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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尔克:群星璀璨的德语文学世界中,他依然是最闪亮的一颗星

 置身于宁静 2023-10-20 发布于浙江

荷尔德林和里尔克堪称德语诗歌史上的两座巅峰,相距百年的时空,双峰并峙,旷世独立,这样的大师是不世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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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尔克(1875-1926),奥地利诗人,20世纪最伟大的德语诗人。其诗歌充满孤独痛苦情绪和悲观虚无思想,艺术造诣很高,对现代诗歌的发展产生了巨大影响。

1875年,里尔克出生于奥匈帝国统治下的布拉格。父亲身体羸弱而脾气暴躁,终日怨天尤人,郁郁不得志,母亲出身上层社会,个性张扬,热衷交际,追求享受。夫妻二人关系不和,常常争吵。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里尔克变得敏感而谨小慎微。更为滑稽的是,母亲在长女夭折后,无法走出丧女的痛苦,在里尔克出生后一直把他当作女孩子养,给他留长卷发,穿洋裙,买玩偶娃娃。这样的教育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里尔克阳刚之气的发展,这在他日后的作品如《杜伊诺哀歌》第四首《玩偶》等中有所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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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岁的里尔克

里尔克1886年被送进军事学校,5年后,因健康原因退学,转入林茨商业学校。1895年,他通过中学毕业考试,进入布拉格大学,学习艺术史、文学史和法学史。第二年,去慕尼黑,广泛参与文学活动,决定此生都要从事诗歌创作,并把主要精力放在上面。此时发表了大量作品,其中就有在尼采读物影响下写成的短篇小说《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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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勒美

1897年,他结识了露·安德烈斯·莎勒美这位女性。虽然里尔克“一生与无数女性有着非常亲密的关系,她们或是他的仰慕者、朋友、施主、供养者、庇护者、引导者,或是他的爱慕者、恋人,或者兼而有之”,但莎勒美无疑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位。她比里尔克大15岁,成熟聪慧、见识过人,对里尔克的创作产生了极其重要深刻的影响。里尔克视她为知己、恋人,从她身上获得了母亲的温暖和知己的关怀与帮助。后来即使在两人恋情终止后,他们仍然保持着亲密的友人关系,直至诗人生命的最后。

里尔克曾两度访问俄国,这两次行旅可以说是诗人创作道路上的重要驿站。他曾说“俄国是我的故乡——这是我赖以生活的那些伟大和神秘的保证之一”。1899年,他随莎勒美和她的丈夫前往俄国,并在莫斯科见到了文学泰斗托尔斯泰。1900年,他再度访俄,来到沃尔波思维德,结识了女雕塑家克拉拉·韦斯特霍夫。1901年,他同克拉拉结婚。由于经济拮据,婚后第二年二人就各自为生活为艺术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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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尔克与妻子克拉拉

1902年,里尔克去了巴黎。他见了罗丹,见了塞尚,并与他们交往频繁,过从甚密。巴黎在诗人的创作生涯中是个重要的地方,因在巴黎而诞生的作品就有《新诗集》(1907)、《续新诗》(1908)、《安魂曲》(1909)、《布拉格手记》(1910)等。一战爆发后,诗人不能回到巴黎,整个战争期间都流离于德国和奥地利。

1922年,诗人灵感爆发,短短几周就完成了创作长达十年的《杜伊诺哀歌》,还完成了《致奥尔弗斯的十四行诗》这一巨著,这两部作品都是里尔克的重要代表作。

长时间集中的创作耗损了诗人的体力和精力,诗人的健康每况愈下。1926年12月29日,里尔克与世长辞。

里尔克的诗歌

——在巴黎植物园   

它的目光已被栏杆的晃过  

弄得这么疲惫,什么也抓不住。  

它觉得好像有千条栏杆  

而千条栏杆后面没有世界。  

强劲而轻捷的脚步柔软地行走,  

在最小最小的圈中旋转,  

像一种力之舞环绕一个中心,  

在那里一个伟大的意志晕眩。  

不过偶尔瞳孔的帘子  

无声地撩起——于是有一幅图像进入,

穿透四肢紧张的静止——  

随即在心中消失。

早年的阿波罗

像有时一个早晨沐浴着春光,  

一眼望穿光秃秃的枝条:  

他的头颅里也没有什么  

能够阻止诗的光芒  

直射我们,几乎令我们夭亡;  

因为他的目光还没有阴影,  

他的眠息对月桂还太凉,  

那座玫瑰园,需一段光阴,  

才高树一般自眉间升起,  

赎回的树叶将飘出花园,

一片片飘向嘴的战栗,

至今未启用的嘴沉寂而闪亮,  

只是以微笑将什么啜饮,  

仿佛正为他注入他的歌唱。

爱之歌

我该怎样抑制我的灵魂,不让它  

触动你的灵魂?我该怎样让它  

过你趋向别的事物?  

