1124年),宋使贺金太宗登位时,所见之上京,则“去北庭十里,一望平原旷野间,有居民千余家,近阙北有阜园,绕三数顷,高丈余,云'皇城’也。山棚之左曰桃园洞,右曰紫微洞,中作大牌曰'翠微宫’,高五七丈,建殿七栋甚壮,榜额曰'乾元殿’,阶高四尺,土坛方阔数丈,名'龙墀’” 【许亢宗《宣和乙巳奉使金国行程录》】,类一道观所改,亦非中原州县制度。其初即此乾元殿亦不常用。“女真之初无城郭,国主屋舍、车马……与其下无异,……所独享者唯一殿名曰'乾元’。所居四处栽柳以作禁宫而已。殿宇绕壁尽置火炕,平居无事则锁之,或时开钥,则与臣下坐于炕,后妃躬侍饮食”【宇文懋昭《大金国志》。】

       金初部落色彩浓厚,汉化成分甚微,破辽之时劫夺俘虏;徙辽豪族子女、部曲、人民,又括其金帛、牧马,分赐将帅诸军。燕京经此洗劫,仅余空城。既破坏辽之建设,更进而滋扰宋土,初索岁币银绢,以燕京及涿、易、檀、顺、景、蓟六州归宋。既盟复悔。乃破太原、真定,兵临汴京城下,掳徽、钦二帝北去。所经城邑荡毁,老幼流离鲜能恢复。至征江、淮诸州,焚毁屠城,所为愈酷。终金太宗之世,上京会宁草创,宫室简陋,未曾着意土木之事,首都若此,他可想见。

      金以武力与中原文物接触,十余年后亦步辽之后尘,得汉人辅翼,反受影响,乃逐渐模仿中原。至熙宗继位,稍崇仪制,亲祭孔子庙,诏封衍圣公等。即位之初(公元1135年),建天开殿于爻刺,此后时幸,若行宫焉。上京则于天眷元年(公元1138年)四月,“命少府监……营建宫室”【《金史·熙宗本纪》。】,虽云“止从俭素”,“十二月宫成”,为时过促,恐非工程全部。此后有“明德宫享太宗御容于此,太后所居”。“五云楼及重明等殿成”,又有太庙、社稷等建置。皇统六年(公元1146年),以“会宁府太狭,才如郡制……设五路工匠,撤而新之” 【宇文懋昭《大金国志》。】。天眷皇统间,北方干戈稍息,州郡亦略有增修之迹,遗物中多有天眷年号者。

       自海陵王弑熙宗自立,迄其入汴南征,以暴戾遇刺,为时仅十二年,金之最大建筑活动即在此天德至正隆之时(公元1149—1160年)。海陵既跋扈狂躁,对于营建唯求侈丽,不殚工费,或“赐工匠及役夫帛”或“杖提举营造官”,所为皆任性。【《金史·海陵王纪》。】天德三年(公元1151年),“诏广燕城,建宫室,按图兴修,规模宏大”。贞元元年(公元1153年),迁入燕京,“称中都,以迁都诏中外”。以宋之汴京为南京,大定(今内蒙古宁城西北)为北京,辽阳为东京,大同为西京。乃迎太后居中都寿康宫;增妃嫔以实后宫,临常武殿击鞠,登宝昌门观角抵,御宣华门观迎佛;赐诸寺僧绢。园苑则有瑶池殿之成,御宴已有泰和殿之称,生活与其营建皆息息相关。又以大房山云峰寺为山陵,建行宫其麓。正隆元年(公元1156年),奉迁金始祖以下梓宫葬山陵,翌年,“命会宁府毁旧宫殿,诸大族宅第,及储庆寺,仍夷其址,而耕种之” 【《金史·地理志》。】。削上京号,“称为国中者,以违制论” 【《金史·地理志》。】。既而慕汴京风土,急于巡幸,于正隆四年(公元1159年),复诏营建宫室于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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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山云峰寺


