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背诗 | 步蟾宫•木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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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蟾宫·木犀

宋·蒋捷

绿华翦碎娇云瘦。剩妆点、菊前蓉后。

娟娟月也染成香，又何况、纤罗襟袖。

秋窗一夜西风骤。翠奁锁、琼珠花镂。

人间富贵总腥膻，且和露、攀花三嗅。

 · 译注

1. 绿华：即翠华，以翠羽为饰的旗帜或车盖。翦：同“剪”。

2. 娟娟：明媚貌。

3. 纤罗：细薄透气的丝织品。

4. 奁，古代女子存放梳妆用品的镜箱。

 · 简析

蒋捷是宋朝的遗老，宋亡之后，他一心怀念故国，深怀亡国之痛，隐居于姑苏一带，漂泊不仕，人称“竹山先生”、“樱桃进士”。他长于填词，是“宋末四大家”之一，他的许多词作被古人当成填词的法度。蒋捷词风格多变，悲凉清俊、萧寥疏爽为主，内容上多抒发对故国的怀念，以及亡国之痛。

这是一首咏桂词。“绿华翦碎娇云瘦。剩妆点、菊前蓉后”两句写桂叶的颜色及桂花开放的时间。桂花开在荷花之后，菊花之前，桂叶像“绿华”裁剪而成，十分精巧。“娟娟月也染成香，又何况、纤罗襟袖”两句，极写桂花之香：连天空中的明月都沾染上了桂花的幽香，更何况是人的衣服呢。这里既写出了桂香之浓郁，也借“衣染桂香”暗喻自己美好的品德。

“秋窗一夜西风骤。翠奁锁、琼珠花镂”，秋风劲吹，一夜间秋意浓浓，绿色的匣子里深锁着珠宝金银。这些“琼珠花镂”，都是世人所喜爱的，但在词人眼中，它们散发着铜臭味，是腥臭污浊的，闻之令人作呕；哪像桂花，如此清雅美丽，芬芳怡人，不如攀来一枝，静嗅它的芳香吧。

蒋捷在国家危亡的日子里度过了一生，他有志报国，又无力回天，他不艳羡“摇金宝辔，织翠华裾”（“琼珠花镂”）的富贵生活，遂隐居不仕，过着种菊、栽蔬的恬淡生活。对他来说，“人间富贵总腥膻”，不如借桂花的清高脱俗，来涤荡人世间的污浊吧。这首词通过词人“攀花三嗅”的动作，寄托了作者对富贵荣华的鄙夷，以及对隐逸生活（桂花多生长于山中岩间，是隐士的象征）的陶醉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