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碎笔散记（38）

1.

5月20。

早晨，睁开眼就看见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正对着脸。

记得临睡前，放在客厅充电来着。

“你给拿过来的？”我问老朱。

“嗯”。他早醒了，正专心下棋。

“就知道我睁眼要看手机啊！”

你就不能给我藏起来，让我少看会。

真是没办法，还好是成年，换做孩子，不知要被“惯”成什么样子？

知道今天是节，他无比歉疚地说：“老婆，俺微信红包里没钱怎么办呢？”

嗯，咱不在意，与呵护与陪伴相比，红包又算个什么。

世间美好，莫过于爱与被爱。

千帆过尽，除了感恩还是感恩。

2.

又到小满，物至于此，小得盈满。

所有无文字输出的日子，都是虚度。

现在是晚上的九点四十，打开写字板，也许还来得及，我要留住这一天。

早八点，走苍邳路去镇政府开会，因为时间紧，车开得飞快，来不及欣赏路边的风景。这条破路，说是四月开工，到现在也没有动静。骨头都要被它颠散架了，还好没迟到。

3.

受他人影响，这两天又开始读张爱玲。

一直觉得她是个天才、奇女子，她超强的想像力，细致的描写和叙事能力无人能及，但又太过犀利敏感刻薄，感觉任什么人什么局，她一眼就看到了底，也是无趣。

读她的小说会让人心情抑郁，我有些怕呢。

还是几年前买了她的十本全套，搬家时才发现有一半还没有开封。

今天读了《第一炉香》和《第二炉香》，不借助于知乎，我几乎要看不懂。看了知乎上的高手解读，又更加想不开。

为什么就不能稀里糊涂地夹眼过呢？能吗？

还是决定先把手中的这十本逐一读完，看看能死不？

4.

翻出多年前，写的一篇读后感，复习一下——

      张腔张调看张

    不能免俗的，相对于张爱玲的文章，我更感兴趣的，是这个女人的个人生平，和情感历程。

　　张的文章，我读的并不是很多，或是我并没有用心去读，抑或是并不是很对我的胃口。很多时候，也是自己怕敢去读，怕张那悲天悯人的情绪，会影响到自己本就不太阳光的内心，索性还是躲开的好吧。但对于张的“金言玉律”却还是记住了不少，像“出名要趁早”，“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你也在这里？”还有“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生活是一袭华美的长袍，里面爬满了虱子”等等……对于张那低到尘埃里的爱情，心里却是一剜一剜地疼。同为女人，即使处在不同的时代里，哪怕你才情四溢，又能怎样？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遇到好运，都能才子配佳人，郎有情妾有意的好。所以，张的一生，不好评说。

　　夏志清说，凡是中国人都应该读张爱玲。

　　余秋雨说，在张爱玲笔下，一个远年的上海风韵永存。

　　贾平凹说，与张爱玲同活在一个世上，也是幸运。有她的书读，就够了。

　　了解张爱玲，必先从她的百年家世说起。

　　张的显赫家世，加重了她的人生色彩。

　　从她的祖父母开始，到父母，姑母，弟弟，张爱玲，甚至佣人，感觉都充满了故事性，加之一些情感，私事的纠葛，也许是猎奇，也许在看热闹，局外人是不怕阵势大的。儿时的张爱玲，照片上胖乎乎，圆圆脸蛋，不谙世事，与普通人家女儿并无二异。倒是大人们的照片，多是罗愁绮怨，似有千头万绪，无从拾起。从张爱玲自身，没有看到她从这个大家庭，所感受到的满足和幸福，也就是爱。相反，也许是个性所致，压抑和伤害如影随形，剥离和独立，却一直是她所想要的呢。

　　张3岁开始背唐诗，7岁开始写小说，仿佛就是为写作而生。中学时光，谁也没有想到，张爱玲的文学才华得到了自由发展。战争来了，生活动荡，张爱玲的《天才梦》获奖。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发而不可收，张爱玲横空出世。

　　一切都是有因果缘由的吧。

　　如果，这世间没有胡兰成，张会怎样？如果，现实中的胡兰成，不是那么地寡情与冷漠，张又会怎样？如果，在那个初冬的午后，中年的胡兰成品着茶，享受着阳光，邂逅的不是吕宗桢和吴翠远？

　　然而没有，一切就是这样子开始了的。“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高傲的才情女子，就这样遇到了她人世间的克星。这就是她的命运她的人生。

　　这场著名的恋爱，婚姻，如昙花一现般，很快，就死掉了。死得那么地无可救药，简直让人心生绝望。像一场闹剧，背负着荒唐和不齿。如放在普通人，也就是一场错误，一段误入歧途，翻篇就完了。而在张却不同，被无限放大，咀嚼不断，回味绵绵。

　　心疼张爱玲。

  到底是张的性情，导致了她的婚姻？还是这场婚姻，给她带来了灰色的人生？

　　但不管怎么样，人生都无可回返，只好前行。

　　读张爱玲生平，将一个人的一生，缩进一本书里。这感觉很怪，像电影的蒙太奇，由指尖滑动而走的，从少年成名，到人生初相逢，从缠绵到离恨，一晃，翻几页而已，也就到了中年，谁的一生都不经用，仓促着，试探着，折磨着，未及就到了老年，奔了结束。

　　好在，张爱玲有作品问世，在这个世界，她打着苍凉的手势，勾勒着一个又一个叩问生命，为爱而生的女子。

　　有人说，张爱玲的传奇，永远完不了。这个生前冷漠，回避着整个世界的女人，终将要用另一种姿态，与这个世间没完没了。

　　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

　　人间有张，实属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