      汴京烽燧之余,蹂躏烬毁,至是侈其营缮,仍宋之旧,勉力恢复。“宫殿运一木之费至二千万,牵一车之力至五百人;宫殿之饰,遍傅黄金,而后间以五采,……一殿之费以亿万计;成而复毁,务极华丽”【《金史·海陵王纪》。】。但海陵虽崇饰宫阙,民间固荒残自若。“新城内大抵皆墟,至有犁为田处。四望时见楼阁峥嵘,皆旧宫观寺宇,无不颓毁” 【范成大《揽辔录》。】。各刹若大相国寺亦“倾檐缺吻,无复旧观”【范成大《揽辔录》。】。汴都此时已失其政治经济地位,绝无繁荣之可能。

     中都宫殿营建既毕,又增高燕城,辟其四面十二门,广辽旧城之东壁约三里,世宗以后均都于此,与宋剖分疆宇,升平殷富将五十余载,始遭北人兵燹,其间各朝尚多增置,朝市寺观日臻繁盛。

      初海陵丞相张浩等“取真定材木营建宫室及凉位十六” [插图],制度实多取法汴京。皇城周迴“九里三十步”,则几倍于汴之皇城,而与洛阳相埒。自内城南门天津桥北之宣阳门至应天楼,东西千步廊各二百余间,[插图]中间驰道宏阔,两旁植柳。有东西横街三道,通左右民居及太庙三省六部。[插图]宣阳门以金钉绘龙凤,“上有重楼,制度宏大,三门并立,中门常不开,唯车驾出入”[插图],应天门初名通天门,“高八丈,朱门五,饰以金钉”[插图];宫阙门户皆用青琉璃瓦[插图],两旁相去里许为左、右掖门。内城四角皆有垛楼;宣华、玉华、拱宸各门均“金碧晕飞,规制宏丽”【《金史·地理志》。】

     “内殿凡九重,殿三十有六,楼阁倍之”【宇文懋昭《大金国志》。】。其正朝曰“大安殿”,东、西亦皆有廊庑。东北为母后寿康宫及太子东宫(初称隆庆)。【《日下旧闻考》。】大安殿后宣明门内为仁政殿,乃常朝之所。殿则为辽故物,其朵殿为两高楼,称东、西上闇门。“西出玉华门则为同乐园,若瑶池、蓬瀛、柳庄、杏村在焉”【宇文懋昭《大金国志》。】,宫中十六位妃嫔所居略在正殿之西;宴殿如泰和、神龙等均近鱼藻池,后苑亦偏宫西,一若汴京,辽时本有楼阁、球场在右掖门南,【《辽史·地理志》。】经金营建,乃有常武殿等为击球、习射之所。【《日下旧闻考》。】太庙标名衍庆之宫,【《金图经》。】在千步廊东。金庭规制堂皇,仪卫华整,宋使范成大,虽云“前后殿屋崛起甚多,制度不经”,但亦称其“工巧无遗力”【范成大《揽辔录》。】

