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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特区国家动物园里的熊猫萌萌哒。 十多年前，当小张老师身怀六甲来到美国俄亥俄州一所中学担任中文教师时，受到了全校师生的欢迎。在课上，小张老师总爱与学生分享中国大熊猫的故事，每次提起在杭州动物园喂大熊猫吃苹果，趁着大熊猫津津有味吃苹果时，摸了摸熊猫的肚子，总能引起全班同学的高度羡慕。 转眼圣诞节来临，有一天，一位学生代表将一只可爱的熊猫绒毛玩具放在小张老师的讲台上，然后有些神秘兮兮地说：张老师，我们知道您最喜欢熊猫，我们也一样，所以，我们决定以您的名义在国家动物园认领了一只熊猫，这是您的领养证书。 记得当时我捧着领养证书激动万分，哇，这真的是最好的圣诞礼物，我成了熊猫的妈妈啦！ 后来，在养育自己孩子的同时，从来没有停止对国家动物园熊猫们的关心，常常在他们的网站上追踪每一只熊猫的日常。 宝宝长大后，对熊猫也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每天都说家中的毛绒熊猫玩具是真的熊猫，让人哭笑不得。于是，我和孩子他爸决定带着他飞去一趟华盛顿特区，让他见识一下真正的熊猫。
当小宝来到熊猫馆，看到那憨态可掬的大熊猫依靠在岩石上大嚼竹子时，高兴万分，笑得合不拢嘴来。
从那以后，每到夏天，或是带着孩子或是带着学生，我都会走进熊猫馆。看着来自中国的它们在异国他乡悠闲自在地生活，并诞下可爱的宝宝，总会浮想联翩。 有一年夏天，带着一群来自中国的学生们参观国家动物园，原本以为，学生们来自中国，对熊猫不稀罕了，没想到，他们一进园，就直奔熊猫馆，看来，这是世界人民的共同爱好。 2020年，新冠疫情席卷美国时，国家动物园被迫关门。期间，英雄妈妈“美香”在22岁高龄诞下第四个孩子，命名为 “小奇迹”。那时一有空就进国家动物园的直播间，看着“小奇迹”慢慢成长，也是疫情期间的欢乐时光。 光阴带我们来到了2023年，当听到“小奇迹”将在12月与妈妈 “美香”、爸爸 “添添”一起返回中国时，心中甚是恋恋不舍，不过，想到它们终将回归故土，回到它们真正生活的自然中，又为它们感到高兴。 除了华盛顿国家动物园，美国的其他动物园和野生动物保护中心也承载过大熊猫，如亚特兰大、圣地亚戈、孟菲斯等地。通过大熊猫外交和合作，两国在保护这一濒临灭绝的物种方面取得了一系列积极成果。在国家动物园的最后三只大熊猫返回中国后，美国各地熊猫馆也将空空如也。离别之际，回顾大熊猫与美国的情缘，随着时光隧道回到过去... 一 1941年，宋美龄和她姐姐宋蔼龄代表中华民国政府向联合中华救援组织（United China Relief)赠送一对大熊猫，名叫潘弟和潘达。宋氏姐妹都是儿童福利运动的领军人物，她们将这些大熊猫送给了美国的儿童，对美国人民救济二战中的中国难民表示感谢。此为中国现代“熊猫外交”之始，熊猫外交是指中国向境外赠送或租借大熊猫借以增进友好关系的外交方式。 宋美龄送来的两只大熊猫实际上是潘和潘多拉这两只早先死去的熊猫的替代品。潘和潘多拉是第一批抵达纽约的熊猫，于1938年抵达布朗克斯（Bronx），然后又换了一个行政区，在 1939年皇后区世界博览会上悠哉悠哉。它们是两个地方的最热门的吸睛卖点。不幸的是，1941年中期，潘和潘多拉都死了，布朗克斯动物园里再也没有熊猫了。 1941年11月9日，在重庆举行的熊猫欢送仪式上，宋美龄希望“熊猫的俏皮能够给美国孩子们带来欢乐，就像美国友谊给中国人民带来的欢乐一样”。随后，熊猫从重庆出发，在日本轰炸珍珠港后，乘船横渡大平洋，历时6周，于12月30日安全抵达。