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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爱能|消灭血吸虫病

 120035948@qq.com 2023-10-21 发布于江西
消灭血吸虫病
文/王爱能

血吸虫,古代文献里称“蛊”或“水蛊”,人多因皮肤接触了有血吸虫幼虫的疫水而感染。一旦感染,便被称作患上了“血吸虫病”。

血吸虫病是一种严重危害人民身体健康的寄生虫病,我的父亲那辈的人,大多都患过这种病。

我依稀记得,在大队部会议室的门墙上,贴着几张图,图上的人一个个挺着大肚子,跟孕妇一样,但男人和小孩子是不会怀孕的。图片上方,写着一行大字:一定要消灭血吸虫病。

父亲对我说,要灭杀血吸虫,得先灭螺,因为血吸虫虫卵就躲在螺里。

曾经跟随大人们到坪里去捡拾虫螺,坪里位于我们村庄南部两公里开外的地方,是一大块扇形且向南倾斜的低洼地,因为闹血吸虫,平日里几乎无人敢涉足。

小心翼翼地跟在父亲身后,看他用手拨开杂草,从草兜下拾起虫螺。那虫螺,体型瘦长,一个个尖嘴猴腮,十分难看。

其时我想,吸血虫卵竟躲在这尖嘴猴腮里,真会选地方。

捡拾来的虫螺统一交到大队部由血防医生进行处理。

父亲告诉我,虫螺捡拾得多,生产队还要奖励工分!

我于是明白,父亲让我跟去,大概是觊觎那点工分吧,工分可以换来口粮。但他又反复关照我要走干硬的地方,不能碰到一丁点儿水,说水里的虫子会顺着人的毫毛孔钻进来。

明明有风险,却还让我去,父亲的心可真够大。

经过数次如梳头般的找寻,估摸着虫螺基本上被捡拾干净,于是,大家开始把目光盯在村庄四周的小河和水塘上。

因为,河塘里有血吸虫。

有一种剧毒农药,名为“翻天王”,可以杀灭水中的任何东西,即便是水草,也会被毒灭殆尽。

我曾亲眼目睹父亲和大伯数人,扛着一大袋“翻天王”走到小河的源头,在那里把“翻天王”全倒了下去。这是唯一穿绕我们村庄的一条小河,河面不宽,却很深,水自北而南缓缓流动。

两天过后,水面上漂浮起无数的死鱼,泥鳅、黄鳝的尸体夹杂在死鱼群中,还能看见许多翻翘起白肚皮的死甲鱼,大的应该有八、九斤重。河岸边离开水面半尺高处的杂草,也开始变黄枯萎,小河周边臭气熏天。

可以断定,潜卧在水中的血吸虫,必定也遭遇了灭顶之灾。

对于村庄四围的几口水塘,父亲等人同样撒进“翻天王”。水塘里关的是一潭死水,消杀的效果更通透。

父亲和大伯他们最后一次从卫生院走出来时,应是在一年的暑假里,曾今沉寂了很长时间的河埠头,小孩子们正趴在条石上嬉水。

这标显着,我们王庄一带,血吸虫及血吸虫病大体被消灭了。

村口牌罗门上用石灰涂抹的“一定要消灭血吸虫病”九个大字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而它的旁边,“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十个大字正格外显眼。

我从一本书上获悉,大凡患过血吸虫病的人,肝脏都不好,有些会出现黄疸或者肝硬化,要坚持保肝和护肝,其中最紧要的一环就是不能喝酒。父亲却是个酒鬼,实在屏不牢,就在米酒中掺进白水,他以为这样酒精的浓度就被冲淡了,对肝脏不会再有伤害。

其实,父亲的这种做法是错误的,他的肝病便愈来愈严重。

父亲去世后的第二年,村上一个人竟查出患上了血吸虫病,每个人都惊慌起来,纷纷跑到医院进行检查,结果是大家都虚惊一场。血防医院的医生下来巡查,邀召村民四处找寻虫螺,忙乎了几天却终未找见虫螺的踪影。

医生很纳闷,即便有潜伏期,也不可能延至十几年,患者必定和他家门前的那口水塘有关。

平日里村民们都把尿桶挑到水塘来洗,谁家的死鸡死鸭也被抛甩进去,一潭死水早已发黑发臭,患者却总喜欢在里面洗脚。

这口水塘旋即被封控,实施消杀。

此后,再也没有血吸虫病例报告出来。

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曾经写过《送瘟神》七律诗,“千村霹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句,描摹血吸虫病流行时的凄惨景象;”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句,表达闻听血吸虫病被消灭时的激动、兴奋和喜悦之情。

领袖的诗作晓谕我们,长辈们为了消灭血吸虫病付出了太多,代价是巨大的。作为后人,我们要珍惜,更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讲究卫生,美化环境,让“消灭血吸虫病”这一行为永远钉在曾经的警钟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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