      中都外城布置,尤为特异。金初灭辽,粘罕有志都燕,为百年计,“因辽人宫阙于内城外筑四城,每城各三里,前后各一门,楼橹池堑,一如边城,……穿复道与内城通……”【金国《南迁录》。】。海陵定都,欲撤其城而止,故终金之世未毁。【奉宽《燕京故城考》,见《燕京学报》第五期。】世宗之立,由于劝进,颇以省约为务,在位二十九年,始终以大定为年号,世称“大定之治”。即位之初,中都已宏丽,不欲扰民,故少所增建。元年(公元1161年)入中都“诏凡宫殿张设,毋得增置”【《金史·世宗本纪》。】。三年(公元1163年)又敕有司“宫中张设,毋得涂金”,有诏修辽东边堡,颇重守御政策,即位数年,与宋讲好,国内承平,土木之功渐举,重修灾后泰和神龙宴殿。六年(公元1166年)幸大同华严寺,观故辽诸帝铜像,诏主僧谨视;有护古物之意。大定七年(公元1167年),建社稷坛。十四年(公元1174年),增建衍庆宫,图画功臣于左右庑,如宋制。十九年(公元1179年),建京城北离宫,宫始称“大宁”(后改寿宁、寿安),即明昌后之万宁宫,章宗李妃“妆台”所在,瑶光台、琼华岛始终为明清宫苑胜地,今日北京北海团城及琼华塔所在也。二十一年(公元1181年),复修会宁宫殿,以甓束其城。二十六年(公元1186年),曾自言“朕尝自思岂能无过,所患过而不改。……省朕之过,颇喜兴土木之工,自今不复作矣。”二十八年(公元1188年)盛誉辽之仁政殿之不尚虚华,而能经久,叹曰:“……今土木之工,灭裂尤甚,下则吏与工匠相结为奸,侵克工物;上则户、工部官支钱、度材,唯务苟办;至有工役才毕,随即欹漏者……劳民费财,莫甚于此,自今体究,重抵以罪。”【《金史·世宗本纪》。】海陵专事虚华,急于营建,且辽、宋劫后,匠师星散,金时构造之工已逊前代巨构甚远,世宗固已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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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定之后,唯章宗之世(公元1190—1208年),略有营造,大者如卢沟石桥,增修曲阜孔庙,重修大同善化寺佛像,及重修登封中岳庙等普遍修缮之活动。赵州小石桥至今仍存,亦为明昌原物。【梁思成《赵县大石桥》,《中国营造学社汇刊》第五卷第一期。】至于中都宫苑之间,章宗建置多为游幸娱乐之所。常幸南园玉泉山、香山。北苑万宁宫尤多增设,【《金史·章宗本纪》。】瑶光殿之作,后世称章宗李妃妆台。琼华阁及绛绡、翠霄两殿,亦为大定后所增。“宸妃郑氏又尝见白石,爱而辇归,筑崖洞于芳华阁,用工二万,牛马七百” 【宇文懋昭《大金国志》。】,贻内侍余琬以艮岳亡国之讽。章宗末委,南与宋战,北御元军,十年之间,边事愈频,承安之后,已非营建时代。卫绍王继位,政乱兵败,中都被围,“城中乏薪,拆绛绡殿、翠霄殿、琼华阁材分给四城”【宇文懋昭《大金国志》。】。距燕京城破之时(公元1215年)已不及三年,卫绍王废,宣宗立,中都危殆,金室乃仓皇南迁。都汴之后,修城葺库,一切从简,无所谓建设。及元代之朝,日臻隆盛,金之北方疆土尽失,复南下入宋,以图自存。迄于金亡,二十年间,中原中部重遭争夺,城邑多成戎烬之余,宋、辽、金三朝文物得以幸存至今者难矣。幸辽、金素重佛法,寺院多有田产自给,【陈述《辽文汇·妙行大师行状碑》。《金史·食货志》。】易朝之际,虽遭兵燹,寺之大者,尚有局部恢复,而得后代之资助增建者。今日辽宁、河北、山西佛寺殿堂及浮屠,每有辽、金雄大原构渗与其中,已是我国建筑遗产重要之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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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沟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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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善化寺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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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州小石桥


第五节:南宋之临安

      靖康变作,二帝被掳,高宗即位于南京(应天府),改元建炎(公元1127年,适为金太宗天会五年),迄宋幼帝昺蹈海死(公元1279年),为时一世纪有半,是为南宋;后金之亡约四十余年。

      建炎三年(公元1129年),金兵愈逞,高宗驻跸杭州,以州治为行宫,下诏罪己,自无心于宫室之营建。且适当金人破徐州,焚扬州,宋虽改江宁为建康府(今江苏南京市),升杭州为临安府,固未遑定都。及金人再度进迫,高宗出走,如越州(今浙江绍兴市),奔明州(今浙江宁波市),又航于海入温州。行迹无定,百司零乱。金兵亦追迹至杭州,破越明,屠潭州(今湖南长沙市)。游骑又至平江(今江苏苏州市)、常州、镇江焚掠,江南处处尚在破坏中,及韩世忠、岳飞挫金将乌珠于江中,绍兴二年(公元1132年),高宗始又如临安。时军事稍振,臣下颇有建议奠都建康以图恢复者。高宗犹豫,“命守臣具图经画建康行宫”,又“命漕臣即平江子城营治宫室”,而尤属意临安。绍兴五年(公元1135年)还临安作太庙;挫岳飞北进之策;乃显然欲早定行宫,以苟宴安,绍兴八年(公元1138年)乃定都焉。