美国人在全国范围内发起为熊猫命名的竞赛，最后，由一位印第安纳州的11岁的小姑娘建议，这对雌性熊猫叫Pan-dee和Pan-dah。 潘弟和潘达的到来恰逢美国参战从而正式巩固中美关系之时，而它们的离世也意味着两国关系恶化。1945年10月4日，在日本战败后不到两个月，潘弟因患腹膜炎死亡。此时，美中联盟正在破裂，美国领导人觉得没有必要隐藏对蒋介石的蔑视以及支持其腐败政府。潘达，后来更名为苏西（Susie) ，继续独自生活，直到1951年10月31日，人们发现它脸朝下倒在栖息地的水池里，死因不明。 1956年至1957年，美国佛罗里达州迈阿密稀有鸟类饲养场和美国芝加哥动物园就曾先后致信北京动物园，希望“以货币或动物交换中国一对大熊猫”。考虑到当时北京动物园只有3只雌性熊猫，而其中2只已预定送给苏联，再加上当时中美之间还处于冷战阶段以及美国国务院的阻拦，交换计划最终流产。
二
1972年2月21日，美国总统理查德·尼克松开始了“改变世界的一周”的破冰之旅，第一夫人帕特·尼克松跟随她的丈夫访问中国，这次访问被视为中美关系正常化的历史性时刻。在访问期间，帕特·尼克松的出色表现和礼仪给中国领导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中国的总理周恩来。 在拥有4000只动物的北京动物园，尼克松夫人选择只参观大熊猫，大熊猫逗得第一夫人心花怒放。 在北京举行的晚宴上，帕特·尼克松坐在中国总理周恩来旁边。她看到一个烟盒上印着两只熊猫的图案，评论道：“它们是不是太可爱？我爱它们。” 周恩来总理回答说：“我给你一些。” 第一夫人问道：“香烟？” 总理说：“不，熊猫。” 周恩来总理告诉她，作为总统赠送两只麝牛的回报，“我们将在您的飞机上装上熊猫”。第一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只麝牛换一对大熊猫，谁会进行这项交易？ 中国人做到了！美国人对大熊猫的喜爱由此重新燃起。熊猫外交由来已久，但在玲玲和兴兴抵达美国之前，这里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大熊猫出现了。美国人为大熊猫将居住在哪里进行了激烈争论。其中华盛顿特区、底特律、纽约和圣路易斯的动物园为得到熊猫而展开一场激烈的争夺，已经开始向总统施压。 3月13日，尼克松做出了决定：大熊猫将住在首都国家动物园。 之后，美国人又为中国人将要送来的熊猫是雌的还是雄的吵开了，担心中国可能会派出两只雄性或两只雌性。当他们得知美国获赠的一对大熊猫是一雌一雄时，举国沸腾了。 国家动物园园长里德先生亲自护送麝香牛米尔顿和玛蒂尔达到北京，并带着大熊猫返回美国。据说，麝香牛米尔顿在北京动物园水土不服，流鼻涕、咳嗽、掉毛，可能患有抑郁症，玛蒂尔达也感觉不舒服，闷闷不乐。 4月初，136磅的雌性熊猫“玲玲”和74磅的雄性熊猫“兴兴”抵达美国，并于4月20日与公众见面。国家动物园的工作人员透露，人们对这对情侣的公开亮相抱有极高的期望，很多看管大门的和警察都因人们想瞥一眼熊猫而受到“巨额贿赂”。
▲国家动物园里的第一对熊猫“玲玲”和“兴兴”。
4 月 20 日，即第一夫人主持的正式接受仪式当天，记者们终于获准接触这些大熊猫了，有人报道：它们不是真的，可爱得令人难以置信。有人报道：“玲玲”是性格外向，而“兴兴”性格内向，估计对被移民到资本主义社会有情绪。看着上面这张照片，“兴兴”屁股对着第一夫人的行为，令人感到好笑。 熊猫抵达新家的第一个月，超过一百万游客涌入动物园，争先恐后一睹熊猫的风采。 三 经过十年的尝试和错误，1983年，“玲玲”和“兴兴”第一次交配。玲玲还接受了伦敦大熊猫“佳佳”的精液人工授精。7月21日，玲玲产下一只雄性幼崽，三小时后死于肺炎。