啊,我多想替它找个幽暗的去处,  

靠近某个失落之物,  

一个陌生而寂静的地方,  

不会随你的深心一同振荡。  

可是那打动我俩的一切  

把你我连在一起,像琴弓  

从两根弦上拉出一个音符。  

我俩被绷在哪个乐器上?  

哪个琴师把我俩握在手中?  

哦,甜美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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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收录《新诗集》《新诗集续》和《挽歌》三部诗集的作品,较为全面地展现了诗人的创作天才。里尔克的诗歌尽管充满孤独痛苦情绪和悲观虚无思想,但艺术造诣很高。它不仅展示了诗歌的音乐美和雕塑美,而且表达了一些难以表达的内容,扩大了诗歌的艺术表现领域,对现代诗歌的发展产生了巨大影响。

里尔克的手记

2

我改不掉打开窗子睡觉的习惯。有轨电车叮当疾驰穿过我的房间。汽车从我头顶上驶去。一扇门自动关闭。某个地方一块玻璃哗啦啦掉到地上,我听见大碎片哈哈地笑,小碴儿哧哧地笑。随后突然从另一边传来沉闷的、封闭的响声,在房子里面。有人爬楼梯。走来,不停地走来。站住,站了很久,过去了。又是街道。一个姑娘尖叫:别说了,我不想再听。电车非常激动地开过来,从头上过去,越过一切远去。有人呼喊。有些人奔跑,互相追逐。一只狗在叫。顿时感觉轻松了:一只狗。天快亮时甚至有只公鸡打鸣,真是莫大的宽慰。随后我一下子睡着了。

3

这些是声响。但是这里有某种更可怕的东西:寂静。我相信,在巨大的火灾现场有时会冒出这样一个极度紧张的瞬间,喷射的水柱越来越低,救火队员不再攀爬,也无人动弹。上面有一道黑乎乎的横线脚无声地向前移动,一堵高墙,墙后窜出火焰,慢慢倾侧,没有一点声音。众人肃立并等待,双肩耸起,一张张脸只剩下紧锁的眉头,等待那恐怖的打击。这里的寂静就是这样。

4

我在学习观看。我不知道原因何在,一切都更深地进入我体内,并未停留在以往每次终止之处。我有一个我从不知晓的内部。现在一切都去向那里。我不知道那里发生着什么。

我今天写了一封信,当时我忽然发觉我在这儿才待了三周。三周在别的地方,譬如在乡下,大概如同一天,这里已是数年。我也不想再写信了。为何我该告诉某人,我正在改变自己?如果我在改变自己,那我可就不再是从前的我,就跟迄今为止有所不同,所以很清楚,我没有任何熟人。而给陌生人,并不认识我的人,我是不可能写信的。

《布里格手记》的全称是《马尔特·劳里茨·布里格手记》,它是里尔克创作生涯中所达到的第一个高峰。小说叙述一个出生没落贵族、性情孤僻敏感的丹麦青年诗人的回忆与自白,某种程度上即是作者自身的写照。小说由七十一个没有连续情节、不讲时间顺序的笔记体断片构成,这些断片因为共同的主题——孤独、恐惧、疾病、死亡、爱、上帝、创造等,集中表达了里尔克终生关注的各种精神问题,在精神暗流上构成了一个特殊的有机整体,被誉为现代存在主义最重要的先驱作品之一。

更多德国文学大师作品请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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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文学大师典藏系列

四川人民出版社2018年1月出版

“德国文学大师典藏”收录德国文学史上最著名的五位作家的作品,包括里尔克唯一的小说《布里格手记》、代表作《新诗集》;特拉克尔的代表作《梦中的塞巴斯蒂安》,荷尔德林最重要的作品《追忆》;德国浪漫派代表人物诺瓦利斯的《夜颂》;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唯一能够代表“古老的、真正的、纯粹的、精神上的德国”的作家黑塞的诗集《黑塞诗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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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不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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