       高宗诏曰:“……朕荷祖宗之休,克绍大统,夙夜危惧不常厥居,比者巡幸建康,抚绥淮甸既已。……是故复还临安,内修政事,缮治甲兵以定基业。非厌霜露之苦而图宫室之安也……”实则绍兴元年(公元1131年),已诏守臣修内司百间,【《行在所录》。】“二年(公元1132年)九月,南门成,诏名行宫之门;三年(公元1133年)诏梁汝嘉创廊庑于南门之内”【潜说友《咸淳临安志》。】。四年(公元1134年)八月,知临安府,梁汝嘉奏明堂行礼,殿成。此即临安初创时之正殿,盖“凡上寿则曰'紫宸殿’,朝贺则曰'大庆殿’,宗祠则曰'明堂殿’,策士则曰'集英殿’,四殿皆即文德殿随事揭名也” 【《行在所录》。】。高宗自绍兴初年蓄意议和,受制于秦桧,坐失兵机,迄三十二年(公元1162年)禅位于孝宗,自“以秦桧旧地作德寿宫,凿池引水,叠石作山”【《南宋古迹考》。】,优游其间,无非皆“图宫室之安”者,园苑建造之频,尤甚于其后诸帝。为太上皇时曾“甃石池以水银浮金凫鱼于上,……指示曰水银正乏,此买之汪尚书家”【《宋史·高宗本纪》。】。实不失当艮岳之裔。

     南宋宫室制度,初创时因国耻未雪,诸多顾忌,未克任意施展,仅就州城府治兴葺重造,故云“皆从简省”。临安州治本为钱王宫,地址虽较他州宏敞,宋建之正殿,碍于时势,未曾侈大;及增垂拱,崇政“其修广仅如大郡之设厅”。《舆服志》云:“其实垂拱、崇政二殿,权更其号而已。殿为屋五间,十二架,修六丈,广八丈四尺。殿南檐屋三间,修一丈五尺,广亦如之。两朵殿各二间。东、西廊各二十间,南廊九间,其中为殿门,三间六架。”【《宋史·舆服志》。】孝宗又以“殿后拥舍七间为延和殿,其制尤卑,陛阶一段,小如常人所居”【《宋史·舆服志》。】,其“上梁文云:听朝决事,兼汴都延和、崇政之名……”【王应麟《玉海》卷百六十。】。崇政究与垂拱易名,抑与延和同为一殿,尚待考证。正殿宫阁无多,又随时异额,勉袭汴都旧名,尤显其隘窄。

     及和议成,韦太后回銮,“宫中庆典复始”,禁城内外乃年年增建。“绍兴八年(公元1138年)作慈宁宫;绍兴十二年(公元1142年)作太社太学;十三年(公元1143年)筑圜丘、景灵宫及秘书省;十五年(公元1145年)作内中神御殿(钦先孝思殿);十六年(公元1146年)广太庙;十七年(公元1147年)作玉津园、太一宫、万寿观……”禁中则营祥曦福宁等殿及后苑堂阁。十八年至二十八年间(公元1148—1158年),曾增筑皇城、外城及宫前丽正门御路,建执政府,筑两相第、太医殿、尚书六府等。【顾炎武《历代帝王宅京记》。】高宗禅位后所辟别宫、园苑及所赐府第、私园,亦多工巧靡丽,但建筑无宏大者。继后各朝所增造亭榭及便殿,或为习射、蹴鞠,或揽湖山之胜,多为宫廷宴游而作。偏安一隅之南宋首都,盖风雅有余,气魄不足,非复中原帝京之气象,建筑多水榭园亭之属,大殿无所增置,史志美其名曰“务简约,不尚华饰,以遵祖制”耳。

        临安外城“包山距河,故南北长峙”【《南宋古迹考》。】。凡十三门,东壁有七门,西壁临湖有四门。其中涌金门为“北宋政和六年(公元1116年)重建,颇极壮丽”【《南宋古迹考》。】。南北则仅各有一门,南即嘉会门,稍偏西与皇城丽正门引直,北曰“余杭”,亦曰“北关”。外另有水门五。全城“东沿河(钱塘江)西至山岗(凤凰山),自平陆至山岗,随其上下,以为宫殿”【《南宋古迹考》。】。形势乃不规则之山城。