史密森尼保护生物学研究所的科学家通过 DNA 分析确定这只幼崽是“兴兴”的后代。 1984年至1989年期间，“玲玲”和“兴兴”又育有四只幼崽。 1984 年，一只幼崽死产。1987年，双胞胎出生，其中一只因缺氧很快死亡，另一只在四天后因感染死亡。 最后一只幼崽出生于1989年，在出生23小时后死于肺炎。 “玲玲”于1992年12月30日因心力衰竭去世，享年23岁。“兴兴”独自生活了近7年，因多种老年疾病，于1999年11月28日被安乐死，享年28岁。 “玲玲”和“兴兴”的去世都是报纸的头条新闻，引发了人们的广泛关注和怀念。 四
熊猫馆空馆一年后，2000年12月6日，国家动物园又迎来了一对熊猫夫妻“美香”和“添添”。 这次中美双方达成全新的合作协议。根据约定，大熊猫可暂居十年左右，双方合作进行大熊猫研究；承租的动物园每年捐赠一百万美元给中国；出借期间，熊猫繁育的后代归中国，成年后送还。 凯利先生作为美国驻成都领事馆的一名外交官，陪同“美香”和“添添”前往机场，搭乘飞往华盛顿的航班。 他们一起被吊上飞机，“美香”和“添添”在笼子里大声咀嚼竹子，而凯利先生穿着正式的外交官服装，在几英尺外抓着金属栏杆想保持平衡。 在登机口，看到了客机头等舱灯火通明，是为熊猫改装的。 盛装打扮的美国空乘人员热切地迎接他们的重要乘客。凯利先生向其中一位询问了飞行路线，她自豪地回答说：“直飞华盛顿特区。”这在当时看来是不可思议的，因为成都与美国之间的直达航班 14年后才开通。大熊猫不愧为航空和外交领域真正默默无闻的先驱。 在中国科学家的帮助下，美国科学家对抵美大熊猫进行人工授精，“美香”幸福地四度成为妈妈，分别在2005年、2013年、2015年以及2020年诞下儿子“泰山”、“宝宝”，女儿“贝贝”以及小儿子“小奇迹”。 “小奇迹”是中国以外首例仅使用冻融精液进行人工授精的诞生，体现了系统生物样本库在物种保护中的价值和关键作用。2020年用于给美香授精的精液是在2015年2月从“添添”身上采集并冷冻的。
“小奇迹”诞生在新冠疫情严重时期，国家动物园关门谢客，无数的美国民众在网络上关注这一事件，成为大流行病期间美好的回忆。 “泰山”、“宝宝”和“贝贝”成年后，返回中国，他们的保育员洒泪告别。转眼间，“小奇迹”3岁了，也到了即将返乡的时刻。动物园为“小奇迹”举办了生日会。
如今，25岁“美香”和26岁“添添”携3岁“小奇迹”的离别再次搅动人们的思绪。2016年，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nternational Union for Consevation of Nature) 宣布大熊猫从“濒危(endangered)”降为“易危”（vulnerable)，这其中包括了两大国家科学家们的共同努力。
大熊猫是中美两国友谊和合作的象征，它们见证了两国之间的历史性时刻，依依惜别之时，也是心碎之际，但是对未来仍充满乐观，但愿奇迹再现，不久与熊猫再相聚。 参考资料： Mary Jo Murphy：A Brief History of Panda Diplomacy Maura Elizabeth Cunningham: Panda-monium at the Bronx Zoo Richard Nixon Foundation: 50 Years of “Panda-monium” The Washington Pandas, Pioneers in Aviation 维基百科：熊猫外交  感恩的心 感谢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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