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中午时,在李宅村吃了饭,同事开车走了,我选择步行回村。 从李宅到赵新庄,也不过二千米。 正值中午,日光尤晒,我打开了遮阳伞。此时路两边的地里还有很多干活的农民,午间也不休息,是在出蒜。玉米是套种的,几天不见,就一尺高了,正新鲜旺盛。风摇动它们的绿叶子,一波一波,如碧浪汹涌,又像一群调皮的孩子在欢快地舞蹈。淹没在其中的,则多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村里的年轻人真是不多见了。他们匍匐在地里,扒蒜。这是个没法站直腰身的工作。 出了李宅村不远,我很快就撵上了一位老太太。她花白的头发,佝偻着身子,步履匆匆。身材瘦小的几乎要缩到地上去。 “今天有风,还挺凉快哩。”她先与我打招呼。 “是啊,是啊。大娘,这大中午的,您是要到哪里去?”我将伞偏向她,真挺晒的。 “不用,我不用的。我去走娘家。” 这让我很意外,看起来,她已经很老了。这么大年纪,还可以抬脚走个娘家,也是让人艳羡。 “走娘家?你娘家在哪里?还有谁啊?”我问。 “赵新庄啊。有哥和老嫂子。我去看看老嫂子。” 老太太很健谈,我们一路走一路聊。风撩起她的白发,身旁万头攒动的麦穗已发黄。她今年83岁了,最小的孙子已上高中。 是个有福气的老太太。 她与我忆起旧时挨饿和去县城要饭的事。在赵新庄的村口,有一对老夫妻也在出蒜,老爷子看见我们,老远就站起身,并向地边走来。我与他打招呼:“在忙啊。”老头看着那个老太太,问:“还回家吗?” 老太太却头也没抬,仍专注于走路和与我聊天。 老头又喊,我站住脚,这时老太太也停下了,出蒜的那个老太太也向这边走过来。 老太太手搭凉棚,刚发现似的问:“你是我哥吗?”“是我哥和我嫂子吗?” “我眼睛看不清呢。”她又说。 唉,这老太,我一路都没感觉她老呢。 现在,是了。 2. 同事的老父亲去世了,我们相约明日一起去吊唁。 “去哪集合碰面呢?”我问。 “殡仪馆吧。”一同事应答。 “明天你们在殡仪馆等我。”临分开时,我又重申。 ……,…… 众同事笑而未答。 感觉哪里不对劲呢。 3. 前天在泉山采的薤白花,回家被我随手插在了花瓶里。 这两天,竟然开得分外娇艳。 圆圆的花苞像个绣球,上面簇生的小朵儿密密匝匝,丝毫不显颓势,依次炸开,如烟花四溅。 将它们请进书房,在白墙与书本的映衬之下,更显唯美与宁静。 真是再小的花儿,也自有它的美丽。 我能够感受到它们的坚持与努力。 拼尽全力,兀自芬芳。 而不论你看或不看,都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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