“绍兴十八年(公元1148年),名皇城南门曰'丽正’,北门曰'和宁’,东苑曰'东华’,……皇城周回九里”【潜说友《咸淳临安志》。】,南面丽正“其门有三,皆金钉朱户,画栋雕甍,覆以铜瓦,镌镂龙凤飞骧之状,巍峨壮丽,光耀溢目。左右列百官侍立阁子,登闻鼓院,检院相对,悉皆红杈子,排列森然,门禁严甚”【吴自牧《梦粱录》。】。外城之嘉会门,营建亦精,其“城楼绚彩,为诸门冠”。盖南门为御道,“至丽正门计九里三百二十步,皆潮沙填筑,其平如席,以便五辂往来”【吴自牧《梦粱录》。】,过南郊,从此幸郊台也。

      自大内北出和宁新路,井市最盛,“南北宝玉珍异、花果时新、海鲜奇品,悉集于此”,一若汴京时之东华门外,和宁门之重要亦乃临安河道及市区地位所使然。门“在仁孝登平坊巷之中。亦列三门,金碧辉映,与丽正同,门外列百僚侍班阁子……”其内因与宫中后殿密迩,故帝后臣僚率多出入于此。“皇后出宫,至祥曦殿,上升龙檐,出和宁门”。“皇帝御垂拱殿,提举等官奉迎诸书至和宁门,步导致垂拱殿,各取合进呈……”【《南宋古迹考》。】

      皇城内之宫殿,随事给名,后代改额,不易悉考。前殿建于绍兴四年(公元1134年),行在所录谓之正衙,即文德殿,凡上寿朝贺宗祠策士皆御此殿,故或称紫宸、大庆、明堂、集英。绍兴十二年(公元1142年),增建垂拱“以内诸司地为之”。“殿后有拥舍,孝宗改为别殿,是为延和便殿” 【王应麟《玉海》卷百六十。】。东部丽正门内为东宫。建炎初,“孝宗初育宫中,只造书院于宫门,曰内资善堂。……迨为太子,……止建厅堂并诸官属从屋,……光宗升储,建太子宫门。淳熙二年(公元1175年)创射圃为游艺之所。度宗时(几九十年后)更为增广” 【《行在所录》。】。孝宗于乾道初“辟射殿于禁垣之东,名曰'选德’”,及至淳熙五年(公元1178年),“中设漆屏,书郡国守相名氏其上”,图事揆策于此,以示着意军机,周必大被旨撰选德殿记。[插图]殿近东华门,近臣常于此召入。“自北宫门循廊而左,转南为祥曦殿,西接修廊为后殿”【陈随应《南渡行宫记》。】。而“钦先孝思在崇政之东”。

      此外宁福寝殿及后妃等位与后苑偏宫之西部,称为南内,“苑中亭殿名称可见者仅有复古殿、损斋、观堂、芙蓉阁、翠寒堂、清华阁、椤木堂、隐岫、澄碧、倚柱、隐秀、碧琳堂之类……” 【《宋史·舆服志》。】。宁福殿后改为寿康宫,光宗逊位后居之。复古殿、损斋均高宗所常御,为其观摩书画玩器之处,观堂建于山顶,盖“碧琳堂近之一山崔蒐作观堂为上焚香祝天之所”【陈随应《南渡行宫记》。】。芙蓉阁则在山背,“翠寒堂以日本国松木为之,不施丹艧,白如象齿,环以古松”【陈随应《南渡行宫记》。】。澄碧殿位置近宫池,“淳熙二年(公元1175年)孝宗曲宴宰执,……至一小亭中,前有大池,潴水平岸,其下为石渠贯亭,以函启闸,奔流入渠,其声如雷,上曰:'朕于饮食、衣服、宫室务从简俭,至所喜者唯此水尔……’” 【《宋会要》。】内苑大略如此实皆高宗所建饰,孝宗以后少有增置。

      慈宁殿亦曰慈宁宫,为高宗因太后有归期而建,“上谓辅臣曰:行宫地步窄隘,今营建太后宫,抵是依山因地势修筑……”其址当在皇城前部西面山地一带。后易名慈福、慈寿,仍为各朝太后所居之殿也,宁宗开禧二年(公元1206年)焚。

       南宋内苑御园之经营,借江南湖山之美。继艮岳风格之后,着意林石幽韵,多独创之雅致,加以临安花卉妍丽,松竹自然。若梅花、白莲、芙蓉、芍药、翠竹、古松,皆御苑之主体点缀,建筑成分反成衬托。所谓堂与亭者最多,皆为赏玩花木,就近营建,如为古梅题匾曰“冷香”,石曰“芙蓉”,又为蟠松作清华堂,荼蘼作清研亭,皆此之类也。高宗究心艺事,内禅后尤多闲情逸致,所营德寿宫苑内万岁桥,“桥长六丈,并用吴璘进到玉石甃成,莹澈可爱。桥中心作四面亭,用新罗白木建造,极为雅洁。大池十余亩,皆种千叶白莲”【周密《乾淳起居注》。】

      德寿宫“在望仙桥东,高宗倦勤,即秦桧旧地筑新宫,……内禅后遂移仗居焉。都人称为'北大内’。凿大池,续竹笕数里,引湖水注之。其上垒石为山,象飞来峰,有堂名'冷泉’,楼名'聚远’。又分四地为四时游览之所”。其中布置精雅,花木泉流,多有匾额亭榭之名,尤为新颖。至孝宗禅位亦居之,改名重华宫。【《南宋古迹考》。】
    外御园有玉津、聚景(东园)、富景(西园)、集芳、屏山诸园,玉津园为帝王较射之所,在嘉会门南四里洋泮桥侧,清时在杭州龙华寺后,犹得见。淳熙八年、十年(公元1181、1183年)驾幸玉津园,韩彦直等扈从题名,俱正书摩崖。聚景园之南门在清波门外,北门在涌金门外,西湖之东岸也。亭宇皆孝宗御匾,尝请两宫临幸,后光宗、宁宗亦皆奉太后同幸。乾淳起居注云:“淳熙六年(公元1179年)……幸此园,太上太后至会芳殿降辇,上及皇后至翠光降辇,并坐瑶津西轩入御筵,……遂至锦壁赏大花,牡丹约千余丛。又至清辉少歇,由翠光登御舟入湖,……泊花光亭,仍至会芳少歇还内。”【周密《乾淳起居注》。】其部署略可窥见。富景以芙蓉临池秀发,高孝两朝尝登龙舟卧看,建筑不详。集芳在葛岭,前临湖山,园归太后,藻饰甚丽,诸匾皆高宗御题。屏山园在钱湖门外,正对南屏,又名翠芳。理宗“开庆初,内司展建东至希夷堂,直抵雷峰山下,……水环五花亭外”。“内有八面亭”,其建筑显为纤细亭榭之属。【《南宋古迹考》。】
    其他如庆乐园,光宗曾以赐韩侂胄,后复归御有。内多古桂,亦有“十样亭榭,工巧无二。射圃、走马廊、流杯池、山洞,堂宇宏丽,野店村庄,装点时景”,谢太后府园歇凉亭之部署则尤着重滨湖亭馆之建筑。“有眉寿堂、百花堂、一碧万顷堂、湖山清观,皆宏丽特甚。……地宅百余间,后为元帅夏若水所居。……元夕放灯,上下辉映”。高宗所赐杨存中之水月园,其中之水月堂“俯瞰平湖,前列万柳”,亦为近水堂榭,西湖园苑之特征也。【《南宋古迹考》。】
        南宋宫中殿宇无宏大之作,禁御则皆亭榭窈窕,曲径通幽,为优游忘世,高雅情绪之所托。其配属实创园亭设计之另一意识。北宋洛阳诸园本已渐有江南气息,倾向雅素,避脱侈丽之作,着重自然之美。宫苑中延福开其端,艮岳继其后,因无天然湖山之便,蔡京用朱冲父子,以人工兴筑,致成花石之扰,反病奢狂。高宗定都临安,以园苑论,实得山川之助,继艮岳之态,造成庭园建筑之佳例。吴中则自政和以后,进奉花石,开始叠假山之风,为之者愈多。其著者如光宗时之俞瀓所作石山,秀拔有奇趣。【梁启雄《哲匠录》,《中国营造学社汇刊》第四卷第三、四期。】
      南宋建筑每单位之结构本嗣北宋崇宁格式。绍兴初“平江郡守王?1?7承兵火之余,兴葺官署学校,不遗余力,又重刊《营造法式》,即世所称绍兴本者,故其兴作犹遵奉汴梁遗法”【刘敦桢《苏州古建筑调查记》,《中国营造学社汇刊》第六卷第三期。】。证之今日江南最大南宋殿宇,苏州玄妙观之三清殿亦可识其大略,“此殿自南宋淳熙六年(公元1179年)重建后,迄今七百五十余年,虽迭经修治,然迄无再建之纪录”。【刘敦桢《苏州古建筑调查记》,《中国营造学社汇刊》第六卷第三期。】
      王?1?7究心艺事,尤重建筑。平江府治“北垣之齐云楼,循城为屋,轮奂雄特,一时称最。吴人至谓兵火之后,唯王?1?7重建此楼,差胜旧制” 【刘敦桢《苏州古建筑调查记》,《中国营造学社汇刊》第六卷第三期。】。此盖与滕王阁、黄鹤楼、岳阳楼等同一性质之城上台观也。其下为府治宅堂北之斋园,亭轩柱廊亦皆?1?7之经营。绍兴十五年(公元1145年),又绘大成殿两庑,剏讲堂,辟斋舍。十六年(公元1146年)重作圆妙观两廊,“画灵宝度人经变相。召画史工山林人物楼橹花木各专一技者,分任其事,极其工致” 【《光绪苏州府志》卷四十四。】。?1?7与梁汝嘉先后直宝文阁,皆监修平江府治及临安行宫最力者,北宋建筑遗法之得以传播江南,?1?7尤有功焉。盖当时民间建筑严受限制,“凡庶民家不得施重栱、藻井及五色文采为饰,仍不得四铺飞檐。庶人舍屋许五架门,一间、两厦而已”。微官府不时兴修,建筑艺术及法式最易废弛。董其役者,既以旧法为重,则技术虽有演变,系统究不中断。
       宋代陵寝依其分布,可别为三区。“保定诸陵,皆开国后追建者;巩县为太祖、太宗以下诸帝后之陵及乾德间徙建之宣祖安陵,在宋陵中规模最为宏巨;最后为南渡诸帝之陵,权厝于会稽宝山,称为'攒宫’,示异日恢复中原,归葬巩洛也”【陈仲箎《宋永思陵平面及石藏子之初步研究》。】
       北宋陵寝北域悉围以竹篱,谓之“篱寨”。篱寨有内外之别,外篱在前。建有神御殿、斋宫、东西序、神厨、库室、公宇等,位在山陵下,故称“下宫”。“外篱之后为内篱,其范围包括石象生、献殿、陵台,谓之上宫”。上宫为陵之主体,其平面布置系“于南端建有鹊台,次乳台,次象生,次神墙,每面各辟一门,门内更为正方形之陵台,其下即帝后埋骨所也”【陈仲箎《宋永思陵平面及石藏子之初步研究》。】
       南宋攒宫制度,比之巩县诸陵则大小悬殊,不可同日而语;然除象生、陵台数者外,其上下二宫,犹能具体而微,遵奉旧制。诸帝攒宫,凡所设施,乃参酌时宜,适合南渡后之物力,故废象生、神墙及方上陵台,而藏梓宫于上宫献殿之后,为龟头屋覆之。明、清方城明楼之制,或即由此演变,而又另成形制,盖亦迥然与古代陵墓部署不同。此实研究我国陵墓沿革之可注意者。
        永思陵者,高宗之陵也。建于孝宗淳熙十四年(公元1187年)冬,至翌年春季落成。陵之规模及间架尺寸,与彩画、瓦饰材料,见于周必大思陵录者异常详密。【陈仲箎《宋永思陵平面及石藏子之初步研究》。】“下宫之构成,系以前后殿与殿门回廊为主体,其外周以围墙一重,外复以竹篱绕之”。上宫部分,其外亦有篱门,内有红灰墙,周回六十三丈五尺,叠砌“鹊台”两堵。内为殿门,面阔三间,其内为火窑子,更内为献殿。“殿面阔三间,为上宫之主体,其后附龟头屋三间,设皇堂石藏子,置梓宫于内。殿外绕以砖砌之阶,施勾栏十七间,正面设踏道”。思陵录中关于结构尺寸甚详,尤以大木方面,柱高与开间面阔之比例等,对于宋代结构式样究极有俾助,故洵足宝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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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思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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